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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宋林立即从堂屋搬了几个凳子放在院中,又回厨房把准备好的凉茶水一杯杯地端出来放在长凳上,期间还不忘向白华和那陌生男子有板有眼地谢道,“叔、白华叔,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快坐下来喝口凉水,等吃完饭歇息够了再弄。”整个过程嫣然一副小大人模样,逗得白连奇连连摇头,眼里却是满是溺爱之色。

    白连奇是看着宋林长大,心里自是喜欢得紧,不论以后儿子和他是否会走到一起,他都早在心里将宋林当做了半子,他和赵施也商量好,等宋大元走后,他们便会把宋林接去白家一起过日子。

    男子喝了口水,道,“宋家老爹,你这孙子真是乖巧懂事阿。”

    宋大元点头眯着眼笑了笑,对宋林交代了几句,让他好好照看白冬儿,这才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白华和那人休息了一会,便开始准备动手打磨盘,白连奇对这些不太懂自然帮不上忙,坐了会就打招呼离开了。

    直到此时,宋林才知道那男子姓赵,是隔壁村有名的石匠,好像还和白连奇家带那么一点亲戚关系,这些自然不是宋林关心,现在的他只十分好奇怎么打石磨,想了想便拖着白冬儿在院子里硬坐了下来,然后还许诺下午带他去那那玩,白冬儿这才答应陪他一起看。

    其实按年龄来说,白冬儿还比宋林大出几个月,只因为哥儿的子偏弱一些,再加上白冬儿十分喜欢依赖别人,所以宋林两人在一起时,不自觉地都是宋林在做主。

    这一边,宋大元打算把石磨摆放在院角那棵桃树旁,所以前几日他特地去山上捡回许多小碎石子,如今那桃树旁的那块空地也已被铺满了碎石子,中间地上也打好了四结实地木桩,而四个木桩间堆叠着石块,待石磨打制好后,便放于上面。

    因为选得石头不错,宋大元也就打一个小石磨,所以二人很快就将石磨的外观打造了出来,然后才开始打上扇和下扇。唤作赵石匠的男子右手拿一个锤子,左手拿一个凿子,先是将凿子对准石磨的凹壕,然后用锤子敲凿子,直到到达合适地深度,才慢慢一点点地向前推去。一般打造完一台石磨需要七八天时日,不过这种小石磨大概三四天便好。只是石磨看似简单,打造起来却是非常繁琐,整个过程不仅要十分谨慎,对力度的拿捏也十分重要,来不得半分毛糙。

    然而不到一会儿,凿子敲击石头时所发出的声音,让坐在凳子上的白冬儿不悦地翘起了小嘴,双手捂住耳朵说道,“爹爹好吵,赵叔叔为什么要一直敲石头阿!”

    白华抬头笑道,“呵呵,你赵叔这是在凿槽子。”

    宋林凑近几步,才发现原来平滑的石面,已从中间的圆形磨孔延伸出一条条纹路都是斜着的,只是还看不到最后的形面。而上扇的路面和下扇的路面需要相对称,这样随着上扇石磨的旋转,上下两个石磨的间隙就会越来越小,所以米面那些最后才会变成粉末了,然后从边缘落下来。虽说他是在孤儿院长大,而孤儿院一直也是自给自足,却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所以除了在电视里看到过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但基本常识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亲眼看到打造过程,还是难免心下好奇了一点。

    白冬儿捂着耳朵走过来,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叫道,“宋林,我们去看你的兔子好不好?看爹爹他们又不好玩。”

    宋林转头望了眼厨房,便带着他去了茅屋。

    因为兔子现在是非常时期,宋林那可宝贝的紧,于是此刻右手死死地拽着白冬儿的小手,让他只能远看却不能靠近。

    白冬儿挣了几下也未挣开,立即瘪嘴道,“宋林松手啦,我要过去它。”

    宋林眉眼一挑,这是说就能的吗?若是手重一点,一个不小心坏肚子里那几粒花生米,那他的盼头不就没了吗?轻咳一声,说道,“它睡着了,下午我们再来看它,现在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白冬儿鼻子哼哼道,“小气鬼,我才不稀罕,明天就让爹爹给我买一只。”

    宋林有些哭笑不得。

    “冬儿,我真的没骗你。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但是你要保证不吵、不它。”

    白冬儿望着他眨了眨眼,立即点头如捣蒜道,“好呀,好呀。”

    待他们凑近后,白冬儿终于失望地叹了口气,小脸也随着跨下来了。

    宋林在心底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但看到他满脸地失望,心中又有点过意不去,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冬儿喜欢的话,过些日子我送你一只小兔子好不好?你就可以看着它长大,然后每天带着它到处玩。”

    后来,宋林的确送了一只给白冬儿,只是命不长已,仅仅陪了白冬儿三日便死在家中。这其中原因很简单,白冬儿只是一个小娃娃,他不懂如何饲养,更不懂如何照顾,他也只是真的把那只兔子当成宠物而已。为此,宋林闷得在家对着大兔子忏悔大半日,他倒不是气白冬儿如何,而是气恼自己的心,若是再大一点送去或许、是否就不会死?

    然,他忘了,一个正常的六岁小孩,又岂会懂得这些!就算给他一只成年大兔子,只怕结果仍是一样。

    白冬儿阿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要买一只送给我?!宋林你真好。可是阿么说,小孩子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不等我长大了你再送我,好吗?”

    宋林微微一笑,眼睛立即呈月牙状,一边拉着白冬儿朝屋后竹林走去,边说道,“好啊。我们以后开一个兔子厂,好大好大的那种,你和白勋也要一起来,然后我们会挣很多地钱,就可以玩遍天下,吃遍天下。你说,好不好也!”

    很显然白冬儿不太懂他说的什么,只是茫然地问道,“宋林,什么是兔子厂?”

    宋林一时哑住正愁不知如何解释时,幸好小孩天好玩,也未等他回答,便自己跑开去玩了。

    宋林低头一笑,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说着好玩,反正白冬儿也听不懂。莫说自己年纪尚小,纵然以后遇到一个这样时机,对于只想平淡地过完这一世的他大概也不会去把握。

    中午的菜很简单,就一个包菜炒和一个黄瓜片汤,宋林和白冬儿在吃完饭后,便回屋睡午觉了,留下几个大人坐桌吃饭聊天。

    下午宋林提着小竹楼,和白冬儿打算去山上割兔子草,谁知刚走到一半,白冬儿就吵着不走了。

    宋林皱了皱眉,“都说了,让你别跟来你还来,现在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是你昨天说要带我去的。”

    “可是现在才到山脚下,你就不行了,那等会你是不是还要我背你走!”

    白冬儿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还没我高,本背不动我,大家背地里都叫你小竹竿呢。”

    宋林嘴角抽了一下,他不否认自己个子微微瘦小了一点,但也不待这样打击人的。

    最后无法,宋林只得在田埂上拔了一篓子苦菜,白冬儿则在一旁摘了一下午野花玩。

    *

    半个月多月过去,兔子肚子大了很多,食量大增,宋林更是从早忙到完,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最多是盯着兔子发愣,深怕自己一个疏忽小兔子就生出来了。而白勋每日回来后,依旧来宋家报道围着宋林转,直到他忙完,白勋才将学堂所学的,再认真地教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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