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
岐山楂的惊讶程度,在李谦之的描述里,一段胜过一段。
“你是说何幕帷他中了跟我一样的药毒?而且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药效还提前发作了?”岐山楂整理出李谦之话里的大概意思确定道。
“是。”
“可是这药不是你的吗?不是我吃了他就不用吃吗?”
李谦之直接忽略前一个问句答道:“药丸不止一粒,似乎我从未说过你吃了其他人就不会再尝到吧?”
“那...那药丸不是一吃下去就会发作么,怎么你说的好像幕帷过了些日子才发作?”
“那是就你而言的。对于有内力的人,是可用内立压制一段时间的,如非意外,就算发作也不会来得如此猛烈。”不然自己才不会对他下此种药。
怎知道他会选择此刻对他的仇家出手。
万一他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幕约还不得恨死自己。
“那为何会突然发作?”
“因为他受了内伤,暂时使不了内力,药力突然失去了压制,药疾走,才会猛然发作。”
岐山楂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紧张道:“那你找我干什么,还不快给解药他!”
“...”
岐山楂被李谦之盯得开始发慌,用活动自如的另一只手捏住李谦之的手臂大声道:“你不会想说没有解药吧?”
下药者肯定有解药这是常识,岐山楂知道,但也从未想过李谦之会将解药给自己,毕竟这是报仇又不是过家家,自然没有指望过解药,但是却也从未想过下毒之人居然没有解药!
“有。”李谦之说这个字的时候,突然笑得春风生花,不禁让岐山楂看的抖了抖。
“那快去给他吃啊!”找自己这同样中了药毒的人有屁用!
“就是你!”
“别开玩笑了。”岐山楂松开手,后退贴到车壁上。
“你说呢?”李谦之用力抓着手中的手腕,看着岐山楂徒劳的后退。
“咋个解药法。”这下岐山楂算是彻彻底底的认识到现状的严重了,该不会是什么以毒攻毒,用自己做药引什么的吧?
面对岐山楂惨白的面孔,李谦之慢慢揭开何幕帷跟岐山楂所中药毒之差异。
虽然过程有些超出控制,但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如自己所预计。
到时候,幕约也会感谢自己的。
看着李谦之嘴角诡异的微笑,岐山楂有预感,今夜搞不好会死的很惨!
“到了,公子。”马车停下,鲁炎撩起车帘道。
李谦之拉了岐山楂便奔向眼前的建筑物里。
夜色里,何府大门外的石狮依旧庄严肃穆。
李谦之将岐山楂丢进何幕帷的寝室,补上一脚便迅速退了出来。
对守在门口的何幕约道:“幕约,别担心,到了明日早上,幕帷自然无恙。”
大哥一直不让人接近他,而且听大哥的声音,底气是越来越不足了,“你确定?”
在何幕约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如此病态的大哥,真的把他吓到了。
李谦之心疼的抱着满面担忧的何幕约安抚道:“我保证。”
保证明天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个呆子不被人推一把永远都只会活在过去。
屋内。
何幕帷靠着床柱,满头大汗。
岐山楂被踢到床边,爬起,一脸尴尬。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从半柱香之前看见李谦之赶回来看过自己的情况后,何幕帷就猜的到他会这么做。
而岐山楂此刻也清楚的了解了解毒的方式。
于是,俩人现在都是明白人了。
清楚,在他们两人面前只有一条路。
而且,已经摆到了眼前。
“你怎么会受伤?”幕帷的脸色真的好难看,是哪个混蛋王八蛋出手这么重啊?
“学艺不罢了。”何幕帷扯出微笑,什么牺牲都值得了,因为那个人已得到报应,身败名裂。
看到何幕帷捂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跳,额头上冷汗涔涔,岐山楂知道李谦之会这么着急真是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喜欢的人尽在眼前,而且防备能力降到最低。
岐山楂脑袋里的温度也不必何幕帷的体温低。
走近,握住幕帷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炙热的手一震。
“不行。”看着变得黑瘦的岐山楂,何幕帷艰难的挥开他的手,有些事一旦做了就难以回头了。
岐山楂笑了,抬起何幕帷的下巴,尽量眯起自己的眼眸,露出一排白牙,“你就从了大爷我吧。”
就算那眼眸眯的只剩一条缝,何幕帷还是能看见那里的泪光闪动,他怎能不知此刻眼前人的心痛?
“山楂...”
这一声虽然低沉了些,但仍是悦耳。
岐山楂放下手,“李谦之说若是放任不管,会暴血而亡。”
何幕帷的视线开始模糊,现在大仇已报,去陪诗落也并无不可。
岐山楂看着虽然一脸难以忍受的何幕帷,但是眼神却是看向没有焦点的地方,难道?!
“幕帷,不要放弃,”近乎祈求的声音。
岐山楂双手紧紧拽着衣角,深吸一口气,笑道:“你押镖应该见惯了风风雨雨吧,我看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比比皆是,况且现在只是解毒而已,大家都是男人,完事后喝坛烈酒就什么都过去了!”
说出口的话,附着男人最后的尊严。
爱一个人太深,最后总是卑微。
你这般,可知会让看的人心疼?
何幕帷看着岐山楂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呼吸也开始了紊乱。
腹中似有火在烧,灵魂叫嚣着要解放!
岐山楂感受到了身边何幕帷明显的震动,知道,要做就必须开始了。
僵硬着起身,(如果,没有我们都没有中这个药毒...)
褪去自己身上的布衣服,(如果有如果是重来一次...)
露出比手背和脖子白上许多的肌肤,(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还是会喜欢上你...)
轻轻的坐回床边,(那时候自己也一定会跟踪你,再缠上你...)
不敢看他的眼,(但是一定会好好藏好,藏好自己这颗见不得光的心...)
用力握住幕帷压着被角的手,(那时候,一定,一定还能成为好兄弟...)
掀起半湿的棉被,(只成为好兄弟...)
俯身含住所爱之人的重点。(那样,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待在你的身边...)
在眨眼的一瞬间,一滴涩泛出眼眶。
明日之后,怕是再难相见。
神呐,
明知他不愿意,
还以解毒之名亲近所爱之人,
蹂躏他本就俱疲的身心,
这罪过,若是要惩罚请毫不留情,
因为自己的灵魂是这般虚伪。
何幕帷最后的一理智之弦在这一瞬间烧断,当血丝充满眼眶,强硬的翻过那人的身躯,那滴泪便流进了他的心里。
只是化身为兽的人此刻早已无能力分析。
在疯狂的夜晚过去的时候,岐山楂隐约看到窗外泛起白光。
天亮了,而自己却在昨夜选择了黑暗。
何幕帷看着身旁累倒的人,往下,是满眼促目惊心的红。
用棉被裹住那人,何幕帷很清楚,有些事情,经过昨夜,已回不到原位。
那日的那句话,自己听的很清楚,本以为就像当时拂过耳边的风般,只要自己不回应,便会掠过。
可真当事到临头,又怎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今生已负过一人,何苦又让自己再遇上你?
岐山楂醒来的时候,全身酸软,但是昨夜使用过度的地方虽然疼痛,却透着点点清凉,应是上过药了吧。
环视周围,却发现...
“幕帷?”本以为一定会独自醒来的岐山楂却意料之外的看见了床头的何幕帷。
“肚子饿不饿?你等等,我去拿吃的过来。”温柔的问话。
愣神的瞬间,那人已端着一碗泛着热气的稀粥到了面前,带着温柔笑意:“能自己吃吗?”
神呐,如果这是梦,请让我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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