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富家千金
才回到书院,花瑶就被呼延先生叫进了书房,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直到日头落了下去,书童奉了花瑶娘亲虞偲敏的命令,来回叫了不下四次,呼延先生方才放了花瑶出来。
小丫头垂着脑袋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红肿着,连晚饭也没有吃便上床歇息了。虞偲敏见此,难免要唠叨了呼延先生几句,谁想,呼延先生也垂着头不说话,父女两不知怎么回事。虞偲敏见此,只得暂且作罢。
第二日,花瑶认命的拿着扫把将把打扫把将书院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起初,众人都以为是花瑶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便也不理她。可待她将整个书院地上打扫了一遍,众人方才明了:这丫头,八成是被呼延先生罚了吧!想到此,众人不由得心里一阵畅快,幸好还有呼延先生能治得住这小魔。只是不知道罚了花瑶扫院子几日!若是只有这一日,必定是先生偏袒,若时间长了,恐怕这小魔定然会向是师母求救!
于是第三日,众人早早的起来,盼着等着看花瑶的好戏。终于他们看着花瑶出了房门,拿了扫把。开始扫地的时候,方才满心欢欣的回去了,那眼中闪现的光芒分明是在说:呼延先生不愧为一代名师,果然没有心存偏袒。
第三日,第四日,花瑶都默默的将院子打扫干净,也不再找众人麻烦,众人倒是觉得书院里少了那么点生气。偶尔,众人看她小小的身子扛着一把大扫帚实在是不忍心。可怎么说怎么看,花瑶也不是那种肯乖乖受罚的人,于是众人又开始企盼着花瑶如何扔掉扫帚对着呼延先生说不干了的话!
可惜啊!众人再一次失望了,整整十日下来,花瑶日日扫地,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打采的,全无往日嚣张的气焰。
这一日,花瑶拿了扫帚继续开始扫地,远处,呼延先生和其夫人站在树下,望着花瑶小小的身影出神。
“相公,你这样罚小瑶未免太严厉些了!她毕竟才七岁!”花瑶娘亲叹了口气,望着女儿小小的身影,瞟了呼延先生一番。呼延先生却摆了摆手,气哼哼的说道:“我平日里都是太宠溺她了。才酿成了她魔星一般的格。你不知道那日这丫头在外面闯了多少祸!旺喜孩子满月那日,这丫头竟然放妙妙追着我从前的两个学生贵溪和平暨满街乱跑!你说说这成何体统!”
“相公!”虞偲敏拉长语调说道:“可我听说,是有人背后说你女儿有辱妇德呢!”
“哼!那丫头找你诉苦了!”呼延先生一副意料之中的眼神看了一眼远处的花瑶。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乖乖扫地的!一闯祸就知道搬她娘亲出来。
虞偲敏不满了,似乎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是不屑搬救星的行为的。眼神鄙夷的看了一眼呼延先生道:“她才不会呢!”而后转了转眼睛,凑近呼延先生,晚期眼睛道:“相公!我们的女儿只不过七岁!七岁!你竟然狠心让她扫一个月的院子!你怎么忍心?!固然,小瑶是有些顽劣!但也没有你说的那般不识体统啊!”
“呵呵!娘子!”呼延先生连忙打着哈哈说道:“娘子有所不知,这养不教,父之过,我从前对花瑶是太过纵容了,将来总是会害了她。再者,小瑶以后若是嫁人了还是这般脾,吃亏的终究还不是她自己?!”
虞偲敏抬手挥拳打在呼延先生膛上,眼睛里顿时有了水雾,道:“你这冤孽,什么嫁不嫁的,她才几岁的人!”
呼延先生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罚小瑶就是了,你莫要哭啊!唉!你身子不好,心这些做什么?”
“我能不心么!小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是我的心肝宝贝!”虞偲敏愈发的不依不饶。话说这呼延先生平生最怕的就是他的这位千金之躯的夫人掉眼泪了,只要虞偲敏眼中一带水雾,呼延先生便马上弃械投降,每每都是如此,虞偲敏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因而也是屡试不爽。
呼延先生此时已经心痛难当了,连忙搂着自家娘子,一手拍着虞偲敏的背部,一手赶紧拿了帕子为虞偲敏拭泪,道:“娘子消消气!都是为夫的错!为夫错了!娘子莫要再哭了……”
末了左右看了无人,低头吧唧一口亲在虞偲敏的脸上,道:“这下可好了!”
虞偲敏立刻破涕而笑。骂了句死人两人方才相携走进堂屋。
话说呼延先生和虞偲敏,也当真算是冤孽了。早年的呼延先生便因为文采一流,品貌端庄被彩云城有名的大富商虞财主看重,请回虞府做了教书先生。可这虞老板徒有一个聪明的脑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有一大群如花美眷,却是个没有半点文艺涵养的极品大老。因而,呼延先生在虞府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
还好,这虞老板老婆多,老婆多这孩子就多,尤其是,这财大气的虞老板还有一个如花般的女儿,且那如花般的女儿的年岁也正好和呼延先生差不多,更要命的是那如花般的女儿不仅年岁和呼延先生差不多,且还是个诗书满腹的才女。自然,这如花般的女儿便是虞偲敏了。
一个无意的巧合,呼延申和虞偲敏,一个穷书生,一个富小姐,竟然奇迹般的遇到了。于是,一个爱一个品貌高洁;一个惜一个满腔抱负,就这么一来二去,互诉衷肠,诗情画意,花前月下、终于,情定终生了。
这虞老板生来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若不是看在呼延申有那么“两把刷子”的份上,是断然不会请到虞府教书的。这下可好了,学问是半点没学到,倒要把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儿送给个穷酸秀才了。他自然是满心的不愿了。因此一个子下来,打散了呼延申和虞偲敏这对小鸳鸯。一个被扔到了牢房吃牢饭,一个被锁在闺楼等出嫁。
谁曾想到,一向温柔娴熟的虞偲敏竟然在大婚之日,偷梁换柱,卷了金银财宝逃了出去,并暗中和呼延申远走高飞去了。虞老板知道这事已经是半年后了,当下却也不敢再声张,只得给那夫家赔了银子了事。幸好,那户人家没有虞老板那么财大气。
当远走高飞的两人寻了落脚处,呼延申从虞偲敏手中接过沉甸甸的百两黄金的时候,当下又是喜又是忧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那温柔可爱的小娘子竟然早就计划好了要在那一日逃跑了。大约,虞偲敏已经预见到了这一日吧。
还好,这呼延够爱虞偲敏,这虞偲敏也算够有心计的,两个人离了彩云城,到了这财苑小镇上,开了这间无涯书院。请了两个先生,教了几个学生,这日子也算过的悠闲自在、有声有色。这无涯书院,正是取自“血海无涯苦作舟”,也正是呼延先生一生最为拮据的一段日子。
自从一年后虞偲敏有了身孕,呼延申便从外面请了一个使婆子和一个小丫鬟过来服侍虞偲敏。起先虞偲敏是不愿的,可当呼延先生笨拙的将自己两年来攒的教书钱上缴给自家娘子的时候,虞偲敏顿时小泪纵横。她的相公她自然是知道的,呼延申个典型的不掌钱的主,但凡身上有点钱,便去买书或救济他人,现如今还有好几个学生都是免费教的。现在,这呆头鹅相公竟然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学会了积攒家当。虞偲敏的心自然是满满的欢喜。
再过了一年,书院里一个学生考中了个榜眼,呼延申的名号也一下子名扬四方百里。周围也有些有钱家人将孩子托付给呼延先生。起初,呼延申一下子有了那么多学生,自然满心欢喜的教授,却发现,这些学生良莠不齐,把一个好好的书院搞的是乌烟瘴气,实在不易教授。
结果,还是虞偲敏出面,将这些学生赶了回去。话说众人之所以给虞偲敏面子,确是因为虞偲敏那财大气的老爹虞老板已经找上门来了。呼延申一下子有了一个彩云城最有钱有势的老丈人,旁人自然得罪不起。
话说回来这呼延申也算是个清高的人,他虽拐带走虞偲敏有愧于虞老板在先,可却再也不肯收受虞老板恩惠,虞老板无奈,也就是平日里串串门,知道他那女儿过的不差,还生了一个魔一样的外孙女,便也没有再为难呼延申。毕竟,在外人看来,呼延先生如今可是难得一球的有名望的读书人。何况,在这个遵儒重教的彩云城。就连一个小小财苑小镇也不例外。
渐渐的,呼延申收徒弟也开始有了明文规定。不管出身家财,只看那人的礼义廉耻、慧悟。若是没有,便是说什么,给多少钱也是不收的。这样一来,反倒是受了不少可塑之才。
几年下来,呼延先生的弟子便遍布四方小镇,虽然再也没有出来个榜眼探花,确是个个温文尔雅,品行端庄。因而,呼延先生的名号也更为响亮了。无涯书院也渐渐的扩增为现在的四个先生,十多个学生。分别为前后院,前院教书,后院为呼延申一家的起居场所。
当然,自打那教授骑的百里先生来了之后,前院也成了百里先生的居所。
话说回来,这花瑶连着扫了半月的院子,最后还是虞偲敏求情,那呼延先生才免了对她的责罚。谁想到,这小丫头子倔,你不让她扫了,她反倒拧着子偏要扫。
只是小花瑶不知道,她撅着嘴憋着气说“我偏要扫”的那话,差点没把呼延先生笑岔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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