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水间
在一片窃窃私语和我无尽地幻想中,远处的那一对璧人——赫祥天与白悠华袅袅地向我走来。近了,近了·····
“来,一莲,我给你介绍一下。”赫祥天伸出手,依然是沉稳低沉的嗓音,可是我却莫名的浑身一抖,他什么时候这么亲密的叫我的名字了,有点过分的亲切!恶寒。
“这是我的······”赫祥天亲密地揽着我正要向白悠华介绍,却被一个清亮的女生打断。
“andy,我自己来吧!你好,我是白悠华,很高兴认识你,恩,我也可以叫你一莲吗?”伴着美式汉语的口音,白悠华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女子竟然也穿着和自己一个系列的新装,只是颜色是黑色的,整个人透着一种安静淡然的气息,眼神却显示着笑意与兴奋,为什么会兴奋?可是那笑意确是真实的,她困惑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当然可以,见到你也很高兴,白小姐真漂亮!”我一边回答也一边细细的欣赏着近处的美人,默默的感慨着,想不到近看更加漂亮!这位白小姐身材一级,大概也有一米七左右,可能长期生活在外国,五官有一种立体的感觉,非常致靓丽。赫祥天为这样的女子黯然神伤真是太让人理解了。
“谢谢,你也很漂亮!”我认为白悠华还是违心的顺便夸了我一下,虽然自己化好妆后站在赫祥天面前时,他的双眼也的确亮了一下,可是我也只是比平时尽心装扮了一下而已,比眼前这位美人真是望尘莫及的。
接下来,赫祥天和白悠华又谈了很多久别重逢的话,大多是美国的人和事,时不时白悠华传出愉悦舒畅的笑声,倒是赫祥天只是淡淡的回应,自己只在旁边迎合,几乎不上嘴。他们的世界、他们的过往,我远远的旁观,静静地欣赏,只是暂时不小心扯上了自己,也许未来会淡淡的消逝。看着眼前热情的美国佳人,这个年代的美国啊!现在可正是中国掀起新一轮出国热的时候。
我感觉这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总有一天我会脱离这样世界,经历重生的我现在更喜欢平平淡淡的真实与美好。现在我才真正体会了一句话:不争,元气不伤;不畏,慧灼闪光;不怒,百神和畅;不忧,心地清凉。
这时宴会上空响起了舞曲的音乐,许多人都加入了舞池,开始翩翩起舞。
“andy,我可以请你跳着舞吗?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跳舞了。”白悠华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手。赫祥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也许是一瞬间,也许只是说话的一个停顿。白悠华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莲,你不会介意吧!”
在别人看来我可能是傻傻的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赫祥天与白悠华这对王子与公主顺畅的滑入舞池之中,单单留下我这小美人鱼独自默默垂泪。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翩然的舞姿,默契的配合,心里却想着今天赫祥天的反常之举。他叫我一莲,他意外的亲密之举,刚刚白悠华请他跳舞时还在征得我的同意,真是大大出乎预料,其实大可不必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心里一叹,人们常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赫祥天和白悠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本想再欣赏一下其他的帅哥美女,毕竟自己又年轻了一把,真的不想浪费难得的青春!可是,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它们不自觉的又溜回了赫祥天和白悠华这一对璧人身上,也许是他们跳的太好了吧!他们跳的是华尔兹,这种舞又称圆舞、慢华尔兹、波士顿华尔兹,起源于奥地利民间舞,舞姿雍容华贵,被人们称作“舞中之后”!不愧是以前经常共舞的恋人,他们配合的太好了,简直舞出了华尔兹的极致之美。
看赫祥天,他很高大,身材修长、比例匀称,跳起舞来,是力与美的集合。
对了,白悠华刚刚叫他英文名字是andy,据我所知,andy是andrew的简写,andrew在希腊文里形容有男子气概、雄壮、勇敢。andy被人形容为高高的,金发的,童心未泯的普通男子,快乐,随和老实憨厚。在希腊文里的形容还可以,可是接下来的形容,“童心未泯的普通男子,快乐,随和老实憨厚”则是让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那与赫祥天简直是太不符合了!
再看白悠华,高贵优雅的起舞,眼神清亮,辗转间宣示着独有的热情奔放,很少有人能把高贵优雅和热情奔放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她就做到了。果然是悠悠高雅,华彩耀目啊!
“请问······请问···,这位小姐?”一个逐渐加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同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才恍惚抬起头来迎向面前这个人,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不曾出现在这里,永远不要再遇见这个人!可是,没有如果。他曾经让我爱了、怨了、等了、恨了、绝望了,现在竟然又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过,不能自已。我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上天到底是怎样安排的呢?上天又在考验我吗?
我呆呆的站起来,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现在真的很年轻,一身剪裁恰当、笔挺的西装,朝气勃勃而又清秀的脸透着欣赏,笑意盎然的面对着面前的自己,不再是憎恶的眼神、不耐烦的脸色。
男子看我没有反应,笑意更甚,接着抬起修长的手,只见自己习惯的递上手,随他步入舞池。
我自入场以来尽量维持的镇定自若的形象就这样被他的出现打破了,杨之水---你难道一直是我的劫吗?我在心中暗暗质问着。
此时,舞曲忽然由轻缓优美换成了欢快流畅的动感音乐,一个激灵,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暗暗自责:我这是怎么了,我已经重生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顾一莲了,我也曾暗暗发誓再也不要重蹈覆辙。深深的呼吸,慢慢的平息,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闻着包围着我的淡淡青草气息,脸上由迷茫的呆滞逐渐转换成淡淡的、坚韧的微笑。这一次,命运站在我这一边。
升降、摆荡、反身、倾斜,舞步越来越和谐,呼吸和脉搏几乎都成了同一频率,他们的动作舒展,缠绵妩媚,舞姿优美。宴会到场的所有人眼中我们配合默契,伴着音乐翩翩起舞,两人成对旋转,脸上笑容温馨而浪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没想到,小姐的舞跳得这么好!”这时候,我听到了杨之水的话,很清楚。
“呵呵···”我愉悦的笑了,讽刺的是,杨之水喜欢跳华尔兹,曾经正因为他喜欢她才拼命地学,甚至后来还是多亏他的带领使我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标准,只是后来红颜未老恩先断,跳得再好,华尔兹成了我一个人的华尔兹。
在华丽五彩的灯光下,杨之水清雅的脸庞,耀耀生辉的双眼,生动的舞姿连着记忆扑面而来,自己在他的气息包围中有些迷失。
“哎,杨先生,你还是跳得这么好!”轻轻一叹,我心生感慨。心里忽然就有些凄凉和无奈,终究还是遇见了,难道命运真的无可抵抗吗?我们竟然还是相遇相识了,只是这时他一无所知了,我却对他恨意悠悠。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杨?我们以前见过或者曾经一起跳过舞么?”杨之水不耻下问,充满疑惑。今天晚上,他见到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她,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可是,自己确认(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他们从未见过,所以才忍不住上前邀请她跳舞。
啊,糟糕,自己怎么一下子说漏嘴了,现在的杨之水不是那个 “杨之水”。
“恩,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见过更没有一起跳过舞,只是曾经听人提起过杨先生,说您跳舞跳得很好。”我咽了一口唾,压下紧张,假装风过无痕的说着。
“是吗?呵呵···”显然,杨之水有些怀疑她的解释,她一开始见到他的表现和现在说的话,总是给他很奇怪的感觉,可是他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不禁苦笑。
“杨先生,刚才怎么没有见到你!”一边问,一边暗道:老娘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早就开溜了。
“哦,我是此次宴会的负责人,刚才可能在外面协调一些事情。”所以,非常好,你现在出现了,我开始非常不好了,心中哀叹。对了,杨之水现在是一个大公司的中层主管,再过两年,他会自己开一个公司而且越干越大!
“小姐,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杨之水从来不是主动的人,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认为现在应以事业为重,往往避免与女子牵扯不清。可是,今天他很期望能够进一步认识面前的女子。有一瞬间,他看到面前一直淡淡微笑的女子对着自己灿烂的热切的微笑。
“我,我是···”我忽然顿了一下,真的有些释然的笑了,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摆脱面前的扬之水了!
“我是赫祥天的爱人,我的名字是顾一莲。”无比坚定的声音,带着郑重的味道,是一种宣示。
明显感觉杨之水双眼大睁,惊讶的眼神同时闪现。还好,这时候,音乐停止,舞蹈结束。希望我们的重逢就如这舞蹈,戛然而止。
优雅的转身,我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重生的自信!
杨之水看着顾一莲转身离去,仿佛自己失去什么,站在那里很久,最后,苦笑的摇摇头也转身离去。
我本来以为我们从此会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不会再次相交,可是,未来充分的证实,现实往往并不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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