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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天原, 你想去什么地方看看?
晚上睡觉前, 沈桐儿忽然翻身问道。
静卧在旁边的白鸟睁开眼睛:“那世界已经被冰雪包裹住了, 什么地方都不再和以前一样。”
沈桐儿微笑:“如果冰已经化掉了呢,如果经历这几千年之后恢复成从前了呢?”
“虽然那里是我成长的地方,但曾经对我的意义只有一个。”白鸟轻轻地啄了下沉睡的安安:“而如今却什么意义都没了。”
沈桐儿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瞧瞧那里的夜晚, 就连月亮都是紫色的。”
白鸟陷入沉默。
沈桐儿说:“不过, 我死也不会帮庄宇打开天门的, 我不想为了他的私欲和我们的利益成为罪人。”
“你是在怪我当初不该撞破天门,毁了长天原吗?”白鸟反问。
沈桐儿蹙起小眉头:“当初你是无心的,但现在再去做就是有意的了。”
白鸟这才道:“好,是该适可而止。”
沈桐儿没再多言,尽管经历过如此许多,苏晟的性格或者说他的本性并没有改变过, 仍旧是不会耗费心神去为其他人去考虑的, 能接受这段感情或这个家, 从某种程度上说便已经是奇迹了吧?
良夜漫漫,她有些失神又失眠。
白鸟似乎也没有睡好, 忽然轻声道:“庄宇派我出去不怀好意,你可千万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要相信我, 不管什么时候, 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赶回来到你们身边的。”
“恩。”沈桐儿窝在它冰凉却使自己格外安心的身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
次日大早晨, 苏晟就在长天原人的催促下出发了。
它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巨大的翅膀在天幕下展开来,瞬间就冲入云霄消失在视线之中。
庄宇和沈桐儿在宫殿门口抬头凝望,半晌后感慨道:“也许像它这样才是真正的自由吧?不用靠这两条腿,囚居在乏味的山河之中。”
沈桐儿抱着安安不以为然:“自由与否全看自己的心,与有没有翅膀没什么关系。”
“姑娘说的是。”庄宇冷淡地笑了笑。
沈桐儿不喜欢与他聊天,对自己摸不透又看不透的存在,总觉得敬而远之的好。
结果庄宇却叫住她道:“抱歉,现在凤凰离开了,我必须保证你待在我的视线之内,有不自在的地方还望姑娘能够谅解。”
沈桐儿回头皱眉:“我又没翅膀,跑不了的。”
“还是小心点好。”庄宇笑意不减。
他话落,便有两个侍女紧紧地跟在沈桐儿后面说:“姑娘,现在大神官要去处理各地汇报上来的事务,请随之移驾到书房。”
苏安安为这紧张气氛而炸毛:“不准碰我娘!”
“没关系的。”沈桐儿摸摸它的头。
小红鸟瞪圆了眼睛,全身紧绷到发颤。
沈桐儿觉得儿子可爱又可怜,不禁露出苦笑,唯有随着庄宇去了。
——
虽然所谓的大神官看起来很坦荡,但是不该透露的信息他从来只字不提。
比如现在长天原人的数量,他们是怎么隐藏在凡人当中生活、又收集到多少尘世的信息等等。
已经成为母亲的沈桐儿再也不自傲了,她知道这个矛盾以及人类与异鬼之间的矛盾都不是靠区区自己就能解决的,故而在旁边转着大眼睛套话,想得到更多的秘密:“大神官,发生洪水的时候,你的祖先是做什么的?”
“是在金洲一代修墓的,因为墓穴位于高山之巅才躲过那场劫难。”庄宇翻着手下的信函说道。
苏安安好奇张望。
沈桐儿在位子上扭了扭身体,笑道:“原来如此,可大神官不怕长天原的贵族都还活着吗,如果那样的话,打开天门之后,你愿意成为一届平民?”
庄宇并没有回答。
沈桐儿刻意刺激他:“我听小白讲,长天原的人口不比凡人少,千千万的数目繁衍到今天,还不知道成为什么规模了呢。”
这些问题是庄宇永远不可能有答案和办法去应付的,他鲜有的表示不耐烦,忽然拍下毛笔:“沈姑娘,我在做正事,如要闲聊请选择别的时间。”
沈桐儿讪笑了下,朝苏安安挤挤眼睛,然后便呆坐在客桌旁陷入安静之中。
——
傍晚暮色终至,伴随着一阵阵的清鸣,巨大的白鸟翩然落在景元宫的屋檐上。
被限制整日自由的苏安安很是兴奋,甚至想要扑腾起翅膀去寻找亲爹。
幸好苏晟很快便化作人形落了下来,抱起儿子对庄宇说:“我已经飞遍了沙海的角角落落,并没有找到火融膏,那盒子只有巴掌大,这难度和与大海捞针无异。”
庄宇的眼底闪过失望之情,淡淡地说:“有劳了。”
沈桐儿没好气:“小白回来了,我也可以走了吧?”
庄宇转身回去书房内。
沈桐儿和苏晟带着儿子离开,瞧着周围无处不在的背弓侍卫,没有任性地乱讲什么。
她记得自己刚来时那些侍卫还只是佩刀,现在无非是防范着苏晟带自己逃跑罢了,看来大神官讲着不紧张,却是没太多时间和自己去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西边的云海一片粉红。
苏安安天真地说:“娘,你看云彩和我一个颜色!白天像爹爹!傍晚像我!”
沈桐儿笑了:“臭美,我瞧你倒和个小火球差不多。”
“小火球也不错。”苏安安笑嘻嘻道:“那个庄什么的家伙,果然不是个好人!”
“为何这样说?”沈桐儿不希望孩子陷入阴谋中来。
苏安安道:“我偷看到他写的信啦。”
沈桐儿略有些吃惊,毕竟白天她所坐的位子和庄宇有些距离,那些信函中密密麻麻的小字可真是一点都看不清,况且这孩子刚出生不到半个月,竟然连字都认得。
“语言在羽族看来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武器,我们天生就有这种本领的,它视力好大概也是像我吧。”苏晟摸了下妻子的头,然后打听道:“庄宇的信里写什么了?”
“他在给一个叫黑先生的人写信,说自己今年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