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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个一直傻站的捕快拉住了我,对我拱了拱手说,员外高义,在下佩服。
我不爽,叫我员外,好似个老头一样,就懒洋洋的说了,哪有什么义啊,不过是银子堆出来的虚名,你就别膈应人了。
其实这云州话我是能说一些了,可还是老窜出京味来,我也很别扭。
捕快又愣了一愣,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不顾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大步走开了。
领着小孩和他姐姐,我坐着我的小马车回家,完全把那个又傻又愣的捕快忘的干干净净。
生气,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闹的尴尬呢!讨厌。
心里有气,自然就对小孩没什么好口气,得知他叫汪狗儿以后,更是毫不客气的狠狠嘲笑了他一通。
他气红了脸要跟我拼命,他的姐姐自然是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通。
这小孩脾气臭的要死,还又犟驴似的不服管教,不过他姐姐的话倒是乖乖的听着的。
看着小孩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爽过以后就后悔了。
亏了。
这小子本不会武功,买他回来做什么护院!
气鼓鼓了一个下午,却在晚上吃上他姐姐做的小菜后,全都消了。
这小子差劲又不能干,可是这姑娘却好啊,又温柔又贤惠,还做的一手好菜,家务也一定很能干!
不亏!
我笑眯眯的让汪姑娘住我的左边的屋子,又冷淡的和汪狗儿说那后面的房子就是他的了。
汪狗儿居然死活不愿意,非是硬要住进了他姐姐的房间,而让他姐姐住离我最远的那个房间。
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想在这事上和这么个小孩子废些什么口舌了。
小杨村现在已经被我改成了农庄,也不该叫小杨村了啊,于是我就将庄子更名为雾竹山庄,取意落花成雾掩竹。
在原来的村口立了块石碑,也在衙门报了备后,在外就只自称是雾竹山庄的人了。
小孩撇撇嘴说什么文绉绉的又难听,我毫不客气说这是某人不识文章听不明白才是吧!
小孩被气的直跳角,我心情霎时便好了起来。
越来越发现,其实小孩买回来,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让我逗着玩啊。
小孩自然不能叫汪狗儿这么没品的名字,我就叫他汪震雄,很霸气的名字,我一直很想用,可如今却便宜了这臭小子。
小孩倒是别扭了一阵,可是也没说什么了。
他的姐姐原来叫汪小红,我也嫌太俗,给她起了个汪红霜的名字。
其实她的姐姐并不是我的奴婢,可是她感激我,硬是做起了我家丫环的活。
我想着她估计是怕汪狗儿,不,是汪震雄的脾气太坏,我让他受苦罢。
想了想,索直接雇了汪红霜做丫环,一月五百文钱的工钱。
汪震雄自然是又跳了脚,直说不同意,可是被红霜一巴掌打碎了抗议。
臭小子,红霜是你姐,我是你主子。她能治住你,我自然也有法子让你服服帖帖。
农庄上很好,家里也很好,汪震雄也很好逗,我就每天种种菜,看看书,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
偶尔想起小德子的弟弟,我还是会有些内疚,可是也只能随缘了。
——————
过了一两个月后,雾竹山庄居然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我盯着那个一脸不自在的捕快,很是好奇。
捕快理了理衣角,学着文人那样拱了拱手说,在下杨怀安特来拜会雾竹主人。
我只好点点头,为他拉开了竹门,引他上了竹廊。
这个捕快拜会我什么啊,我们不熟啊。
天气热的厉害,我也没让他进堂屋,只在竹廊上请他坐了。
红霜适时的端上了茶水。
捕快干咳了一声,说,在下此次前来,倒是唐突了。不知那位小兄弟现今可好?
我热的烦躁,就对他说,你别文绉绉的,我是个地主,可不是读书人,在下在下的听着真别扭。
捕快有些惊喜,转过来头看着我说,员外倒是个爽快人,在……呃,怀安也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他放心什么,就冲着后面喊了一声,汪震雄,有人找你!!
这可能是我长这么大以来,除那次喊抓小偷以外,用的最大的声音叫的人。
小孩跑了出来,说,你吵什么!我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啊,呆捕快?
呆捕快,这个外号倒是合适,所以我决定这次不骂他。
杨怀安红了红脸,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说,小兄弟可好。
汪震雄撇了撇嘴说,吃饱穿暖有床睡,挺好。
啊,那我就放心了。杨怀安说,随即是有些尴尬的样子,不知道是坐还是站了。
我看着他那幅傻愣愣的样子,就开口说道,怀安兄可另有别的事情要忙,没的话就一起坐坐品品茶赏赏桃花吧。
其实现在桃花早就掉光了,满树的桃子也快被我们吃完了,赏花什么的,是我顺口溜出来的。
杨怀安终于放松了些,就试图和我闲聊起来。
这人老实,我也不想在小孩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也不逗他,倒规规矩矩的和他交谈起来。
其实这杨怀安表面看着也不讨厌,反而我还挺喜欢的,善良老实,这点和小德子有点像。而且,长的很高大魁梧!
我最喜欢这种健壮的男人了,准确的说,是羡慕才是。
捏捏自己细细的手脖子,又看了眼杨怀安结实有力的手臂,我酸溜溜的说,怀安兄似乎功夫不错啊。
杨怀安有些羞窘的模样,说他自幼师承谁谁谁,功夫算不上好,只是勉强能保云州一方安宁。
我这才知道杨怀安居然还是云州城的捕头。
奸诈一笑,就招着早就一脸烦躁的小孩过来。
小孩在旁边看着我和杨怀安谈的愉快,早就不舒服了,不时恶狠狠的瞪我再瞪他。
我装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怀安兄,我倒是有件事要相求啊,就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杨怀安连忙问我什么事,只要是他能做的,一定竭力帮我。
我有些奇怪了,心说和这人也不熟啊,他干啥一幅“好兄弟讲义气”的模样对我?
难道我们一见如故,还被他引为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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