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以直报怨
第四十章以直报怨
唐圆圆带着严雪珂从那包房走了出去，朝楼梯处走过去，还未走到楼梯口，她的心一沉，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正对着她们走过来的是楚府的三少爷和五小姐，眼看本无处可躲，她只好硬着头皮将严雪珂等人带了过去，行了一个礼，“三少爷，五小姐，早上好。”
楚祈睿看了一眼她后面的严雪珂，笑着回道，“听说冯娘子和严娘子是好友，可真是巧了。”
“是有些巧了，三少爷是去参加品珍宴会的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三少爷先请。”唐圆圆嘴上说的客气，心中只想着眼前的人快点消失就好。
楚祈睿并没有走开，而是直接走到严雪珂旁，随后唤了楚霜瑜一声。
楚霜瑜眼睛四处看了看，不太情愿的走了过来，拉了拉楚祈睿的衣袖，小声的嘟嚷道，“三哥，这里人太多了，总不至于让我在大庭广众下，这多丢脸。”
“你在大庭广众下砸铺子，赶人离开江城不觉得丢脸，怎么这在大庭广众下道个歉就丢脸了。”楚祈睿哼了一声，眼睛盯着楚霜瑜，“怎么，在家里面答应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三哥，家里面又没有说。”楚霜瑜以祈求的眼神看着楚祈睿，半天见没有回应，只好扭扭捏捏的走到严雪珂前面，朝她鞠了一躬，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前面做的很过分，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声音太小了。”
见楚祈睿这样说，楚霜瑜咬了咬牙，放大了声音重复了刚才的话一遍。
“声音太小了。”楚祈睿也仍旧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楚霜瑜握紧了双手，抬起头紧盯着严雪珂，“严娘子，你没有听到？”
严雪珂还来不及回答，楚祈睿便□话来，“楚霜瑜，这便是你道歉的态度。”
“我”楚霜瑜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过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楚霜瑜将这句话吼了出来，然后朝严雪珂重重的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的朝三楼冲去。
看着周围那些人的表情，严雪珂只觉得有些无奈，“其实楚少爷完全不需如此。”
楚祈睿摇了摇头，“这样最好不过了，也算是给她个教训。”
看着楚家的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雪珂，这下你怕是又出名了，不出一天，怕是整个江城都知道了。”唐圆圆打趣道。
“圆圆姐，”严雪珂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这样的出名我可不想要。”心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看还是便宜那楚霜瑜了，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你看她，道个歉像是吵架一样，半点心诚都没有。”茯苓对刚才的还有些不满，“我当初说的道歉可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娘在那边打着圆场道，“我们不是要去看品珍宴会吗，去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
“对对对。”唐圆圆忙接话道，“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吧。”
四人上了三楼，唐圆圆带着她们从龙腾阁前面走了过去，龙腾阁里面早有人在进进出出的忙碌了。龙腾阁看上去非常的大，应该可以坐不少的人。
“我们不是去龙腾阁吗，这是要去哪里？”见唐圆圆带着自己已离开了龙腾阁，严雪珂问道。
“我们从凤鸣轩过去，凤鸣轩和龙腾阁是连通的，这个时候从龙腾阁过去太过于打眼了。”唐圆圆边走边解释。
两个雅间的确隔得不远，很快便到了凤鸣轩的门口，那门是关着的，正准备去推时，唐圆圆想起这个时候宁景樊应该还在里面用着早饭，推门的动作改为了敲门。
门很快便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大福，见到门口众人脸上一喜，“冯嫂嫂，严娘子，你们来了。”
“我说小包子弟弟，你也太视而不见了吧，就只看到圆圆姐姐和雪姐姐，怎么我这么大个活人你也不放在眼里。”茯苓不满的捏了捏大福的脸。“好像又胖了不少，这些日子肯定偷吃了不少的东西。”
大福立刻捂住自己的脸，立刻躲得远远的。
严雪珂看着这两个人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昨天这大福可是说让自己将茯苓带过来的，这不是找人来欺负自己吗？
四人刚刚走了进去，坐在房间一角的楚霜瑜立刻站了起来，指着严雪珂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怎么还嫌我刚才丢脸丢的不够吗？”
“霜瑜，坐下。”楚祈睿低声的斥道。
“大姐夫，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三哥就知道串通外人来欺负我。你可要给我评评理。”
“我倒是觉得你三哥做的对。”宁景樊低沉的声音道。
楚霜瑜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大姐夫你也欺负我，我今天丢脸丢大了，以后再也不能出去见人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两个了。”
“三哥不是想你丢脸，而是想你长记罢了。”楚祈睿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我知道错了。”楚霜瑜辩解说。
“知道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你问一问你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承认做错了。其实这屋里的每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来，你本就不是真心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你口头的承认错误，只是不想再在家中关禁闭而已。”
楚霜瑜抬起头，擦干眼角的泪水，抬头挺，“的确，我不承认我做错了，我做错了吗，做错事的是严雪珂才对。”她盯着严雪珂，“我不过是砸了几个碗，再将她赶出江城罢了，可是她呢，她害的二姐那样，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我楚霜瑜一向信奉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圣人有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严雪珂，你来告诉我，我做错了没有。”
“是的，有错的是我才对。”严雪珂平静的回道，“只是圣人的话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直为何物，是礼仪道德也，不违道德方为直。何为德？何为直？何为怨？直为一个人的最基本的良心，在其之上则为德，在其之下则为怨，即使我做错了事，你的那个道歉我也是受的了的。”
“我，你这是强词夺理，照你这样说，一个人做错了事难道什么惩罚都没有了，严雪珂，你这样安心理得的站在这里，你不觉得丢脸吗？”楚霜瑜直接一大步到了严雪珂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道。
“犯了错，自有国法可依，若是你姐姐要将我送进牢中我没有半句的怨言。”严雪珂退后一步，目光平静的直视着楚霜瑜。
“哼，”楚霜瑜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所仰仗的也不过是我二姐的心慈罢了，我不过是替我二姐出了一口气而已。”
“所以呢，我从不强求你在我面前道歉。你不道歉，我不会怪罪于你，当然若是你道歉的话，还是那句话我自认为我是承受的起的。”
严雪珂始终表情淡淡，语气也淡淡，直让楚霜瑜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却又有些不甘心，“不强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强迫我道歉，不然你以为我有病啊。”
“这你就错了”茯苓走出来替严雪珂辩解道，“要你道歉可与雪姐姐半点关系没有，是我提出来的。”
“是你还是她有什么区别，谁不知道你们两人本就是一体的。”
“好了好了。”楚祈睿见楚霜瑜越说越气愤，担心她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我们来找宁大哥可是有要事的，可不是来吵架的。”
听楚祈睿发了声，楚霜瑜也想起那件要事来，只好怏怏的回了原位。
“怎么，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我吃顿安稳的早饭都不行。”宁景樊看着自己眼前那碗已快要冷掉的粥，刚刚端上来这对兄妹便闯了进来，自己听那楚霜瑜倒了好一阵的苦水才终于听明白，到现在为止，可是半口都不曾下肚，苦笑的说，“怎么，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我吃顿安稳的早饭都不行。”
“昨天就要找你的，可听说你喝醉了，人都没有见到就被拦了回来，现在说什么也要先听我说了才去品那个什么全鱼宴。”楚祈睿一句话就将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行行，你说吧，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事情让楚家三少如此的急切的。”宁景樊直接让大福将早饭撤了下去，也不准备再吃了。
楚祈睿看了一旁的严雪珂几人一眼，想着也没有什么要保密的，直接道，“我想让你帮我请个云州的女科大夫回，要最好的。”
“最好的。”宁景樊咀嚼着这三个字，指了指一旁的茯苓，“据我所知，茯苓也是蛮不错的。”
“她不行。”楚祈睿干脆的否定道，“至少要她的师傅和师祖才行。”
宁景樊微微皱了下眉头，看向茯苓问道，“怎么，项家的大少***病情很严重吗？”
茯苓忙点了点头，“反正我目前毫无办法。”
宁景樊面上现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被默然掩饰了去，转向楚祈睿时却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帮这个忙？”
“为什么，那是香茴，是你才小就认识的，难道还比不过严娘子吗？”楚祈睿完全没有料到宁景樊竟会这么直接的拒绝，声音不由得高了许多。
宁景樊站起身，拍了拍楚祈睿的肩膀，“你不要那么的激动，听我将话说完，我不帮是因为我帮不了，或许花很大的力气可以，但却不是我所愿的。若只是茯苓这样的一个大夫，我完全不会拒绝，可是是她的师傅或是师祖，你知道她们在云州是什么人吗？”
楚祈睿一时说不出来话，因为他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告诉你吧，茯苓的师祖名为品欢，现为蔓苓书院月院的院长，很少出诊，便是云州的达官贵人也请不到她。至于茯苓的师傅璟雨，她从不出云州，甚至很少出绘城，因为她的双腿不能走路。”
“但是你表妹不是月主的孙女吗？”
“所以刚才我也说了，花大的力气我可以请到，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宁景樊反问道。
“就看在香茴是大姐的妹妹。”
“若她只是雅凤的妹妹的话，我会帮这个忙，可是她还有一个身份，你一直在回避，她还是项家的少。”宁景樊冷笑了一声，“我可以以直报怨，却绝不会以德报怨。”
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开口，最后还是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令人窒息的宁静，“宁少爷，楚少爷，品珍宴会就要开始了。”
宁景樊率先走了出去，楚祈睿一脸的沮丧，也随之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女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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