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往事》

    “喝点水…你病起来可真严重…”李成业现在毕竟是个病人，我也不和他计较了，所以换毛巾倒水什么的活儿我都一手包了，而他则是乖乖的躺在床上让我侍候。

    “唔…”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他的脸红上加红了，似乎是对刚刚那孩子一样撒娇的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业，可以告诉我你以前的事吗？我想知道…”至于李成业的过去，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了，可碍于他也想有自己的私隐，我就只好闭嘴不问，可现下这样的情况，为了能好好安慰他，我还是问了。

    “嗯…”不敢看着我，他点点头，热红的脸上有些迷茫，但仍是开口道：“十岁那年，出门时发生了意外，爸妈为了救我，死掉了，从此以后，我就好怕，我怕一个人睡觉，我怕再做那个逼真的梦，可是那可怕的画面总是缠着我…总是缠着我…”

    说起了最不愿想起的回忆，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想缩绻起来，他的双手抱着膝盖，空洞的双眼之中没有焦距，似乎正在看着很远的过去，我知道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而让他想起这些回忆的我是不是很残忍。

    “业…别说了…”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我摇了摇头，突然之间，只觉得心很痛，原来在我还没遇见他的时候，他受过这么大的伤害。

    “可能是因为太过宠溺，也或许是因为太过孤单而心理扭曲了吧，等到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开始变得顽固叛逆，天天打架惹事，弄得也拿我没办法，最后甚至玩起了不该玩的，我真的想过，死了不就更好，一了百了…”他在轻笑，就象在说着一个故事，可我却看得出他一句带过的回忆中那浓郁的苦涩与无奈。

    “然后呢？”眼看贴在他额上的湿巾失了凉意，我马上拎过换水，虽然背过身扭着湿巾，可他的一字一句我都认真的听着，既然他坚持要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我，那我就必须以他爱人的身份听到最后，这才能了解他的全部。

    “就在高中开学那天，我一个不开心就把一个老师揍得进了医院…”我把叠成长方形的湿巾贴上他的额头，而他则是开始对着手指，这样子让我感觉到他好像有那么点做贼心虚。

    “老师…”这情节怎么感觉似曾相似，曾几何时我最敬爱的老师好像也因为好心去关心问题学生而惹祸上身过，那次甚至还伤得住院了。

    “在被揪着去道歉时，我被一直守在那老师身边的学生给狠狠的挥了一耳光子。”他低下头不看我，小媳妇样儿羞答答的继续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奇怪的很，竟然不是怨恨，而是一种陶醉的神色。

    “对不起…”下意识的着他发热的脸轻声道歉，我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非常生气，好像也打了人。

    “他很生气，他说残疾人士都能力争上游，为什么我却自毁人生，虽然他很凶的在骂我，可那却是我在失去父母之后第一次感觉到的温暖，让像是一个无底洞的心慢慢的填满了。是他让我改变了一切，他永远是我的太阳，我喜欢了他整整十五年，我依然爱着他。”还是那种脸带娇羞的模样，他的语气与眼中都带着无穷无尽的爱慕尊敬与祟拜，这让我心中发酸，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他这怎的喜欢那个人，那挥开孩子和责任，我在他的心中算什么？

    “…”身体有些发软，突然之间一般无力感窜遍全身，现下的我真的好想抛开一切，从他身边逃开。

    “阿仁，我爱你，谢谢你。”开始发凉的手被他紧紧的回握，他厚实的掌上那稍高的温度传到我的手中，接着随着他的一句话，直达我已逐渐冰凉的心，让那里重燃温热。

    “你还记得把你的老师打趴在地的学生吗？一见面你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接着还说了半天道理的那个混小子。”看着我微红的眼，他温柔的笑了，是蕴藏着满满爱意与疼爱的笑容。

    “是…是你。”被他刺激得反应迟缓的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所说的和我记忆中所发生的事如此相近，原来，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忍识了。

    “嗯，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你了，我一直努力着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可你却总是让我觉得太遥远。”想要看清我的表情似的，他的脸贴了过来，贴得很近很近，近得似乎连他呼出的热气都能感觉得到，而我那加速的心跳声，也全被他听了去。

    “是吗？业…那…我们靠近点…好么？”这或许就是情到浓时，我们只觉得浑身躁热，抬手轻轻抚着他微红的脸宠，喉间难耐滑动，他脸带疑惑，我眼帘半合，对上他的眼，我们忘情的注视着对方，接着慢慢的，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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