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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指缝里望着赵彻,问 :“喂,你是谁?我又是你的谁?”

    “傅大人——”林若想告知,却被赵彻拦下,他轻扬唇角,拉起朱砂的手再放回掌心,一笔一划写着自己的名字。

    待写完,他说 :“你可以唤我阿彻......”顿了顿,“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林若识趣地带着一众医官撤下了,刚一出殿门,就被人揪住了衣襟,他咽了咽口水,抱着药箱小声说: “宝公公,你干嘛?”

    漂亮的少年已觉失态,他放下修长的指尖,尽可能平静问道: “她、咳...傅大人,如何了?”

    “死不了。”林若随口答。

    衣襟再次被人揪起,林若猝不及防,只好又护住药箱,才敢开口: “咋...咋了?”

    元宝没说话,剔透的凤眸扫过去,竟让人心生寒意。

    “那个啊...”林若把自己的药箱护得更紧,“傅、傅大人没事,就是...就是,少了点东西。”

    “什么?”元宝松开手,优雅如初,少点东西总比其他强,关键是少了什么。

    “智力。”林若答,话出口才觉不妥,“不,记忆。”

    “滚!”角落里的暗影忽道。

    被赵彻撵出殿外,想看好戏的景王爷实在忍不住,出言打断。

    林若一见来人,忙施了个礼,抱着自己的宝贝药箱跑了。

    赵景从暗处走出来后,来到元宝跟前,那双狐狸眼睛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 “宝公公,上次校场的话,这次无弓箭相逼,本王再问一次。”

    “景王爷说什么?”再次被拉拢,少年仍旧不动声色。赵景见状,若有所思地望了殿内一眼,“宝公公,你可得好好想想...”现在皇兄他,可是对傅大人宝贝得紧啊。

    他轻笑几声,依旧是那副纨绔的模样走远,心里却多了点其他情思......那女人没死成,还不错。

    ☆、卑微之爱

    宣政殿灯火通明,桌案上摞了厚厚一沓奏折。

    朱砂静静坐在床沿,一边听这位年轻的帝王说他们从前的故事,一边乖巧地张嘴等着赵彻喂药。偶尔歪歪头应和他,心中暗叹: 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编的故事也比别人动听。

    不知是谁说过,若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永远不忙。

    他甚至会为了那个女人,编纂一个新的世界,只为了小心安放她。

    在赵彻的故事里,朱砂不再是为他上阵杀敌的将军,而是帝王两小无猜的恋人。他甘愿放下批示奏折的朱砂御笔,只为她端起一碗苦涩的汤药。

    我若爱你,一定会舍得为你破例。

    朱砂眸如弯月,捂着嘴摇了摇头,“阿彻,太苦了。”

    赵彻望着药碗里最后一口,总觉得她是故意的,却因为喜欢,这份故意都变得可爱。

    “张嘴。”他递过来一颗蜜饯。

    朱砂听话地张开有了些血色的唇,娇而不过,“阿彻,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男人的宠爱,从来不能过度消费,这个度,一定要拿捏好。

    赵彻满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只觉消瘦,忆及她为他做的,心里的怜惜更甚。

    他漆黑幽深的眸微动,说: “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

    朱砂抬眸望着他,颊边漾起清浅的梨涡,她拉了拉赵彻的衣袖,说: “我相信你。”那双眸亮如星辰,让人不忍辜负。

    赵彻心中某个地方悄悄塌陷,他站在床边,弯腰吻在她额头,“什么都别想,相信我就好。”

    *

    夜里的风雪悄悄刮着,元宝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直到师傅苏公公提着灯笼来找,见惯风浪的长者看向快冻成雪人的徒弟,狠狠踹了一脚,打落他身上积雪后,似苛责道: “死了算了,自个不知疼惜自个,还指望谁?”

    苍白清秀的少年这才动了动,迈着长腿转身,跟在苏公公身后回了房,一进屋,身上的雪很快就化成了水,苏公公没管他,只问:

    “又听墙角了?”

    “昂。”元宝怏怏答道。

    “找死!”苏公公扔了件干净衣服给他披上,哪知少年傲气地不接,说: “师傅,我真的需要冷静,不然......就真的闯进去了。”

    苏公公只好又添了几块炭火,“冷静这么久还不够?”

    “不够。”元宝摇头。

    他嫉妒得要发狂。

    “我不管你怎么样,听墙角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明白吗?”苏公公训斥道: “目前圣上信任你我,许你我在外间伺候,但不代表做奴才的可以放肆。”

    “什么不该听,该有个数。”

    元宝默不作声,只拧了拧袖子里的水,白玉般的脸颊被火光映得微微泛红,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苏公公反倒不知说什么了,盛家的人一向偏执,这种偏执不止体现在机关术的研究上,还体现在感情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当年“偷梁换柱”救下这孩子,是为报故人之情,如今他活着,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到底是对是错呢?

    苏公公没有答案,但时间会给他一个答案。

    它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朱砂是被饭菜的香气诱醒的,赵彻下早朝后,特意回来陪她。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吩咐做了些。”赵彻还穿着朝服,眉心微锁,似乎有什么事未解决。

    怕不是与西齐之战吧?朱砂用调羹小口喝着红豆薏仁粥,心知肚明: 西齐太子此行没有得到想要的,正好有出师的理由,大国之战,一向是先礼后兵。

    这样来看,约摸三日后西北营就要动身了,她到底是跟着回边关,还是再等一等呢?

    “阿辞...”赵彻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说: “想什么呢?调羹都要咬断了。”

    “你呀,一病反倒什么都不会了。”他隐有宠溺道: “不过也好,就是让人放不下心。”思及此,年轻的帝王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他朝外间喊道: “元宝。”

    少年来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他低眉顺眼,好像真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圣上有何吩咐?”

    “替朕守在阿辞身边,寸步不离,莫叫她被后宫那些女人招惹。”赵彻淡淡开口,眼前的内监深藏不露他是知晓的,从那日元宝用轻功抱着奄奄一息的朱砂回来时,赵彻就留了心,这次的任务多少带着试探,试探他到底是谁的人。

    可年轻的帝王又如何能知晓,这芝兰玉树的少年另有心思?

    自那日起,元宝就陪伴在了朱砂身边,边关战事频频,赵彻更无暇顾及其他,更是常常聚集朝臣昼夜商讨国事。

    连闲散王爷赵景也忙碌了起来,直接暂住在了宫中。

    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