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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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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他真是可爱得很,绝对有人喜欢的。”
孟春水缓缓抬头,看着一桌之隔的男人,轻声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孟兆阜像得逞似的,掩面狂笑一阵,道:“你可能觉得我是个疯子?其实爸爸对你狠不下心的,要不是上个月你对我做那么绝,那么急着赶我走,伤透了我的心,说不定我还不会这么逼你呢?不过要删掉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按我说的,去我的公司。”
“好。”
“别着急,其实爸爸还给你准备了两个选择,第一个,这两天办退学,直接去我公司上班,顺便给你找几个医生治治你那同性恋的毛病,早点给我抱个孙子,爸爸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可等不及了。”
“第二个是什么。”
“这第二个可是非常的人性化,其实我很懂你,你想跟那位小赵在一块也没问题,想缓缓也可以,只不过还是得快点找个不管你的媳妇,我给你买一个也成,像你妈妈那样的还不错吧?生个孩子就完事,我相信小赵那么爱你,也不至于太在意。”
孟春水怔愣片刻,抬头眯眼看他:“你太恶心。”
“哈哈,我也不想这样啊,但你爷爷当年也是这么逼我的,只不过是拿自杀,最后他还真跳江死了。没办法,家族传统,你将就将就,毕竟我还没拿死逼你不是?”
孟春水不说话,默默看着他,但这眼神非常恐怖,就好像一个人已经失了心,他现在正敞着血淋淋空荡荡的胸膛,面无表情地对着你说:“我希望你死。”
孟兆阜被盯得不太舒服,把那个手机扔到桌上,站起来道:“留给你做个纪念,找个没人的地方听听呗,这两天想明白了就来中铁建找我,秘书会领你上楼的。拜拜喽,我的乖儿子。”
说罢他就夹起公文包,出门坐进那辆发亮的奔驰,扬长而去。
孟春水继续不悲不喜地坐在桌边,眼神仿佛聚焦在宇宙之外。
――气球是不能按在水里的,你以为它快漏光了,其实它是在俟机飞出水面,撞你个头破血流。
而面前的选择仿佛已经非常明确――他根本就没得选。命脉握在人手里,哪怕你是匹狼,也得任人牵着走,更何况孟春水从没有过做狼的念头。
他所想的,只是安稳、平静、没有风浪地度过一辈子。长或短都无所谓,磨合争吵日常琐碎他也都能甘之如饴地接受,只要和内心里那个干净柔软、热烈单纯的人在一起,那他就是没有遗憾地活着。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赫然已经成为奢望。
某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杀人,或者自杀。早就想到了,可他现在又不想。怪自己倒霉吗?被那样一个人养大,被蔑视被摆布,如今仍不得自由,仍被要挟。
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永远、永远也没法挖掉的疤,永远、永远也没法摆脱的泥沼吗?
孟春水几乎是冷静地,跳脱出自己来看这件事,恶心和痛苦都已感受不到了,心里反而突然变得极澄明。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他要复仇!
他要那个男人付出代价。死于脑瘤,似乎是太过轻松了。
小服务员离得远远地看着,她不知道这边刚才在吵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客人现在又在思索些什么,只觉得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透着可怕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不多久,饭点到了,餐厅渐渐热闹起来,小提琴手拉起了欢快的曲子。拉到第三首的时候,有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身上好像还带着秋天的凉风。他谢绝小服务员的指引,而是瞪着眼睛四处张望,然后灿烂地笑了。
“春水――”他朝窗边的位置打着招呼,然后快步走到那个年轻客人桌前,挨着他在同一侧坐定。脱了外套,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小服务员倒水的时候差不多听出来,他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得这么晚,教授又如何烦人之类的事情。
“我们点什么呢?俄罗斯菜没吃过啊,那个红菜汤好像很有名。”他又说。
“鱼子酱也比较有名,尝尝?”
“我的妈呀,这也太贵了,我不吃我不吃,咱换一个。”
“来一份鱼子酱,”这位叫春水的客人温柔地揽了揽那青年的肩膀,抬头对小服务员道,然后低头继续看着菜单,“土豆烧牛肉,和食堂的肯定不一样,你想吃吗?”
小服务员怔了怔,在点菜单上写了几笔。之后记菜名的时候她一直在回味刚才那人抬头时的眼神――和刚才那种要杀人的太不同了。就好像冰被春风一吹,全部化成了一滩水,又好像阴影全部遁入地下,天空中只有阳光。
她隐约知道,他的恋人,终于来了。
第46章
十一月的第一天,是个周六,吃完晚饭孟春水在厨房里洗着碗,突然说想去八达岭。
赵维宗赖在沙发上,一边胡乱换着台,一边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儿了?”
孟春水放好碗筷出来,站在电视机边上,往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去再看一眼,毕竟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
赵维宗看着他乐,明知故问:“什么?什么从那儿开始的?”
“你想去吗?明天是晴天。”
“真要去啊,我这周有点累,”赵维宗叹着气,揉了揉腰,“要不下周末?反正叶子还没开始红,要看秋景也不用着急,等我恢复点元气,咱还能一块再蹦个极。”
“嗯,那就不去。”孟春水在他身边坐下,低头削起了苹果,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周轮到考古系学雷锋,打扫整理图书馆,这不是个轻松活儿,他去帮了两个中午的忙就深有体会,更何况赵维宗还干了六天。加上正逢期中,每天干完活还得回来背书,确实挺累的。
“你怎么啦,”赵维宗稍微坐直了点,脸靠在他左肩上蹭,“我不想吃苹果。”
孟春水放下削了一半的红富士,转头看他:“冰箱里还有橙子,想吃吗?”
“吃饱了已经,”小赵眨了眨眼,“要不明天我多睡一会,然后下午咱去八达岭?”
孟春水笑:“多睡一会可以,八达岭先算了吧,我知道你累。”
“你这人……”赵维宗伸手够到苹果,对着削好皮的半拉子咬了一口,“其实吧,前两天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开小差来着,听他们说东门外头有个好地方,可适合约会了,一会儿看完新闻我带你去看看。”
孟春水语气戏谑:“又不累啦?要不我给你揉揉腰再去。”
“又不是长途跋涉,”赵维宗瞪了他一眼,把苹果往他嘴里塞:“吃你的苹果!”
那天晚上赵维宗带孟春水去了校园东门外某电子大厦的天台。
那楼不新,天台先前肯定是有人打理的,整齐地摆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现如今倒像是荒废了,于是那些家养的植物该枯的枯死,活下来的就开始蛮横生长,造型相当狂野。离了地面,就像离了自然规律,它们在秋风里仍然枝叶相缠花冠相碰,硬是在这栋老楼顶上开出了一片热烈的微型森林。
赵维宗走到栏杆边上,回头招呼孟春水快过去看――
这楼一共17层,在附近校园区已经属于比较高的建筑了,平日里路边那些只能仰望的大杨树,如今看来都成了矮子,乖乖抖动碧幽幽的枝叶,在夜色里形成一片忽明忽暗的叶海,围绕在大楼的周围。
往远处能看见校园里的境况,甚至能看清东操场上踢球两方队服的颜色;往近处看,楼下的马路车少人多,暗暗的路灯掩映在杨树下面。就着微风隐约传来几点人声。
赵维宗得意道:“怎么样?这地方是不是特浪漫,我还真没上过这么高的楼。”
“风很舒服。”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儿,夏天夜里带点冰啤上来,绝对够爽。”
孟春水没有说话。
“不过也就只能再来一个夏天了,等毕业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赵维宗扭头,眼睛亮亮地看他,“我毕业了就想工作,你呢,读研吗?”
孟春水立刻道:“没想好。”
“我觉得你还是继续读书比较好,怎么说呢,你就是那种,天生就该读书的人,不放在校园里都让人觉得可惜,而且你们学物理的光读个本科肯定不够深。”
“考古只读本科够吗?”
“嗨,我又没什么学术追求,”赵维宗笑了,“其实我们专业特别好找工作,随便就能去个拍卖行啊收藏公司啊什么的,再不济也能在博物馆卖票混口饭吃。到时候我就不用找家里要钱了,咱说不定还能租个大点的房子。”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
赵维宗怔了怔,小声道:“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觉得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
“没有,就是一个假设,”孟春水盯着远处的灯光,又道,“前几天一个师兄结婚了,邀请我们去他的婚礼。”
“然后呢?”
“他大学的时候喜欢一个老师,顶着各方压力和她在一起了四年,但最后结婚对象是另一个女孩。我看了婚纱照,他看起来还是很幸福。”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有很多时候我们认为只存在一个人可以带给自己幸福,其实不是的,人离了谁都可以活得很好,因为会有新的人爱他。人的一生可以容纳很多段感情,你明白吗?”
赵维宗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他别过头去,半晌才道:“你在编故事。”
“我没有。”
“胡说!学生跟老师在一块的八卦,我不可能三年听都没听说过,你就是胡说,”赵维宗不肯转过头来看他,闷声道,“春水,你别乱编故事来唬我,就算这事儿是真的,我也和你那个师兄不一样,我不是离了谁都可以活得很好的,你明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你突然说这些,语气还那么严肃,我就是会往这方面想,不能怪我,哪有人约会的时候说那么不吉利的事儿啊,”赵维宗声音里带了点委屈,“你是对我们的未来没信心吗?”
孟春水没有吭声。
赵维宗突然扭过头来,眼神极清明地注视着他,道:“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这我知道,但从咱俩在一起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等到时候步入了社会,真正独立了,还能比当学生的时候更不自由吗?我们会越来越幸福。”
孟春水轻轻按了按赵维宗被风吹翘起来的头发,点头道:“会的,你一定会幸福。”
“我得和你在一块才能幸福。这叫什么,这叫充分必要条件。”
这时孟春水手机突然响了,他把手缩回去,兀自走到天台另一角去接,一言不发,最后只说句“知道了”,就挂电话走了回来。
赵维宗眼睛暗了暗,却也没有多问。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才小声说:“你刚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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