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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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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下,道:“还可以吧,”顿了顿,她又说:“别闹了,你们同学聚会老说我干嘛,人家小赵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卢冰清看赵维宗脸色确实不好,便也打消了把他往杨遇秋身边赶的念头,招呼大家点起歌来。赵维宗如释重负地靠上沙发背,再去看那孟春水,发现这人又戴上了耳机,正盯着mp4黑掉的屏幕发呆。

    赵维宗悄悄抓了抓他放在沙发上的手,低声道:“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同学啥也不知道跟着瞎起哄呢。”

    他知道孟春水正戴着耳机,不一定听得到他在说什么,可此时除了说这些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孟春水没说话,而是把耳机摘下一个,塞进他手里:“听听看。”

    旋律很熟,大街上经常放,却想不起歌名,只听出是张学友的。

    “情网。”孟春水覆住他的手,轻声道。

    他这一摸,赵维宗心中就忽地安宁下来,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好像和自己没了关系。于是舒了口气,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听这首歌了。”

    印象中孟春水的mp4里只有摇滚。

    “下错了,我就没删,挺好听的,”春水拿手指轻轻点着赵维宗的手背,“刚才,我没有乱想,你也不用乱想。”

    赵维宗心中莫名一酸,他最近经常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要过完什么也不在乎的年纪,而周围的人,母亲,朋友,还有这突然出现的杨遇秋,带给他的似乎只有更多的顾虑,让他对未来凭空多出许多愁绪。但孟春水确实是有魔法的,他这一句不用乱想,又把赵维宗心中一群群乱飞的思绪,挨个压了回去,变成了一个踏实。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赵维宗眼中是包厢花花绿绿的天花板,耳机里是慢慢悠悠的情歌,已然有点犯困,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老赵老孟,你俩跟那儿卿卿我我什么呢,不能脱离群众啊,跟学校里还没腻歪够啊!

    是杨剪。他那边已经开了好几瓶啤酒,显然喝得有点上头。

    卢冰清也过来,把他俩拉到靠中间的沙发上,说是要玩什么游戏。

    赵维宗也觉得毕竟同学聚会,就得一群人瞎闹一会儿,便怂恿孟春水一定要积极参加不许消极怠工。这游戏其实就是简单的击鼓传花,不过传的是酒瓶,背对电视唱歌的人一旦忘了词就算停止,届时谁手中有瓶子,就得一口闷完里面的酒,顺便回答这一轮的问题。

    “这可是促成奸情的好机会哦,”卢冰清眯着眼笑了,说罢自己拿起话筒,背对着电视吼起了那首爱如潮水。

    唱到那句“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时她忘了词。

    迫不及待回头一看,酒瓶正在孟春水手里。

    全班先是陷入一种懵逼的沉默,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等卢冰清念出这一轮的题目时,大家的呼声更兴奋了。

    题目是:你喜欢的人做过最可爱的傻事是什么?

    孟春水听到这题目倒是笑了,他眼睛扫过周围一众同学,仰头把一整瓶啤酒饮下,又张了张嘴,似乎在酝酿什么故事。

    已经有女生小声尖叫起来,这位冷漠帅哥的八卦,是他们谁也不曾听过的,如今要听他亲口说出,有谁会不激动?

    赵维宗也竖着耳朵,手心里全是汗。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任何人都好奇。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孟春水身上,却见他眼睛垂着,眼底全是温柔,慢慢开口:“他干过挺多傻事的,都很可爱,但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这一件――”

    第36章

    “我十八岁生日,他送了我11本中国国家地理。”

    赵维宗心里咯噔一下,又默默笑了――原来是这件事。

    只听春水继续道:“可能也算不上傻事吧,就是那一年有个生辰石主题,每期杂志都会有专门的宝石专栏,我记得八月是祖母绿。他跟我说,他买了将近一年,就想攒够12本送给我做收藏,他猜测我生日那个月对应的一定是很好看的石头。”

    卢冰清捂嘴道:“很浪漫啊!你生日几月?八月吗?”

    “二月,”孟春水看着酒瓶侧壁倒映的灯光,似乎陷入某种遥远回忆,“那11本书,全摞起来,厚厚一沓呢。可送的时候他很沮丧,告诉我说,他从前一年三月开始买,坚持了将近一年,结果等二月份买第十二本的时候,兴冲冲翻开,从头到尾都没找到宝石专栏。后来才知道这特辑是从头一年二月开始出的。”

    有人拍起了大腿。有人咯咯笑了几声。

    孟春水喝了口啤酒,继续道:“但他没有死心,后来哪怕高考,都坚持每个月去昊海楼旧书摊逛,想把那本二月的国家地理找出来,还不让我跟着去。我说没这个必要,他跟我说,我想多了,他才不是去找那本杂志,他是去淘旧书读,可哪一回也没见他淘到什么旧书回来。”

    “那后来找到二月那本了吗?”

    “没有,所以他现在还是每个月都去,”孟春水看了赵维宗一眼,发现那人抿着嘴,眼睛都笑弯了,又继续道:“不过现在答应带上我了。”

    有女孩赞叹:“这都两年多了吧,痴情种。”

    卢冰清也拍了拍手:“你们俩这典型的双箭头啊,在一起了没?”

    “嗯。”

    “哟,可以啊,孟哥有对象这事儿藏得够深,要不是今天玩这个,咱班还真没人知道,”叫宋雨的男生又开了瓶酒,“能透露一下姑娘是谁不?咱班的吗?”

    孟春水不说话,只笑。

    赵维宗也笑。就好比有个秘密,整个包厢里只有他和春水知道,这感觉让他很舒服。又想起端端正正摆在孟春水书柜最中间的11本杂志,对自己早晚会把第12本找出来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但他却忘了一个人――刚才一直半躺着默默喝酒的杨剪突然坐了起来,劈头就是一句:“你们别听他卖关子!那哥们才不是什么姑娘。”

    “你喝多了吧!”赵维宗心中一惊,抢在同学炸锅之前,使劲踹了杨剪一脚,“喝多了自己去厕所清醒清醒。”

    “小赵你急什么呀,”卢冰清拍了拍杨剪肩膀,“接着说,班长罩你,今儿不搞清楚这个咱都没法好好唱歌啦。”

    “说了你们也不一定认识,”赵维宗急道,“规则也没有说出喜欢的人是谁这一条吧。”

    杨剪放下酒瓶,大笑起来:“看把你虚的,你和老孟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胆小呢?你俩还能瞒一辈子?”

    赵维宗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回同学们确实都炸开锅了,兵分两路围住孟赵二人,一时间各种问题像发大水一样尽数倾倒在他们身上,什么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还有什么跟男的谈恋爱爽不爽。小赵被这些问句压得脑袋嗡嗡直响,看着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喝酒的醉汉杨剪,只觉恨得牙痒。

    孟春水还是很平静的样子,甚至还挑了几个问题回答,譬如针对“你们爸妈知道吗”这个问题,他就非常诚恳地回答不知道,希望大家给我们保密。

    而“爸妈”这个词到了赵维宗耳边,却像根刺,直接扎入他体内,一瞬间竟让他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心里也跟着抖了三抖。却也不好发作,头一次聚会,他是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僵。

    更何况杨剪说的是不是也有一点道理?难道真的要瞒一辈子吗?

    那不然呢?

    这么想着,赵维宗只觉得脑子很木,突然瞥见杨遇秋,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带着与周遭同学一样玩味的笑意。突然间一句话却鬼使神差地从赵维宗口中蹦了出来,他自己想拦都拦不住:“别听杨剪瞎说,我和春水就是哥们,一辈子的那种,真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孟春水震惊的眼神。赵维宗心中又是一锤,可再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倒也容不得他说什么,几个高中玩的不错的同学抢着说:“得了吧老赵,我们哥儿几个早看出来你俩不对劲,你就别跟这儿不好意思了。”

    “对呀,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又不歧视同性恋什么的,至少肯定不会歧视你们。”

    “是的,你怕什么呢?你家春水刚才都承认了。”

    卢冰清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又开始撺掇:“依我看小赵就是脸皮太薄,被你们的热情吓到了。总之,今天我们见证了一段隐秘又伟大的革命情谊,同学们说,他俩是不是该啵一个?”

    众人异口同声,喊起“亲一个”的口号,后来更有甚者嚷嚷起了结婚。孟春水侧头看着赵维宗,似乎在等他的反应,又像在思考什么。

    赵维宗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会儿同学看着,朋友看着,经常跟自己爸妈见面聊天的杨遇秋,也看着。

    每个人都在等他的反应,从而下一个定义。

    几秒后他感觉到一股热气凑近自己的嘴角,温温软软,跟小猫似的,显然孟春水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放平时他绝对会迎上去吻住,可这一次他却浑身都僵硬――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孟春水推开,整个人跳起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孟春水瞪大眼睛注视他,胸口微微起伏。

    似乎是有一点受伤。

    “我――”包厢里静得出奇,赵维宗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了,”孟春水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不逗你了,”又站起来跟全包厢的同学们说:“诸位,我俩之间真的没什么,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啊?”卢冰清也被这气氛弄得有些呆愣,还是不忘追问:“那杂志的事呢?也是假的?那你得重新说个真的啊。”

    “杂志是真的,”孟春水声音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只不过是另一个人,你们不认识。”

    插曲过后聚会继续,流行歌曲对忘记尴尬这件事好像非常有用,过了不多久,众人就又恢复了先前的其乐融融,游戏唱歌不亦乐乎。

    赵维宗很来气,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他不知今天到底怎么了。他非常想揍自己一顿,更想跳过去胖揍端着酒瓶跟女生谈笑风生的杨剪。但他最终还是没动地方――孟春水就在旁边,可赵维宗根本不敢看他,就算侧着头佯装观察别处,还担心自己稍不留神弄出什么动静,惊动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想说对不起,但他又不知该怎么说,何时说。

    但这尴尬也没持续很久,过了半个多小时,身边那人就站了起来,推门要走。

    卢冰清扭头问他:“不多玩会儿啦,好不容易见一面。”

    孟春水驻足,笑了笑:“以后还能见的。”说罢就走了出去,又把门关上。

    赵维宗余光看见了他出门前的神情――完全没往自己这边看,哪怕一眼。他在沙发上蜷起了身子。昏昏沉沉间,才发觉又循环到了刚才那首爱如潮水,现在听来,非常刺人。

    和孟春水道别的人不多,大家还是该罚酒的罚酒,该唱歌的唱歌。

    “说是今天有大暴雨呢,”半晌,卢冰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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