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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轻笑声: “今日怎么这般渴?”

    苏袖月面露赧色,想抽回手。

    “别动!”谢辞言执拗地锁住她,另一只手取出了先前放在怀中的锦盒,轻轻打开,一只通体剔透,光泽莹润的凤血玉镯便被取出,轻轻一套,便圈在了苏袖月手上。

    “新年礼物。”他解释。

    苏袖月一怔,想要取下,却怎么折腾也无用,谢辞言淡笑望着,没有告诉她这是千年的通灵古玉,戴上便认主了。

    “唉...等我取下便还你。”她终于作罢,无功不受禄,纵然是合眼缘的也不该收下。却见谢辞言唇角笑弧愈深: “好,等你取下。”

    不知不觉中,连更漏声也变得动听起来,九年了,他第一次陪人守岁,不觉疲惫,反倒一分一秒都嫌过得太快,时间悄然流转中,对面的女子竟轻轻趴在了桌上,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微微阖紧。

    是该困了,谢辞言掩唇打了哈欠,含水的眼底一时有些恍惚,他下意识望向不良不行的双腿,头一次自卑起来。

    连拥她入怀抱,送她入床塌也不能,他给不了她的,太多。

    “咚咚...”门外轻轻响起敲门声,谢辞言极轻地推动轮椅,打开门,来通报的谢七便望见红衣男子竖指于唇边,他见状压低了声音: “公子,有人给阿箬姑娘送东西来。”且不只一位。

    第68章 女儿心思8

    谢辞言的眉目微微一凝。

    两份深红锦盒, 未署名, 谢七犹豫片刻后道: “主上, 左手边自京城而来, 右手边自漠北而来。”

    “阿朔, 他一切还好吗?”谢辞言沉吟片刻道,慕容朔前不久随云棠莫十一等人已入京,京城而来摘星楼的,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回主上, 慕容公子让属下转告无需为他担忧。”

    谢辞言不禁揉了揉额角, 他望了桌上只露出小半张侧脸的女子, 又想到慕容朔,握住锦盒的手不由紧了紧。若他日苏袖月与慕容朔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自己又该如何呢?

    他轻叹, 抬右手问: “谢七, 自漠北而来, 是千绝宫吧。”那位知晓苏袖月下落的新任宫主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莫名的, 谢辞言只觉两手都重若泰山。

    “公子, 不拆开看看吗?”谢七向来谨慎,有些担忧道。

    谢辞言却摇摇头, 眸光有些黯然, “既是送给她的, 该等她自己来拆。”话虽如此,却只有他自己心底知晓有多想看看景仪和慕容朔送的什么,何时, 他也成了这样的人?

    示意谢七退下,他把锦盒放在桌上,又取了暖裘披风替浅眠的女子盖上,这才移动灯盏,寻了一处角落看书,睡意全无。

    只是此时此刻,难眠的又何止他一个。京城的葳蕤灯火中出现了一幕盛况,最繁华的地带之上,出现了漫天的孔明灯,星星点点的微光在凄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裴府重重庭院之中,满地皆是未升起的祈福明灯,清一色干练黑衣的裴家亲卫正忙于书上祈祷词,忙于支起灯笼,忙于放上天空。

    与忙碌的四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未放起的孔明灯中央,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木椅上,两手摊平,轻翘起二郎腿的少年格外惬意,若忽略他稍显消瘦的脸颊和微微泛白的唇色。

    “放快点,本世子今夜要凑够九百九十九盏灯。”

    裴恪挠了挠耳朵,已隐有倦意,他身后,据裴王爷吩咐小心盯着的裴一难免心惊胆战,小声提议道: “爷,咱回去睡吧?”

    “不行。”裴恪摁了摁胸前愈合没多久的伤口,笑容格外明媚: “你瞎操心什么,小爷我暂时还死不了。”

    “唉......”裴一识趣地闭上了嘴,真不知道这苏袖月给世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好好一桀骜不驯,老王爷都管不了的“纨绔”收拾得服服帖帖,大过年的,还不忘替人祈福。

    这些破孔明灯,真的有用吗?

    “裴一,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想什么。”身前少年忽轻轻说了一句,掰着手指道: “那新建在城外的祈愿寺听说很灵,这些我不信,主持那个老正经的官方话我也不信,但他的得意弟子,那个小正经说的,爷信了。”

    “施主,不求结果,但问心安。”这是云笙的原话,许久以前,宣帝就一直招揽祈愿寺方丈,希望他能镇守于天子脚下,方丈一方面碍于云笙实为慕容笙的真实身份,一方面不舍离开麓山旧地,多年来一直推拒。却在前不久,自己的首席弟子亲自跪求愿来皇城。方丈虽不明白个中原因,却隐隐猜到了,或许云笙六岁前被抹去的记忆又逐渐清晰起来,说到底,自己的徒儿自己最清楚,云笙看似不争,却比任何人都执着,他一定是想找一个答案。

    事实也确实如此,云笙梦里只觉与京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故而他选择来到这里,只是方丈不知晓还有一部分原因与少年私心有关,他想借皇家的力量,找一个人。

    麓山祈愿寺一下空了起来,连平日的晨钟暮鼓也不再可闻,起先苏袖月未注意到这个变化,直到大楚宫中来人通报再过几日天气渐暖后,辞言公子便该回宫了,意识到这一点苏袖月才惊觉好多人都离开了,慕容朔云棠,莫十一云笙。

    她,是否也该离开这里,陪着谢辞言一起入宫呢?听谢七传来这个消息后,苏袖月第一次失了分寸,有些慌乱地推开了谢辞言的房门,四目相对,皆是一片震惊。

    若时光可以倒流,苏袖月绝对会敲门后再推开,她匆匆忙忙而来所看见的,是她最不愿相信的。

    那个轮椅上的男子清华一如往昔,他修长的手指正执着一张画卷,虽微微泛黄却保存的极好,看得出良苦用心,可就是那张画卷,灼了苏袖月的眼。

    那画像上的女子,温柔似水,巧笑倩兮,可眉宇间偏与她有七分相似,所有莫名地情绪都涌上心头,苏袖月竟不知说什么,她苦笑一声,收回了踏入门内的脚,素手砸向门框,那凤血玉镯便碎为两截,断口划开她的手腕,鲜血淋漓。

    谢辞言张了张唇,却被打断,“不必再说!”她望向地上碎玉,只道:  “欠你的,我会还。” 随即转身离去,这一走,便是永不回头。

    骄傲如苏袖月,怎甘心为人替身。

    只是她不知,若放慢脚步再等一等,有腿疾的那人就能追上,告诉她: “苏袖月,你只看见我拿着画卷,为何未看到画卷旁的火盆...”我已决议放下一切,斩断过往,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资格吗?

    终究,是我痴心妄想。

    乍暖还寒,人间三月。京城这片繁华之地经过一个冬季的萧索,再次回归昔日喧闹。

    大楚主街所通的府邸之内,今日更是门庭若市,春围将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