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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凶,手下却很轻。他半蹲在地上,锦澈偏着头,只能看到他头顶心一个炫。这家伙头发真多,剃的也真干净。
或许是知道她正看着,或许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么细巧的活,韩胜老脸有点兜不住。
“吃你的饭,乱看什么。”
锦澈吃了一吓。“我不饿。”
“不饿有鬼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一天没吃饭。”
锦澈勉力的扒拉了两口。米饭炒的粒粒分明,撒了点葱,这在他们这地方叫桂花饭,要求每粒米都被鸡蛋完整的裹着,黄灿灿的。韩胜厨艺更胜其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练的。
“我吃不下。”锦澈可怜兮兮的,拿眼去看他。求他放过她。她刚洗过的脸白的跟透明似的。
她这些日子不是日夜颠倒,就是冷水浇身。都是极伤胃口的事情。
韩胜眼底黯淡,一言不发的接了她的剩饭在手,埋头大口吃起来。
锦澈瞧他那吃相,应该是饿的厉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跟这干等着。
“我明天再走。”韩胜喝完最后一口汤,对她宣布。
锦澈慢吞吞的噢了一声。
韩胜也就是通知她一声,他吃完就去了厨房收拾。
哗啦哗啦的洗碗声。锦澈闷闷的伏在桌上,缓了半天也没起来。
韩胜刷完碗,自顾自的开行李箱拿衣服去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锦澈已经在沙发上铺好了床。韩胜径直走过去,一弯腰将被子抱起来。
“你睡哪我睡哪。”
那怎么可能。
“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他斜了她一眼。“你这病怏怏的,我也下不去口。”
那也是不行的。锦澈拦在卧室门口。左右拦着不放,韩胜几个回合下来就不耐烦了。被子拦在左手,一弯腰单手抄起她扛在肩上,走了两步就掼在了床上。
“怎么这么烦。说了不碰你就不碰,老子没有睡沙发的习惯。”
锦澈摔在被褥上,有点发蒙,她手脚并用往外爬,韩胜欺身而上。锦澈往回一躺,正好他上她下,圈的牢固。
大冷的天,他洗完澡也不知道穿件衣服,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一个蓝胖子圈在他腰身上。上半身赤着,胳膊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手臂滚了了下来。
身上这么热,跟火烧似的。眼睛又下使劲的盯着她看。
锦澈扛不住他这样看,把头偏向一边。
韩胜在上面笑了一声,低沉的厉害,锦澈紧贴着他,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震动。
猛地身体往下一沉,锦澈吓的脚都要抽筋了。他却只是停在她头顶,低下头轻轻吻她的唇。含在嘴里轻柔的舔吮。
他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什么,锦澈没听清。
好半晌才放开,翻个身仰躺着,长长的呼气吸气。
锦澈心跳的跟乱了节奏的鼓,纹丝不敢动。
“你乖乖的,我不动你,你要是半夜乱动,保不齐发生什么事情你到时候别哭。”
胳膊霸道的一圈,将人揽进怀里。他胸膛热的像火一样,紧紧贴着她的背。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他身体带来的暖意,锦澈的后背暖洋洋的,时间久一点,手脚四肢也开始有了点暖意。
“舒服吧。”他突然间说话,就在她脖子后面,呵出暖暖的气。
锦澈轻轻抖了一下,她没说话。
韩胜捏了捏她脖子。“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很久不能回来。实际上他原本应该在路上。他们在安城转国际航班。坐在机场大厅的时候,他突然就坐不住了。临时改签了机票,丢下那一堆的人,拖着行李忙忙的回来找她。
他一直心神不宁。好好的脑子里就会出现她在雪天里的表情。茫然凄惶,像是失掉生存的意义。她一直淡淡的,什么都无所谓。但是那次不一样,他再粗心也看的出来,那种心都揪起。
总是得看一眼,才能放心离开。
等了半天,他以为她都睡着了,锦澈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在背后笑了一声,有点自嘲的意思。患得患失。都没得到过。
“我不想去查你,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他顿一顿。“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想好了告诉我。总不是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锦澈摇了摇头。发丝抚过他的手臂,他在黑暗中将她的发捏在手里。锦澈等了等,抱住身下他健壮的胳膊,将脸搁在上面。
韩胜收了手臂弯,将她搂紧了。
“睡吧。”
窗外起了风,客厅的窗帘拉着,但是冬天的风劲大,缝隙里钻进来,力量依旧能够撩起帘子。
窗外白雪皑皑,雪在今天早晨停的,道路上的雪清理过,在路边堆了三尺高,太冷化不了,看着白,太阳下其实挺脏的。树丫枝叶上的落雪到是干净,在灯光下晶莹璀璨,无论怎样,看起来是一个琉璃世界。
锦澈很快就睡着了,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心愿已了,她睡的很熟。但是梦里似乎不好受。时不时会蹙起眉头来,哼一声。
搂着她的韩胜却一直清醒的了无睡意。他拨开她额间的发,抚摸她蹙起的眉心。黑暗中他双眸发亮,亮的像孤独觅食的野兽一样,他圈紧了怀里的人。
☆、厘清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韩胜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看了眼锦澈,她不知不觉中双臂拥着他,依旧睡的很熟。下半夜她睡的好点,终于没有嘟囔着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有时候又喊声姐。
韩胜轻手轻脚的松开她的怀抱,将被子给她裹的严实。不舍,万分的不舍。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就这么待着。
心里苦涩的滋味,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终于全部明白了。有生之年,希望她好。欢喜自在的活下去。
他去浴室洗漱,为了处理自己的小情况,洗了个冷水澡。水冷的人发蒙。他刚刚关了水龙头,就听到门上有人击打的声音。
那不是敲门,倒像是在用什么大的东西要把撞开。
韩胜怕吵醒了锦澈,急忙忙的扯了浴巾围在腰间,连鞋也不及穿,开锁拉门。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冷风就先灌进来。冷水澡加西北风。这酸爽,韩胜抽了抽鼻子。
“你谁啊?”
一身狼狈的锦澄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原本蹒跚而来时候着凉的背上立马滚下汗来。他原本是有心结的,一时间也顾不上去想别的,立刻一掌劈了过去。
他重伤之下没什么力道,准头却是不差的。
韩胜侧了侧身子让,左手顺势抓了他肩膀往前一带。锦澄伤重无力,眼看一个跟头就要跌到。韩胜瞧着不对,右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托,稳重他了的身形。
就那么轻轻一下,锦澄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你是谁?”锦澄怒道。
韩胜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锦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