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这边周夫人垂泪生着闷气,那边丫鬟来报,说雀儿请安来了,周员外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去,回了去,别跟这儿添乱!”
雀儿被回绝了,回到西院,刚好瞅着大少爷搂着青玉在院里散步,忙上前请安。
“怎么?不是说你去那边请安了?没被拔掉一层皮?”周明忠笑兮兮地含住青玉递上来的果。
雀儿咬咬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爷夫人没有招见雀儿。”
周明忠听了脸上露出些些不快:“那也是你自己贱,请什么安?我周明忠收个房还用得着去跟她请什么安?!”
雀儿低垂着头,突然落了泪:“爷,都是雀儿的错,是雀儿不知廉耻攀附上爷,害得爷被连累。”
“这话怎说的?怎好的突然就哭了?爷疼你还不成吗?”周明忠看着雀儿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得上前将她轻搂进怀里。一旁被忽视的青玉狠狠瞪了一眼雀儿。
雀儿使劲咬了咬樱桃红唇,道:“爷,刚才我过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听见夫人对老爷说……”
“说什么?”周明忠不由得心里一紧。
雀儿抬头望了望一旁站着的青玉,若有所思。
周明忠明白了,对青玉挥挥手:“你先下去,等会爷再来陪你。”
见青玉满脸不快地退下了,雀儿才说道:“夫人对老爷说了很多……很多爷的坏话……”说着便将周夫人对周员外说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听得周明忠咬牙切齿。
“爷,你别怪夫人这么说,夫人不是怪你,只是在生我的气,说到底都是雀儿的错!”说着雀儿又开始梨花带泪。
周明忠满脸心疼地为雀儿抹去眼泪:“这怎么能怪你?是她一向对我有成见罢了。”
“怎么会?母子岂有隔夜仇,再说老爷心里也是极疼你的。”
周明忠冷笑道:“什么母子,她心里还不是只有老二,何曾有过我?爹再疼我有什么用?被她一挑拨还不是觉得我一无事用。”
雀儿见说到了点子上,忙接话道:“怎么会一无事用?周家恁大的产业,不是靠着爷帮忙打理吗?”
周明忠眼里有些冰冷:“原本爹是有心将家业交由我打理,可她使了计,将肥缺油水的生意全交给老二,将赚钱难不易管作的生意就交给我,但凡出半点差子她就在爹面前添油加醋地编排我。如今,我虽为周家大少爷,却连傍身的银子都没有。”
雀儿在心里笑了笑,凑近周明忠耳朵道:“爷,这还不容易。我听说二少爷接手的茶庄生意赚了不少钱,你何不将你手中的烂摊子与他交换一下。就说二少爷身子弱,不忍他遭罪,换个轻松的行当与他,也是作哥哥的心疼他。”
周明忠一想倒是可以一试,这茶庄生意已经上路,自己接手稳赚不赔,而自己手上的一桩饭馆生意倒是挺适合这病秧子养病,反正也没啥客人。
当天晚上,周明忠趁着一大家人用餐时就向周员外提出这件事,周员外为难地看了看周夫人,周夫人早已不跟周员外搭腔,只冷着脸吃自己的饭。
周员外不知怎么作答只好道:“这个……你还是跟你弟弟商量一下吧,必竟这茶庄生意是他在打理。”
周俊文见场面冷诡,忙开口道:“这个没问题的,若是大哥有心想做茶庄生意,我就让出来,都是自己兄弟,谁做不一样。”
周夫人一听此话愤恨地抬头瞪了周俊文一眼,周俊文无奈地笑了笑:“娘,其实我早就想做饭馆生意,你知道我对吃比对茶感兴趣得多。”
周夫人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儿子是在为大家打圆场,他一年四季都吃不了几碗饭,还什么对吃感兴趣。
周员外闻此很是高兴,必竟还是亲兄弟,没有因为争产业而产生隔阂,最重要是周明忠能主动提出找事做,不再整天游手好闲。
周俊文回到东院与燕如说到此事,恰被来送药的小冬听见,小冬气得将药碗狠狠往桌上一搁,嚷道:“这不是白捡个大胖娃娃吗?”
周俊文和燕如都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小冬也万分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火?想着又抓了抓蔓延至身上的脓包。
进入六月,天气热爽起来,小冬越发感到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吃了几副清火茶也不管用,她想得去找个大夫来瞧瞧。而周俊文的病随着天气转热慢慢好起来,不再一副病容恹恹的样子,又接手了原本周明忠管理的饭馆,果然客人了了无几。
在与燕如闲聊此事的时候,又被前来送药的小冬听见,见周俊文叽叽歪歪不停分析饭馆情况,小冬火了,将药猛递在他手中:“这有什么好分析的,不是位置差,就是味道差。吃药!”
周俊文与燕如似对小冬这突入其来的发作习以为常,不再惊讶。而小冬在发火后颇觉不好意思,又连连道歉。
当大夫再次来为周俊文诊脉时,小冬悄悄将大夫拉到一边让他为自己把把脉,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怎会全身长满脓包,而情也变得如此古怪。
大夫把完脉后,捋捋胡子慢调斯理道:“看来虽无大碍,却不得不防治,年纪小底子尚算好,也不可贪吃贪饮,切记节制,不然定要毒火攻心。”
小冬急得想揪住他花白胡子烤问,“我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不满地瞪了瞪她:“邪气入体,毒火攻心,就是你等常说的上火了。”
小冬暴怒:“我他妈没吃什么,怎么会上火这么严重?!”
没吃什么?突然小冬脑中一丝闪电划过。
*
淑安的身子也随着天气的转变慢慢好转,除了周夫人经常来看她,她基本与世隔绝,整日坐在屋里绣女红。那一日,淑安发现来为她送药的丫鬟与平日不一样,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二表哥房里的冲喜丫头。
“原本是小红姐送药,可她临时被夫人派去做其他事,只好由我给表姑娘送来。”小冬小心地将药碗奉上,其实这是她费了很久嘴皮才讨来活儿。
淑安看着小冬,不由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心里有些感慨,就想和她说会话:“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冬恭敬地答道:“小的今年九岁,名叫小冬。”
淑安笑了笑:“小冬?你是冬天出生的吧?”
小冬摇摇头:“其实小冬是春天出生的,只因为出生的时候我爹刚好看见个大冬瓜,于是就给我取名叫小冬。”
淑安不禁笑出了声,觉得这种取名字的风俗当真有意思得紧。
俩人又闲聊一会,小冬就突然将话题转到淑安的病上,原来这淑安也跟周俊文一样,一到了冬春两季就会发病,入了夏又会好转,也是到了十一二岁才发作,发病时的病兆也一模一样。
小冬知道有些病本身是不会遗传的,遗传的只是容易得这种病的体质,像淑安和二少爷本就有亲近的血缘关系,所以得一种相类似的病也解释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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