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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牢狱(2)

      紫薇小燕子入狱,令妃被禁,乾隆褒奖,皇后似是这场赌局中最大的赢家。

    只是皇后仍是愁眉不展,原因无它,乾隆已经没了当初小燕子在坤宁时来坤宁的热血劲头,来坤宁的次数也慢慢变回了往常的初一十五,而且来时乾隆也是板着张脸,正好和皇后同样不苟言笑的脸在坤宁影影闪烁的灯光下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当然,这趣味,自然是在旁看守的女太监眼里。

    没了令妃那的延禧去,乾隆每天晚上也没闲着,天天玩翻牌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这几天十一阿哥的额娘嘉妃圣眷正盛,乾隆翻了九次牌子,就有五次是在嘉妃那,惹得后女眷怨气冲天,纷纷对此时春风得意的嘉妃没什么好脸色。一个人生气总是没什么味道,于是后里独守空闺的女眷们需要一个共同的发泄地,于是,每天早上的例行请安便成了她们诉苦倒苦水的天家宝地,见着了同来请安的嘉妃脸笑不笑的哼哼两声,等到人一转身便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去。

    皇后被这一群人搅得乱得慌,索每天早上等众妃请安之后例行的早茶也取消了,让田惠来打发众妃,她自己则取处理后其他事物。

    “皇后,众位娘娘已经都走了。”田惠躬身推门进屋,反手将门大敞,让屋外倾洒下来的阳光灌入满室,一扫屋内让人郁郁不得的霾。

    “嗯。”皇后点头,踩着花盆底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田惠,缓缓问道,“昨个儿皇上又是宿在嘉妃那?”

    田惠点头答应,想了想,道:“这几日皇上除了去嘉妃的体元殿,还去过寿昌的几位贵人主子那,皇后需不需要……”

    “不用了,随她们去吧。命里有时终须有,我等又岂能阻拦?”皇后自嘲一声,然后叹出一口浊气,转而问到田惠,“小燕子还有那紫薇丫头,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看皇上的样子也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了她们两个。容嬷嬷,你确定她们两个能够为我所用?”

    田惠此时也有些纠结,乾隆的反应虽然她也曾经想到过,但也只是想到,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倒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一时之间左顾右盼,又期待着小燕子紫薇都能为她所用。

    乾隆只是把那仨丫头关在天牢,也没有让内务府去审理她们几个,看样子乾隆会处理她们的机会不大。关键是令妃,此时令妃被禁,枪打出头鸟,嘉妃夺了后女人所有的风头,皇后无事一身轻,倒是给她做事来了许多方便。

    习惯的将腹中的话语在嘴边打了几个弯,田惠凑上皇后耳边附耳说道:“依奴婢看来,那紫薇绝不是省油的灯,倘若她重获皇上宠爱,归于皇后娘娘您的门下,对娘娘只会有益无损。”

    “哦?这又怎么说?”皇后来了兴趣,由田惠搀着在坐榻坐下,饶有兴趣的望着田惠,像是一个渴望故事的孩子。

    田惠缓了缓,摊开坐榻上置着的茶具给皇后倒了杯茶,慢慢道:“奴婢昨日去了内务府牢里面探视小燕子紫薇三人,原以为她们三个小姑娘家家的,指不定已经哭成什么样,痛定思痛后悔不迭了。但是娘娘您猜猜,奴婢见到了什么?”

    “什么?”皇后的兴致明显被提了上来,眼睛里面一闪一闪皆是兴趣。

    “那小燕子懵懵懂懂不知天高地厚倒也罢了,可是那金锁却也安安静静的。”

    “那也只能说明金锁这丫头有心思,沉得住气啊?还有,紫薇那丫头呢?”

    “皇后且待老奴慢慢说来。就老奴前几天的观察,金锁这丫头心思单纯得很,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底细,事事都会征求紫薇的意见。从这就可以看出,要让金锁自己在牢中静下心来,没有紫薇的一旁辅导可是不行。况且那紫薇也没闲着,老奴去的时候紫薇丫头正在问小燕子进之后的事,事无巨细可是都问得清清楚楚的,由此可见,紫薇这丫头心思细腻,又懂得揣摩人心,如为皇后所用,日后必成大器。”

    皇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嘴角泛起笑意。

    “紫薇那丫头有心思,容嬷嬷就不怕她生二心?到时候,本要如何掌控她的心思?”

    田惠浅浅一笑,但凭空却多了丝凉。

    “皇后勿需担心,虽然紫薇有几分心思,但是她生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要让她鼓起胆子来反抗皇后,还需得皇上的支撑。但是皇后是后之主,皇上就算再喜欢紫薇,那也不能因为那个民间的私生女就与皇后翻了脸。就算有朝一日皇上真的那般不顾与皇后的夫妻情意,还有老佛爷呢!”

    这老佛爷可是个好人,她应该算是皇后身后最大的靠山,当初皇后之所以能晋位皇后的宝座,老佛爷可是功不可没。

    听到田惠把老佛爷的名号搬出来,皇后也安下心来,突然想到老佛爷回的事情上来。

    “说到老佛爷,不是传了消息来说老佛爷快回了吗?不知到时候老佛爷会对这位民间格格有什么主意。”皇后抿下一口茶水,转头问道田惠,“忘了问你了,容嬷嬷,紫薇和小燕子,你是不是还没打定主意呢?本这样在一边看着,容嬷嬷这回的心思可转了不少的弯,本都有些看不太懂了。”

    田惠也无奈,叹了口气说:“原本老奴是想,要不干脆舍了那小燕子,虽然皇上宠爱她,对她视若珍宝爱不释手,可是小燕子太过天真,要是想拿她做武器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会闹出什么岔子。但是看皇上现在的态度,似乎一点没有处置她二人的意思,虽然把她们关在了牢里,但是每天好吃好喝的,时不时还派出两个女去牢里面照顾,这……老奴还真是进退两难,是要保全了她二人呢,还是照着原来的计划去做。”

    “两个都留下吧。”皇后做出最后指示,“她们两个现在都在皇上的心头上,前段时间,小燕子的用处本也看在眼里,皇上是真心的喜欢她,那紫薇嘛,更多的倒像是皇上内心的歉疚。她们两个都不会出事,又何必去想那么多?两个都收下,自会有用她们的时候,容嬷嬷这次可是糊涂了。”

    “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田惠低头应道。

    “那……令妃那……”

    一事解决还有一事,而且是皇后心尖子上的事。

    “不要去管,皇上已经说了不准让人去探视令妃,咱们也不去做那出头鸟。”

    “是。”田惠应下。

    “去看看永璂吧,这段时间把心思都放在两个丫头身上,都有些日子没去管他的功课了。”皇后搁下茶水站起身出屋,田惠赶紧上前跟着。

    没想到刚出了屋子的大门,就看见熏儿急急的赶过来,冲皇后行了大礼之后喏喏的传话:“内务府的小吴子传来消息说紫薇丫头想见嬷嬷一面,说是有话要与嬷嬷说。”

    “如此……容嬷嬷,你便去内务府一趟吧。”

    “是。”田惠点头,心中生疑,她昨天明明才去过内务府,今天紫薇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她找去,是要说什么事?

    到了内务府大牢,紫薇已是久候多时,见田惠赶来了什么话也没先说,只是默默的冲田惠行了一个大礼。田惠也没拦着,冷眼站在牢门口瞧着,就等紫薇的动作。

    “此次紫薇请嬷嬷来,是想求嬷嬷一件事,望容嬷嬷能够答应。”紫薇的声音温柔如水,低低的音调像是轻浅的吟唱,田惠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敷衍:“格格有什么事,老奴定当竭力。”

    “此次祸端皆因紫薇而起,小燕子和金锁都是因为我而卷入,紫薇在这里求容嬷嬷了,望事败之后嬷嬷能安护小燕子和金锁一二,紫薇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嬷嬷万一!”

    “格格可是说笑了。格格金枝玉叶证据确凿,皇上把您和还珠格格关在牢中也只是一时之气,又怎么会真的降罪与格格?虎毒不食子,皇上是千古明君,做事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至于格格所托之事,老奴只是个伺候主子的嬷嬷,说到底也就是个下贱的奴婢,又怎么担此重任,恐会辜负格格所推,万望见谅。”

    田惠这话说得圆滑,既说出了自己想帮忙的意思,又表明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紫薇就算有所为难,也应该会量力而行,不容易生出麻烦。

    没想到紫薇“扑通”一声便生生跪了下来,惹得在后面听话的小燕子金锁惊声上前去拉扯。

    田惠也是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紫薇会来上这么一出,细细斟酌了一番,田惠寻思着皇帝既然也没有深究紫薇小燕子的想法,她这样顺水推舟应了紫薇的请求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再说了,之前她也将自己的立场表明清楚,如果乾隆一个没主意把她们几个砍了,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思及此田惠赶紧的上前在牢外的栏杆跪着拦着,口中无奈道:“格格何必如此,老奴答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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