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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上学、兼职,能有什么特别,就是临时喊,也是来得及的。

    到了点,结果却在他意料之。

    凌夙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等了二十分钟再打,仍旧是关机。苑崇周等得不耐烦,给秦禹康拨了一通电话,这才知道她有急事,已经赶回老家了。

    侍者见他整晚等在角落里,身形落寞的很,便主动上前询问是否还需要服务。

    “不用了。你把这些都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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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夙赶到夙县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飞机只能到巴州市,晚上没有去县里的大巴,只能自己打车回去。

    凌夙到了梁露今天说明的那间病房,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并不敢进去。

    房间里有女人嘶嚎的声音,还有男人低沉的怒吼,夹杂着护工劝解的话语,吵嚷嚣乱,让人头疼欲裂。忽地又听见里面一声叫喊:“大家一起死了才好!”,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水瓶砸在地上,砰地一声砸个稀巴烂,又是轰地一声,像是桌子被掀翻在地上。

    “你不死,你不敢死,我去死,让我死了吧!”

    “咚”的一声,像是身体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另一个压抑的男声响起来:“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疯婆娘,给老子醒醒!”

    “我就是疯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我要我儿子!我要我儿子!”

    “闹有什么用?!我不想他好好活着吗?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凌夙听得喉中哽咽,推开门便走进去,走了几步,站在房间里,声音低低的,像蚊蚋:“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

    梁远山回头见到她,先是一惊,马上反应过来,急喊道:“快出去!”

    已经来不及了。

    那被梁远山制在墙角的女人,双眼猩红,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团稻草,衣不蔽体,见了凌夙就像见了仇人,猛地一脚踹开比她自己壮两倍的大汉,飓风一样向凌夙奔过来,一手掐住凌夙的脖子,另一手再叠加上去,力气大到整个手背都筋骨爆裂,像是快要蹦出来。

    那女人口中念念有词,翻来倒去地只说一句话:“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凌夙被她掐的白眼珠子都翻了出来,两手挠在墙上,留下一条条指甲痕,口中呜呜地想喘气,却上气接不了下气,那铁掌钳在她喉管上,渐渐地把她举高,她双脚一时离了地面,腾了空直挣扎,却是徒劳无功罢了。

    濒死之际,脑子里竟然只有那张脸,朝夕相处地对着他一个多月,此时此刻,脑海里能想起来的竟然只有他。

    这样…这样也好。要是死了,她对他,也就不用再挣扎了。

    ☆、第四十一章

    水注从花洒孔里喷落下来,洒在她的头发上,乌油油的一头长发很快就被打湿,身子骨细瘦,两处锁骨不一会儿便盈了汪小小的水潭,她咯咯笑起来,伸出手去戳自己锁骨里积余的水,一点一点往外舀,不怪同学们笑她是块排骨,每天大鱼大肉吃得欢,还不是瘦到锁骨都可以养鱼。

    她向来喜欢在洗澡时玩水,这是老毛病了。十三四岁的年纪,成天没个正形,傻乎乎的,见了人就只爱笑。父亲极为宠爱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所以养成了她这么个天真无邪的性子。

    忽地,她哎呦一声,捧着胸口蹲了下去。

    刚才不知怎么地,一不小心碰到了胸前,疼得她呲牙咧嘴。她怀疑自己快死了,她那一对胸里近来长了两个瘤子,硬梆梆的,没留神碰到了,痛起来简直要人偿命。体育课上她不敢跑步,胸口一颠一颠的,难受地简直天崩地裂,这倒先不说,更多是难为情,总有男生莫名其妙盯着她胸口看。

    她咬咬牙,用毛巾绕着胸口外圈轻轻擦拭,一边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胸口,一边说道:“你们俩乖一点啊,可别再疼了,我要是真是死了,我爸爸会难过的。”说着又想起自己还没立遗嘱,她有零花钱五百块了,全是爸爸平时给她的,芭比娃娃七个,娃娃的套裙几十套也记不清了,等下洗完澡就回去数。这些都是爸爸买的,全部留给爸爸。

    那妈妈呢?妈妈…妈妈还没想好,等她想到了再安排。

    她蹲在花洒下,手掌弯成瓢状,接着水往自己脸上招呼,跟着便听见浴室外边,指节叩门的声音。

    “乖夙夙,别总玩水!洗好了没有?”

    十三岁的凌夙嘻嘻一笑:“这就好了。爸爸帮我拿毛巾!”

    外头答应一声,只一会儿,门便开了。

    凌夙关了花洒,看向门外:英俊的男人手里拿了好几条花裙子,比划着问她要穿哪一条。爸爸手上这几条裙子她之前从没穿过,这又给她买新裙子了!

    凌夙鼓着腮帮子对他说:“爸爸,我们不要浪费钱。我柜子里的裙子太多啦。”

    他爸爸不以为意,给她挑了件白底蓝花的裙子,说道:“我的乖女,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凌夙呲牙一笑,一口编贝小齿,明晃晃的:“爸爸,我们班女同学都很羡慕我。”

    她爸爸是夙县一中的语文老师,妈妈是夙县一中的副校长,家底子殷实,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算书香门第。她人顽皮了点,但非常聪明,成绩又好,加上长得特别好看,搁学校里,老师惯着,男同学宠着,平日时吃的用的穿的,都比身边人好,羡慕她的女同学自然很多。

    那英俊男人帮她擦干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做我的女…”

    话犹未落,两个人齐齐看向外头,家里的大门被拧开了,门外进来个女人,五短身材,年纪不过四十来岁,瞧见他们父女二人亲昵无间,默不作声地关上门,将提在手里的袋子往不远处的沙发上一扔,慢悠悠弯着腰脱鞋。

    凌父把花裙子递给她,信步走出了浴室。

    凌夙小声喊了一声妈,垂手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见没人理她,连忙自己把裙子穿好,又把迅速把头发绞干,披着头发出了浴室。

    父母都不在客厅,也不在房间。她见厨房门紧锁着,想必是在里面了。唉,妈妈脸色这样差,一定又是心情不好。不过,她就没见过妈妈心情好过。她踮起脚,贴上房门,偷听里面人说话。

    “有什么脾气不要现在闹,要说,先等到孩子晚上睡了吧。”

    这是她爸爸的声音。

    里头并没人接话,只听见一阵冷笑。那冷笑声听得她一阵恶寒,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脚下都发抖。她下意识地就要跑,逃回自己的房间里躲起来,却见厨房门破了个大窟窿,窟窿里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