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月色如惑
杨莲亭正喝得神,突听问这话,不禁愣了愣,似是没回过神,这话不记得多久没人问过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心里喜欢谁?”东方不败提着酒坛直接挨杨莲亭坐下,眼瞅着酒坛,看似不在意。
杨莲亭抱着脚边的那一坛东方不败嫌少的酒,笑:“我能喜欢谁?谁又能喜欢我啊!”说着拿着酒坛往嘴里倒,背靠着东方不败,瞅着窗外的月,突觉心里闷。
“那……荷包怎么回事?”东方不败晃动手中的酒坛,他就不信套不出杨莲亭的话。
“荷包……你说荷包……荷包是一个姑娘送的。”杨莲亭不禁笑了,晃动着自己手中的小酒坛想着早上那个站在那里的姑娘,笑得颇自得:“可惜……”
“可惜什么?”东方不败不快,不就是一个荷包吗?他东方不败儿时帮助母亲贴补家用,也曾做过,不就三两天的功夫。
“可惜……不知道名儿!”杨莲亭看着手中的酒坛,一边笑,一边捧起酒坛又喝了一口,笑笑得恍惚。
“知道名儿,又当如何?”东方不败相当不快,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手中晃动的酒坛也搁不住想砸碎。
“自然说要声谢谢……呃——”杨莲亭打了酒嗝。还要说什么,就听见一个酒坛砸碎的哗啦声,忙掉头去看,只见身后的东方不败脸色不善,顿时酒醒了七分,挣扎着要站起来:“教……”
东方不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色不改,干脆把门教处最后一坛酒单手提了起来,举起来倒灌了又一半坛,回看已经微微站了起来的杨莲亭,扬起嘴角:“怎么,你醉了?”说着提着半坛酒向杨莲亭走来,好似他本就不曾不快一般。
“教主……”杨莲亭想定是自己多了心,不觉笑了笑。
“屋里喝酒,不畅快,你随我来!”东方不败说着,一手提着半坛酒,另一手拽着杨莲亭往屋后山顶走,杨莲亭被这么一拽,才觉自己喝得沉了,但被东方不败提着,气晕八素的那里走得开,只能跌跌撞撞也上了山顶。
“莲弟,再喝一口!”东方不败提着酒坛,一把把杨莲亭拽到他昔日打坐的地儿,提着酒坛就往杨莲亭的嘴里倒了,杨莲亭酒没喝到几口,倒是被酒浇了个透。
“咳咳咳——”杨莲亭忙拉住东方不败的手,道:“我不行了!”
“不行了?”东方不败笑,索一把抓住杨莲亭,另一手把剩下的酒往自己的嘴里灌,他今天心里很不痛快。
杨莲亭不懂东方不败这是怎么了,只是醉眼看着东方不败这么喝酒,也不懂豪爽为何,只是隐隐觉得东方不败似乎心里不畅快,喝得让人觉得闷,他心里想着,手却已经伸过去欲夺开东方不败手中的酒坛。
东方不败的是何人,他的酒坛是人夺得?若换做往日他会让杨莲亭后悔伸了手,但今天他没动,他只是提着酒坛,直视杨莲亭的眼,想从中捕捉哪怕一丝与情字挂上一线的蛛丝马迹。
“你不怕我拆了你的骨头?”东方不败抬眼,仰看杨莲亭隆起的眉,他希望那是为他隆起的,不为什么,只是希望。
“怕,你不也拆了几次了?”杨莲亭苦笑,低头俯瞰这个自己素日里只能仰望的东方不败,第一次发现东方不败有一双也会有所渴望的眼,心微微地动了动,似乎软了许多,反倒是夺酒坛的力量更大了。
“你怕我吗?”东方不败不放,也不使力,此刻他希望他是个平凡人,也能够有一个人关心他。
“不怕!”杨莲亭回视东方不败扬起的眼,分不清此刻醉了的人是东方不败,还是自己,或者都醉了,他才会觉得此刻的东方不败是一个寂寞,需要他去呵护的人……
“喜欢呢?”东方不败想自己一定醉了,不然他不会让杨莲亭拿走他手中的酒坛。
杨莲亭想避开眼,但东方不败的眼让他无法移开双眼,他爱东方不败……即使他是个男人……
“喜欢我吗?”东方不败凝了眼,手已经爬上了杨莲亭已经满是酒渍的前襟,似乎只等着撕开这阻碍他靠近的衣裳。
杨莲亭垂眼凝望着东方不败:“喜欢!”是男人,爱本就该无悔,又何必怕承认!要嘲笑就嘲笑吧……
东方不败高兴,此刻才觉他的心从问莲弟爱谁那刻,就一直不曾放下,他想再让杨莲亭说一遍,只是杨莲亭似乎要转身。
“莲弟……”东方不败拉住杨莲亭,不懂杨莲亭何以说了感到要走,难不成他承诺别的女子什么,想着心口一窒,他怎么会放!想着手捏紧了杨莲亭的手臂,才觉得失而复得喜悦,无以描述,而转瞬要失去的恐慌胜过生死一线。
“教……”杨莲亭低头,刚才话说出口,被山风那么一吹,才觉自己不仅配不上那送荷包的女子,更配不上如今高高在上的东方不败,不觉想改口。
“不许叫我教主!”东方不败从杨莲亭身后拥紧杨莲亭,低语:“无人时,你不必喊我教主,我也不是你的教主……”
杨莲亭心里隐隐知道这是什么,酒醉人清醒的杨莲亭胆壮,回头看东方不败那双抬起的眼魅惑。
到嘴边的话,似乎被那双眼吞没了所有的言语,只剩下最初的悸动,也无法思考这是什么,只是依照男人的本能,伸过手去触东方不败的脸,颈,然后他感觉到东方不败的手拉开了彼此的腰带,所有的尊卑,所有的理智与般配,都如过山的风过,只记得山顶的月色如惑,祸乱了两个人的心。
“我喜欢你……”不记得这是最后的理智,还是月色的诱惑让人无法思考,只能坦诚心底的所想。
“莲弟……”
(和谐时期……一切自行想象)
夏夜的山风,刮得燥热。
山巅,颠鸾倒凤的人惊走了飞禽无数,只是次日的黎明,酒醒的杨莲亭发现自己睡在了东方教主的床上。
于是乎,昨夜,醉酒的种种历历在目,让杨莲亭不知道自己该把自己的头往酒坛上撞,还是向东方教主负荆请罪,或者直接装傻——如果教主大人大量的话。
所有的假设,终止于隔壁水流落在人身上的哗哗声,杨莲亭吸了口气起身,他知道这是东方教主练完功回来沐浴的时间,掀开床单不用怀疑,也知道床被下自己什么样,没经历过,那些《吕布戏貂蝉》啥的杂书写得何曾少过这场戏。
下床、着衣,视死如归!
杨莲亭深深地吸了口气,向那间传来哗哗水声的屋走去,常言说,早死早超生,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教主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杨莲亭抖索神,安慰自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教主不是牡丹,好歹也算人中龙凤……
屋里,东方不败正如杨莲亭所料,他刚练完功回来沐浴,即使不用进屋,他也能凭借国人的耳力,知道他回来时,杨莲亭还在屋中,还在入睡,此刻已经醒来,而且正向他这边走来,心里的滋味与往日截然不同,好似神功初成时,所见的花木皆染了生命的雀跃般——
而他此时的心也如那花草的喜悦,把仿佛未曾细细品味过的欢悦一丝丝的泛过肌肤,雀跃又带着殷殷切切地期许,盼望,好似蛰伏于冬土的花草虫豸等待春分滋润唤醒。
他甚至能听见杨莲亭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踩着他心里的雀跃一步步走近,然后他的心忽然就一丝丝的柔软起来,似要化作水一般诉说着他是如此地爱杨莲亭,想要纠缠一生,这种想法很奇怪,昨夜只有窃入极乐的忘我丝丝欢愉与痛楚,而一早经内修一番后,昨夜那一番欢爱霎时间,好似无边的喜悦盈满心间,把满满的幸福涨满心间……
《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想着神功日益进,又想到杨莲亭……嘴角的幅度更加上扬,暗道这《葵花宝典》果然是人间神物,所谓天人化生、万物滋长原来是这般模样。
东方不败在那厢喜悦,哪里知道杨莲亭此刻正视死如归一般,抬起手,推开沉沉地石门,顶着头皮要来领罪,只是门刚一推开,杨莲亭鼓足勇气把头抬起来,眼就万分窘迫的往那边墙壁张望,只觉得那直流而下的山泉声都是诱惑——
东方不败那曾经白玉无瑕的肌肤,此刻青青紫紫,无不在提醒杨莲亭昨日那销魂蚀骨夜,他做了什么,纵然是醉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明白的,何况快乐,平生第一次怎么会不记得,只能满是尴尬地站在东方不爱面前,红着脸面,说是来领死,还不是如说是,忆昨日温存的。
“教……主……教……”杨莲亭鼓足勇气,决定勇于承担罪责,若是个女子,他杨莲亭还可以说句负责,但是教主,他负责什么?除了以死谢罪,别无他途!
东方不败初见杨莲亭推门进来,心中本是雀跃,男人嘛何来含羞一说,再说他又不是杨莲亭平生第一遭会尴尬,男女之欢,他未自前,也算是曾乐在其中过,昨夜之事,他心中坦然,喜欢溢于言表,只是杨莲亭那尴尬的模样,颇让他不快,更别提杨莲亭一开口那句“教主”,生生把东方不败雀跃了一个早上的大好心情,吹上了一片云。
东方不败站在水中,脸色立刻沉下,冷问:“莲弟,喊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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