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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九十四番外 二之年关将至

      又一岁末,年节将至,凡间街市都开始热闹了起来。人们忙着采购年货,打扫房屋,那些身在外地的也都陆续启程回了家。官府衙役和居民百姓们一起在街巷里披红挂彩,换上新灯笼,刷上新漆,大肆装点喜庆的气象。

    而冥界里,也是如此。

    “哟,老板娘换了块牌匾呐。”冥城某条街道里,大白天的也多人走动,路过的老酒鬼对茶楼门边的黄衫女子笑道:“看着好喜气!”这时对面瓷器店里出来打扫的张叔见了,也指着那块暗红色的木匾,大大咧咧地夸赞了句:“嘿嘿,这字真好看啊!”

    心雪温婉一笑,朝着这两个男人点了点头:“是请文老先生提的字。准备年节了,自然要装点一番,正好那块牌匾也破旧了。”

    那两人又站着跟她寒暄了几句,老酒鬼顺带夸了一下阿奴能干,便提着酒壶晃悠悠地往前边酒家去了。心雪抬头看向梯子上的高挑女子,手拢在嘴边,轻喊了一声:“阿奴,往左些。”

    “哦。”正站在木梯子上摆弄着牌匾的阿奴双手一抬,往左边挪了些。她力气大,做起来倒也轻松。可是心雪在下边看着她的动作,却是有心惊胆战了:“你小心些啊,别踩空了。”

    “唉,没事的。很快就弄好了”阿奴朝下边投去一个灿烂的笑脸,拿起别在腰间上的铁锤子,敲钉固定住。果然只过了一小会儿功夫便挂好了,于是一溜身从梯子上跃下来,随手收起木梯。

    “嘻嘻,还真不错呢,焕然一新的感觉,倍儿有精神。”她拍拍手上的灰站到门正前边,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心雪跟着走到她身旁,瞅了瞅她的脸,接着掏出一块手巾,柔声道:“过来,我帮你擦擦。”

    阿奴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不大舒服,确实是弄得有些脏了。可看看双手,又都沾着灰,于是乖乖靠近了些,半躬下身子好让心雪方便擦拭。

    “噗,你看你,满脸都是,像只花猫。”心雪忍不住笑嗔,手上动作却很轻柔。阿奴舒服得眯起杏眼,露出两颗小虎牙:“老板娘,有没有觉得日子过得挺快,这就又过了一年呢。”

    “是啊。”心雪擦干净了,收回手。

    阿奴直起身子,脸上笑意不减,越发明媚:“但是明年我还会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年。”

    心雪微怔了一下。而后扬唇点了点头:“嗯。”

    “老板娘。”面前人又喊了一声,牵起她的手,认真道:“无论多少年过去,阿奴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后笑了,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眉目清秀的女子,然后轻轻将手回握住。很是奇异的感觉,明明还一直当对方是个孩子呢,可双手交握的时候,却仿佛有一股浑厚的力量传过来,如此温暖,叫她觉得无比地踏实,和安定。

    “呐,一言为定。”她轻声道。

    这一年,连深渊鬼谷里也染上了不同以往的喜庆。

    大总管桴巍带美男侍官们一起把王宫里的浮灯统统都换成了深红的颜色。武将也领着一帮兵卫,在城里挂上了彩锦。善乐司里,大司乐和男舞姬们忙着教导新来的几个女舞姬排练新舞。御膳房那儿新掳来的几位大厨也不想着逃跑了,干脆窝在一起研究菜色……

    难得地,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忙碌了起来。

    高墙围着的某处后院里,却是安静。红衣女子倚在池边,伸着手在水面上轻轻划动。水中,一尾雪蓝色的锦鲤围着她的指尖缓缓游动。眼睛圆溜溜的,尾鳍如蓝碧的薄纱柔柔摇曳,十分好看。

    “锦儿……”她轻声呢喃了一句,似在唤那鱼儿,也似在自言自语。而鱼儿不见有丝毫变化,依旧绕着她的指尖游动着,额头上一抹朱砂般艳丽红色很是显眼。

    “原来你在这里啊。”神君大人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串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紫晶葡萄:“还以为你和那些美男子们一起去布置宫殿了。”

    “嗤,随他们怎么弄吧,我可懒得去管。以前这荒渊城里从未过年节,今年倒是新鲜,像那些个凡人一样。”姬兰侧头瞥了她一眼,慵懒倚靠在池壁上,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水面,语调清淡:“不过……他们高兴就好。”

    杞袖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随后走过去,跟着靠在姬兰身旁的水池边上,挽起衣袖,越过及腰的石壁,伸手进水里。

    轻轻一掬。透明的水穿过指间缝隙,叮咚落回池面,触感清凉。

    “好美的小锦鲤。”她忽然看见水中摇着尾巴正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鱼儿,眸光一亮,对身旁人道:“喂,花鸡,将她送给我如何?我定会好好照料的。”

    “才不。”红衣人杵着下巴,凤眼瞪了过来。杞袖见她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干脆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对方嘴里,叹声:“可惜了,这么美的鱼儿。”

    这话意有所指,姬兰得出来。于是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神君大人却不做理会,闲然吃着手里剩下的那几颗葡萄,然后扭头朝一旁的空地处吐出了几粒葡萄籽。挽手捻诀,那处地方便慢慢长出了三棵小小的幼苗,青葱嫩绿的颜色焕发生机,与周遭基调不太相称。

    然后她继续道:“这尾锦鲤不同常物,虽灵识未开,却已筑基,将来练得内丹也不是难事。”说着扬唇,语调变得暧昧起来:“若用灵力养个百年,待她化形,定是个美人吧。”

    姬兰挑眉。这人自从那次以后似乎就变得妖孽了,言语轻佻,和以前的那个死人脸真是越发不像。有时她还真怀疑眼前这女人是不是被什么妖物假扮了,又或者是……自己真的一直都没有看清这人的真面目,被蒙骗了这么久?

    可想到曾在商祺冥界里发生的事情,此刻姬兰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那时候这该死的女人是有向她表白来着吧?虽然她一点都不在意就是了,但……怎么那次表白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不但没有苦命追求什么的,还仍旧四处勾搭,死皮赖脸,比以往更加讨厌了。

    她心中顿时有气,对身旁某人是越看越不顺眼。冷冷从对方手里抢来了最后一颗葡萄,不理会那人讶异的神情,直起身子从水池边走开,只留下一句警告:“少打锦鲤的注意。”

    “呵。”杞袖好笑地看着那生冷的背影,扔掉手里的枝梗,移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花园,又一路向西,登上边界城楼。

    走上顶楼,来到女儿墙边。耳边风声呼啸,发丝飞扬,广袖猎猎作响。举目眺望,可见到左边都是荒原旷野,雾气缭绕着的广褒无垠的土地上,红沙弥漫。远天灰暗,好似被厚重乌云覆盖。而右边荒渊王城一带却是张灯结彩,楼阁迭起。

    对比强烈地,诡异的美。

    姬兰定定看着,被吹乱的青丝半遮住脸,眼里明晦不定。

    杞袖陪着站了许久,到最后低低叹了口气。身旁这人不开心,这些日子一直如此。她是能感知得到的。“都说过要放下了,为何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堂堂荒渊鬼王就这么不洒脱利落?”她面上清淡,说出来的话却直戳人痛处:“再过几年,人家阎幽和孟晚烟的孩子都要出来了吧,到时还得喊你一声姑姑呢。”

    某人的冷艳矜持一下子就被打碎了:“你不说话会死啊!”

    “唉……求不得啊求不得。”杞袖摇头。

    “哼,少说风凉话了。你当初还不是也喜欢她。”

    “是喜欢没错。”她摊了摊手:“但只不过是朋友间的喜欢而已,与爱情无关。”

    骗谁呢?!姬兰白了她一眼,满脸不相信:“你那时候老缠着她。”

    “咦,何以见得我老是缠着她?”杞袖挑眉,模样很是无辜。而眼前女子已经咬牙切齿了:“每次我跟她在一起时你都会出现。”简直碍事得要死。

    “你不都说了么,你也在场的。”

    “什么?”姬兰顿住。

    杞袖幽幽一笑,眸色渐深:“我可没有缠着阎幽啊,傻瓜。”我只是,缠着你而已。

    面前人呆了半晌,忽然转过身去:“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我说得更清楚些?”她凑到对方耳边,却被一把推开。

    姬兰狠狠甩来一记眼刀,却被自己腮边可疑的红晕生生带出了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于是强撑镇定,冷着脸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怎么还不走啊,还要在我这里赖到何时?”

    “你想我走?”杞袖收起玩笑之色,认真地问了一句。然而半天的不到回答,便兀自摇了摇头。衣袖轻拢,负手立在风中的模样隽秀而萧索:“也罢,既然你这么不愿看到我,那我便走好了。”

    “哼。”姬兰仍旧背对着不看她。

    “正好,我也是很久没有去看看那些故友了。”神君大人轻声道,眼底却浮现些许狡黠之色:“还真是有些想念了。”

    “现在去找她们,她们定会很高兴吧……”她接着感叹。

    面前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转过了身来,冷着脸:“什么故友,分明就是红颜知己小妖精吧!你去找她们啊,最好永远别再来这里烦我了。”说完又愤愤地补了一句:“品味低下的死人脸。”

    “品味低下?”杞袖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不是么?”姬兰想都没想就回道:“她们哪里比我好了?!”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怔住。她这才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而杞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姬兰的目光就越发复杂深邃了,惊喜中带着玩味,却也不敢确定:“你……说什么?”

    姬兰转身就走。

    杞袖眼疾手快立即抓住她:“等等。”

    “死开点!”她用力一扯想要甩开,半天都甩不掉就干脆拖着个人的重量继续往前走。而这副死也不回头的模样倒是惹得神君大人嗤笑出声了。

    呵呵~~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此时定是脸颊红透了不敢让她见了吧~~于是杞袖心情大好,抓着对方的手自然而然地改为十指相扣,眉眼弯弯地跟在身后,笑道:“呐,都到了此般地步了,你这向来脸皮厚如城墙的女魔头还不敢承认了。”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蓦地回头,红着脸怒斥:“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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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幽:过年发福利啦!快来领取!!

    风无涯:什么福利?!

    阎幽:喏,这是本王动用私权给你和池寒办的结婚证。

    杞袖:那我呢?!!

    阎幽:喏,这是本王动用私权给你和小姬办的结婚证。

    阿奴:那我呢?!!!

    阎幽:喏,这是本王动用私权给你和心雪办的结婚证。

    某泊:(星星眼)那我呢?!!!!!

    阎幽:你……(垂头)唉……

    某泊:(怒)这么沧桑沉重的叹气是什么个意思?!!

    阎幽:喏,这一打是我们大家给你的结婚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