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在这儿
最近里很和谐,也很平静,但却过于和谐又过于平静。据说的和打听来的事情总是没有据,事实上中秋节没有过两天,年姚便看到了乾隆,还是那样神采奕奕,神抖擞。
事实上,年姚以为,乾隆比前阵子看来更加有神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年姚的错觉。
年姚没有主动找乾隆,乾隆自动找上门来了。
先是下午吃过吃过午饭没有多久,就来了个公公通报,说乾隆五时的样子要过来,公公还是那个公公,胖胖的,笑眯眯的。
赏了银子送走了公公,年姚让紫霞铺了画纸,磨好了墨,开始画起画来。
其实年姚对于画画曾经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后来没事情画会画的习惯还是年老的时候才逐渐培养起来。人老了,总是时间多,时间多了,就意味着可以做许多以前不曾做的事。却也没有想到后来渐渐的还画得有模有样了。
画画有很多种,但是相较下来年姚还是更喜欢国画,大气,稳重,又有深度,更能很好的调节情绪。因此,在那么多画的类种里,年姚的国画又画得尤其出众。
现在来到古代,娱乐项目更少了,时间更加的多。这个习惯更是得以很好的发展,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基本上每日的下午二点到五点都是年姚的作画消遣时间。
公公说乾隆会在五时的样子来,所以年姚有意差不多四点半的样子就收起了作画工具,叫厨房准备了些点心什么的随时准备候着,一番下来时间也差不多。
果然,乾隆倒是来得准时,恰恰五时不多也不少就进了门。
又是一阵请请拜拜,请安,免礼之类的话,乾隆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年姚特别命人擦拭干净,端出来的凳子上。以前年姚闲那凳子太大,十分碍事,给撤了。
还是经由紫霞提醒,说是皇上以前每次来都是坐的那张凳子,也曾经非常喜欢什么什么之类blablabla……年姚才醒悟,又复而叫人给端了出来。
年姚自然不是为了讨好乾隆,但是,也犯不着为了点小事情把乾隆给得罪了。怎么样算起来自己现在的吃喝睡都和乾隆息息相关,和他作对,不明智也不划算。
“静嫔,朕很久没有来永和了啊……”一屁股坐下来,乾隆先是来了句感慨。
“回皇上,不久。”年姚眉目低垂,静静说道,“您前儿个在臣妾生病的时候还来看过臣妾呢,皇上您对臣妾的好,臣妾都是记得的。”
“前儿个?”乾隆眉头一挑,“静嫔,你这前儿个还真是久啊,少都有三两个月了吧?”又一放,“静嫔,朕这般对你不闻不问,你怨朕吗?”
年姚下意识的摇头,她有什么好怨的?她巴不得乾隆这尊大佛再也不要来了,对她不理不睬也好,不闻不问也好,只要让她保有原来的生活,不要一时脑袋发热随便找个名目治她的罪就什么都好,她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的,非常享受。只是,乾隆的脑袋还是发热了,不过不是要治静嫔的罪,而是忽然想起来要对静嫔好了。
于是年姚更加低敛眉目,说道,“臣妾不怨皇上,昨日种种譬如昨日生,况且以前都是臣妾的不对,皇上您不喜臣妾也是对的。”
“就连臣妾,也不喜欢自个儿呢。”嘲弄的笑笑,年姚说道。这句话确也没有作假的成分。对于前静嫔,年姚的确提不上喜欢。只能说弄得今日这番田地也是她自己的无知所造成的,怨不得人。
怨不得眼前的乾隆,更怨不得后内一干或看好戏,或暗地里倒打一耙的嫔妃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于年姚来说,年姚能很坦然的接受并承认前静嫔所犯下的过错,却对她的行为不能苟同。
前静嫔的所作所为,从来不会是年姚所喜欢的。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却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死死纠缠着。这就是电视里面所谓的爱么?恕年姚一把年纪了,真的搞不懂。
“雨荷,怎么能这么说?!”乾隆一下子语调高了,眉也高了,称呼也变了,“依朕看呐,你还是朕十二年前在大明湖畔遇到的那个夏雨荷,一点也没有变。”而后锐利的眼睛将年姚打量一遍,逐渐放柔,“只是呐,前一两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咒,有点昏了头,现在你清醒了,朕的雨荷又回来了,朕的心里,真是高兴啊……”复而哈哈笑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高兴的。
“臣妾惶恐。”乾隆说是便是,年姚还能说什么?要年姚说,曾经这个乾隆对那夏雨荷到底是有多喜欢倒也不见得,夏雨荷和年姚的格,那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乾隆也能睁着眼睛把两个人的格,生生看成是一个的,这点年姚倒也佩服。
依年姚看,乾隆能够记得的,也就是年轻时候被佳人爱慕崇拜时的那种因自豪而由然产生的满足感罢了。现在佳人就在身侧,自己年华老去,却仍旧能博得所有人的爱慕,这怎么不是一件值得他骄傲的事情呢?
“皇上,眼看时候也差不多,您看您是先吃着点小点心垫着肚子,臣妾让人准备着吃的,还是……”关于前静嫔的话题,怎样谈都是条死路,人在魂已去,剩下的就让时间渐渐遗忘便是。于是年姚主动换了个话题来说。
这皇上吃东西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不是他今儿个来你这里,就是他要在这里吃,也不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他就一定要吃的。虽然大多史书有记载了皇上规范的吃饭时间,但是书是死的人是活的,特别对于乾隆这个喜欢跳脱祖制的人来说,一切还看他高兴。所以年姚才有此一问。实际上年姚却没有想要留的意思,问问也只是顺便,年姚知道今天令妃约了皇上晚上赏月,想是乾隆今儿个要去令妃那里吃的。何况年姚一个人吃得自由自在,又何必找个比她高官比她大的人在她头上压着,吃顿饭下来还要小心翼翼,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太太一生还没有怎么侍候过人,都是被侍候的命。想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好就得冲撞龙威,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却不想乾隆倒好,想也不想,一口就应了个“好”字下来,年姚只得闭嘴,什么想好的代表挽留之意又不会真的把人留住的说词都给咽回去了。
想来吃了再去赏月也来得及的,对吧?
一阵无语。
但乾隆在此,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遂唤了紫霞过来,准备晚餐去了。
果不其然,在吃饭途中,令妃那边的人就过来永和里来了,说是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等着皇上去享用呢。
倒是个闷头闷脑干事不知道变通的小太监,年姚还疑惑呢,怎么令妃就选了这么个人来?连个基本形势都不会看。但也容不得年姚想,乾隆那边倒是先有了反应。
乾隆被人打断了吃饭的兴致,明显的脸色不善,“难道朕在哪里吃还得令妃给朕安排?”
那小太监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这么一听,把头磕得咚咚响,口里反复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年姚眼看着,也不帮腔。看着皇上在吃饭,途中打断了不说,还要让皇上移驾,这不纯粹的找死么?就是太后老佛爷,乾隆最为敬重的人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你一个令妃,哪里给你的那个胆?
“下去,给朕看得心烦!”乾隆怒目一瞪,“回去告诉令妃,今儿个朕宿在静嫔这里了,就不过去她那里赏月了。”
乾隆大手一挥,小太监连滚带爬,感恩戴德的消失了。
这下该轮到年姚头大了。
宿在这儿?
是住宿外加过夜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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