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既然决定请假回家照顾白脸大爷,卞毅也就不着急了,悠悠哉的回了家,推开卧室门却没见着预期中酣睡的活宝,遍寻了一圈在浴室地板上找着了人。
白脸先生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水溅湿了大半,贴在结实的腹处勾勒出柔韧有力的修长身段,但凡是个懂得欣赏美色的人都不会抵制得住这种难以言喻的□。
不过卞毅显然不在此列,他只注意到被弄的凌乱不堪一塌糊涂的卫生间,气得牙痒痒。
“嘿,既然醒了就起来啊,赖死赖活的干嘛?”
卞毅很不高兴,这人搞什么东西,他只是出了趟门,回来就看到卧室浴室一团糟,床单被子满地不说,浴室直接就水漫金山,瓶瓶罐罐香皂沐浴露撒了一地,不收拾几个小时都拿不下来,真是给他没事找事,他的腰也痛啊。
他是多么多么懒惰的一个人啊,月余才收拾一回屋子的啊,这才坚持了多久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捯饬成了**窝。
愤恨,无限愤恨。
被人揪着衣领提起来的白脸先生意识模糊,刀裁似的漂亮眉毛微微蹙起,苍白的唇咕哝着:
“热。。。”
“啊?什么?”
卞毅只看到他嘴唇动了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由自主凑了过去。
“我热。。。”
还是没听明白,卞毅皱着眉。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声音跟手机蜂鸣似地,谁搞得懂你要说什么啊。
不过见人很不舒服的样子,卞毅还是心软了。这辈子他就受不了弱势群体,想当年上学的时候小何夕三天两头生病,成天病怏怏的跟个林黛玉似地,他都照顾人照顾成条件反了。
探手一,白脸先生看似微微泛红的肌肤却透出一股子火山喷发后的炙热,吓了卞毅一跳,赶忙将人湿透的衣服通通扒下来扔进洗衣机,再把人扛回床上用大棉被捂了个严严实实,等到忙里忙完弄好了之后卞毅才跟条力不济的老狗一样瘫在床脚大口大口的喘气。
前思后想半晌,卞毅还是决定找医生上门服务比较好,以他现在的体力也实在没那个资本再将人扛下楼,不过拨不拨电话却犹豫了好久。
因为,他认识的医生,不好相与啊。。。。。。
‘我是帅哥——来找帅哥——我是帅哥——来找帅哥——’
门铃骤然响起时卞毅正在厕所埋头苦干洗衣服中,一边洗一边咬牙切齿。
他家小海尔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故障,光是扭一下开关都有本事发出火车钻山洞似地巨响,为了那位睡着了都还在喃喃自语难受的不得了的病号,他只好自力救济用万能双手解决脏衣服。
可是他疲惫,他劳累,他也想安安稳稳的睡觉啊!!!
卞毅又一次在心里腹诽了白脸兄一百遍。
门铃声很执着的连绵不断响起,可见来人相当没有公德心。卞毅赶忙扯了块毛巾抹掉手上的泡沫,踉踉跄跄的奔去开门,门铃质量再好也不能任由那个无良医生就这么戳着玩,一会邻居们群起而攻之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可挡不住。
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人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才缓慢的从门铃按钮上移开,吵闹的叫唤声戛然而止。
“哟,帅哥。”
方璞扬眉浅笑,戏谑的看着浑身狼狈的卞毅,随意的摆了摆手打招呼。
明明是称赞的话,但是出自方王业美的嘴巴就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大概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刻薄小人脸,所以一说话就是一副很欠虐的样子,卞毅暗暗思索道。
这个‘帅哥’门铃提示音是当初闻跃冬给他装房子的时候特意选的,据说还有一个是叫唤美女的,不过觉得不适合他自恋的格调,就坚持给他用了这个。
不过好在上门来找他的人大多都是熟人,不会轻易按他家门铃,上门之前都会闪电话叫他开门,所以这么神奇的铃声响起的次数寥寥可数,可是每次响起都会让整栋楼的邻居们浑身哆嗦汗毛直立,就跟听到午夜凶铃似地。
“知不知道要我上门服务是很贵的?”
方璞慵懒的微微一笑,说话的同时顺势吸了口香烟,呵出来的眼圈故意喷在卞毅脸上,呛得卞毅忍不住捂嘴咳嗽。
他只有烟瘾,可没有二手烟瘾。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医生的样子,上别人家看诊还叼着烟来。”
要不是没有其他人选,他也不会想让方璞上他家。这家伙有个外号,叫做“方王业美变态”,具体由来已不用再考证,因为多年打交道后的事实证明,方璞绝对担得起这个名号。
光是他喜爱看到他人血流成河的行径就令人不寒而栗了,更别提他还特别喜欢帮人缝合伤口不打麻药,据说这样折腾出来的哀嚎声最动听。
他还是人吗?是人吗?
方璞一把将堵在门口的卞毅推开,脚上还穿着皮鞋,但是完全没有换上室内拖鞋的自觉,几个大步就踩了进去。
卞毅关好门扭头一看,鼻子都快气歪了。可是毕竟是他有求于人在先,也不好爆发,只能哑忍。
“这个小玩意很不错啊。”
方璞随意的四处打量着卞毅的房子,眼神一瞄停在茶几上,看到那个白胖圆润的屁-股形状的烟灰缸时眼前一亮,刚想拿起来就被眼疾手快的卞毅先一步抢了过去。
“喊你来是看病的,不是来觊觎我家屁墩的。”
“啧!你说的病号在哪?要是死透了不要找我,我不是法医不帮你藏尸。”
眼看着那个小玩意落入卞毅手里,方璞不悦的拧着眉,顺手又点了一支烟接着抽,完全无视卞毅愤恨不满的眼神。
卞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卧室。
“现在还活着。”
不过一会就不一定了。
落入方王业美变态手上一般没全死都要半死,这个变态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之所以选择当医生就是因为能光明正大的随意折腾人,极有快-感,通体舒畅。
轻睨了卞毅扭曲的面部表情,方璞反而轻笑出声,烟灰顺势就弹在地上,果不其然看到卞毅的脸黑成乌碳,轰隆隆的云盘踞在头顶电闪雷鸣,好不热闹。
这个小家伙就是经不起激,那副满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跟闻跃冬一样有意思。
推开卧室的门,方璞先一步跨进去,卞毅殿后。
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男人睡得极不安稳,冷汗将鬓发打湿了一大片,弯弯曲曲的黏在颊侧,衬得脸色愈发难看憔悴。
方璞叼着烟杵在床沿边上漫不经心的看,卞毅伴在他身边紧张的等。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卞毅爆发了。
“你看了半天到底是啥子问题?说啊!”
就算是‘望闻问切’,都站在这里木头桩子似地立了十来分钟了还没看出个门道也太对不起这家伙主任医师的职称了吧?
方璞弯了下薄薄的唇,吐出一个烟圈,这才摆过头看向暴跳如雷的卞毅,无辜的眨了眨眼。
“我把药箱放在你家门口忘记拿进来了,没工具看不了病。”
所以他刚才只是看,都没动手不是,不能冤枉他的医术有问题。
什么叫做哭笑不得,卞毅是深刻体会到了。跟这种人身上就不能指望他不小心眼不折腾人。
就因为得不到他家的烟灰缸,至于这么整他不?
已经气到无言的卞毅自动自发的去门外将这位老先生的药箱提回来,总算是看到人动作了。
测脉搏、量血压、听心跳、掀被子、看红果果的白脸男。。。
“诶,你手往哪儿放呐?”
卞毅愤怒的拍开方璞搁在病患重点部位上的手,赶忙将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只给白脸先生留了个脑袋,剩下的肌肤半点不露。
当着他的面就对人实施-骚-扰,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一刻都松懈不得。
方璞吹了个口哨,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
“尺寸不错啊,你还挺有福气的嘛。”
卞毅怒目而视。
“我不好这口!”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啊?
卞毅真是忍了许久才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方璞耸了耸肩,呲笑出声。
“人生总要有点不一样的刺激才能永葆年轻啊。”
你是天山童姥啊?还要采--补-阳!!!
卞毅实在是不想跟他多啰嗦,现在心里巨懊悔,早知道把人扛上医院也比招来这个瘟神上门轻松,病没看出个名堂倒是把他累个够呛,神上承受了难以估量的刺激。
“你再不好好给他看病我就把这个烟灰缸砸你脑门上你信不信?”
方璞看着卞毅狰狞的脸上挂满威胁的笑,很满意将人逼疯的成果,也就不闹腾了。从药箱里掏出针管灌上药水,拨开被角拽出白脸先生的手膀子,跟给猪注一样把针头一栽,推完了事,前后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全部搞定。
卞毅目瞪口呆的看着方璞利落的收拾好药箱,留下一管药膏,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顺手牵走他的屁-墩烟灰缸,等他回过神时人都走到门口了。
“嘿,你就看完啦?什么毛病你还没跟我说啊。”
方璞偏头朝卞毅望过来,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急荨麻疹而已,小毛病,你给他擦点止痒药膏,不要让他抓破皮就行了。”
卞毅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这口气下去,方璞又恶意一笑,接话说道:
“不过得了这个毛病的人会呕吐恶心还要腹泻,你自求多福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未落卧房里就传来了模糊的呕吐声。
卞毅狠狠的瞪了这个事后诸葛亮的混蛋一眼,气急败坏的奔进卧室抢救他的地板去了。方璞倒是不介意,很自在的提起药箱徐步往楼下走。
并不是每个病人都有这些症状,刚才他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看来卞毅确实挺霉,这样的病号都被他遇上了。
方璞把玩着手上的战利品,很是恶劣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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