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桑，你昨天有没有被吓到啊？”昨天的护士小姐一脸春风般温暖的笑。她今天本来还应该在救护车上，只是曾桑的情况一经上报，她这个相关人立马就被调回来了。

    曾桑点头：“怕！”

    “伤得挺重的，昨天到暂住所后有没有发烧？”护士觉得那些高层人士包括蓝衣工作人员太大惊小怪了，人家小姑娘很配合嘛！虽说这么多伤员，只有曾桑的伤势变化最不正常，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么点大的小朋友随随便便不就能套出话了么，至于特地把她召回来？

    不过今天她不用跟车忙碌，倒是托了他们大惊小怪的福。因此她现在心情倍好，问起他们安排好的问题来丝毫不怯场。

    曾桑摇头：“没！”

    老这么一个字、一个字怕是不行，护士用眼瞄了瞄离老远坐着的蓝衣，决定直入主题。

    “那你的伤口好得挺快的，是不是吃了什么或者有人重新给你上了药？”

    曾桑眯着细长的眼睛：“妈妈说，是你给我上的药非常好，桑桑才好得这么快的。谢谢姐姐！”

    怎么又转回自己身上来了？护士笑容有点僵硬，不过至少问清楚了，曾桑的伤没有别人手过。

    “那桑桑，你的伤是什么样的动物抓到的？我们好给你配更好的药啊！”

    曾桑继续摇头：“没看到！”

    护士皱眉，小孩子在混乱中很可能只顾着喊疼，没注意到怪物的样子。她有点冒冷汗，政府方面对于这些怪物的封锁这么紧，突然召回自己来问这些，岂不是……

    “咳！”那边有人见护士出神，不由提醒她。

    “那桑桑还记得伤口什么时候不疼了，什么时候开始痒的？”

    “不记得！”曾桑表情很无辜，发自肺腑的傻不好装啊！

    护士脸上都是黑线，现在换成三个字三个字的？

    那边蓝衣一看护士问不出什么了，就走过来，让护士该干嘛干嘛去。

    昨天的瘦高男人貌似是个头儿什么的，他俯下身子，笑道：“曾桑，你昨天和那几个小朋友一起躲起来的，他们没有受伤，会不会看到过那个伤害你的动物啊？”

    这些事情他们自己想知道自己去问不就完了？为什么跑过来问她？

    曾桑茫然地回答：“不知道，方老师没和我说，我就知道后面疼，好疼……”

    “呵呵，你们方老师也说不知道呢。既然这样，曾桑，叔叔让医生再给你检查检查，小姑娘留疤就不好看了。”瘦高男人让几个蓝衣带着曾桑往门外走。

    “一个小姑娘能知道……”

    将掩未掩上的门内传来碎碎的声音，曾桑在心里比了个“耶”，接下来只要医院检查不出来，她就暂时安全了。

    事实证明，指环空间的神奇不是她这种凡人所能企及的。

    虽然曾桑看不到自己的医疗报告，但是从那个瘦高男人的脸色看来，九成九是一无所获。她被送回纪柔和曾善庆身边，顺带着每天三趟身体检查的命令。

    曾善庆虽然生气，却知道他们反抗不得，只好按捺下来。

    纪柔心疼女儿被折腾来折腾去，所以曾桑一要求赶紧逛超市，她就拖着生闷气的曾善庆一起下楼散散心去。

    疯狂购物确实能发泄心中大部分气愤，出了超市门口，曾善庆一家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路上还遇上王铭婉和她爸爸一起购物。两家人看着双方手上大包小包的物品，相视一笑，攀谈起来。

    王铭婉凑过来问道：“曾桑你家住哪里？”

    “514……”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回答。

    “我家在414耶！”王铭婉兴奋地说：“正好就在你家楼下，可以隔着阳台说话哦！”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曾桑同情地看着她：“你见过张旭飞他们了么？他们住哪？”

    “徐丽丽住在我家隔壁，张旭飞好像还是和那个男老师住，他没申请家长陪同。杨森伟好像找到他哥哥了，和他住呢。”

    “你怎么都知道？”曾桑不明白没有电话的情况下，王铭婉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我妈说的，她昨天下午把整个四楼都逛遍了，今天去逛五楼，我和爸爸才出来买东西的。她说太无聊要找人打麻将！”

    真是强大的妈妈、强大的麻将！

    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家。曾桑将她的那一份挑出来，往卧室里拖。

    “咦？谁买的这么多种子？”纪柔对着曾善庆问道：“你买的？”

    “没有啊！”

    “是我，是我！我要在这个小盆子里种菜！”曾桑拿着一个小花盆出来，将她搜集来的种子往里面放。花盆里面本来是一株彩色的小花，她直接给拔掉，扔空间里去了。

    听着曾桑的豪言壮语，纪柔和曾善庆乐呵由着她玩去。

    临时的暂住所超市为什么会有种子，曾桑也不知道，种类虽然不多，但是都是最实用的土豆、山芋、白菜什么的。曾桑一样抓了一大把，用袋子分开装着。现在不急着种，等苹果吃腻了，或者她找到怎么扩大活动范围时再说。

    曾桑已经有意识地存储东西，常用的物品都存放好几份。她是想着把指环空间置办成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小家，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因为空间太小，她还将书包什么的挂在高点的树枝上来存放东西。纪柔他们之前对曾桑的溺爱，几乎是一学期四个书包，让曾桑轮着换，花样一旦不再新颖就买新的。剩下一堆九成新的包，拿几个纪柔也看不出来。

    两个书包专门用来放置牙膏、牙刷、洗衣之类的生活用品，由于太重，曾桑直接让它们靠着那道无形的屏障。两个书包放置那些种子和一些半新不旧的衣服挂在两较壮的树枝中间，至于收获的苹果，也依靠着屏障堆放着。

    三株苹果树依旧还是那么高，树上的绿叶也依旧保持着。曾桑奇怪，不是一日五年的么，下一批苹果怎么还没结果？虽然下一批苹果出来，她就得出现在苹果堆里，但是这苹果如果是时结时不结果，也挺烦人的。

    曾桑以前没有接触过种植业，也不知道她自己对于指环空间时间流速是否正确。但是她至少知道苹果是一年一结果。之前苹果树长成就花了五天，前天第一次开花结果，昨天第一次成熟。这些都是用眼即可见到的，现在既没有开花更没有结果，连高度都不再改变。曾桑仔仔细细地对照前几天的行为，好像只有今天早上她没有给树浇水，问题难道是水？

    在她的印象里，树只要长成，就不用人多费心。那些野外的树不也活得好好的？现在想起来，她的指环空间最大的坏处就是没有水啊！

    曾桑泪流满面地看着距离她不远处的河流，什么是咫尺天涯？这就是！

    屏障外面的空间是静止的，她猜想如果她能出去接触到河流，这个空间才能开始它的新城代谢，那个时候才会有风霜雨露，春夏秋冬，不像现在，苹果树是依靠着她带进来的水成长着。不过也挺好玩的，就像遥控器似的，要长就长，要停就停。

    曾桑尝试着少少地浇水，果然苹果树上缓慢地出现花苞，她不敢再浇下去，再来一堆，这里真的没地方了。

    或许可以种一些地下的蔬菜，曾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顺便还能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挖到外面去。她翻检下种子，红薯也就是地瓜，既然叫地瓜应该是长在地里吧。

    将地瓜种子埋进去，又浇了一点点水。这玩意和苹果不一样，具体长成啥样，她从地表完全看不出来。曾桑只好特地找了只桶，装着水放在里面备用。

    住了三四天，除了每天去检查前后，纪柔和曾善庆脸色不好之外，日子也挺舒坦的。次数多了，曾桑甚至还和那个瘦高男人说上话。王铭婉的妈妈第二天就上门，她长得很好看，是很自然的那种，眉间眼底都是热情啊热情。纪柔和她比和方老师还亲热，每天相约着你到我家、我到你家的。

    张旭飞和杨森伟来过一趟，被纪柔喂得饱饱的，之后杨森伟每天报道，张旭飞却没再来过。曾桑觉得她貌似说了什么错话，只是实在想不起来。

    指环空间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地瓜熟的很快，不过曾桑没把它挖出来。

    时间一长，曾桑就有种神分裂的前兆。一半的她已经松懈下来，蓝衣一天三次的检查已经变成一天一次，天上的太阳虽说不对劲，冷是冷点，但是一直好好呆在那里。那些怪物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命中一样消失。她觉得很快，等到政府放弃研究他们这些人时，她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了。

    但是午夜梦回的曾桑，心中那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感却愈来愈深，就快冲出她的心脏向每个人呐喊。

    于是在她神分裂的前一天，事情有了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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