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鲁元公主
鲁元公主在产房内坐完月子后,便带着嫣儿回了自己的正殿,朝阳殿。因是公主,守着皇家的规距,丈夫张敖并不能和自己同院居住,这让一心向往夫妻同寝同食的刘乐很是失落。
就连月子期间,自己的夫君想进来探视自己,也被自己的陪嫁家令给挡了回去,使得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也不得亲近,张敖自是无从反抗,只得顺从忍耐。
所以这一个月来,两人只能隔着屏风说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就连张敖想看嫣儿,也要经过家令的允许,刘乐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因是父皇指派过来照顾她的,纵是奴才,也不敢说一句重话,或叱责一声。
今日,出了月子,刘乐很高兴,午时过后,稍息片刻,便唤人换了新衣服,抱着嫣儿,便想去找张敖,却被家令给半途拦了下来。
“公主,您刚刚出了月子,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实不宜多走动,公主若是想驸马了,派人寻来便是,何须自己亲自跑去,有失公主体统。”家令面无表情道。
刘乐无法,只得着人去请张敖,复又带着嫣儿回了自己的寝。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张敖便兴致非常的过来了,依礼在家令的视线下,对着公主行礼问安后,方才坐下,两人一起逗弄着正打量着他们俩的嫣儿,一时气氛温馨十足。
但,就是这样温馨的场面,也没能令家令避开,依旧站在一边,两眼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这让多日不见,且情意正浓的小两口连亲近的机会也没有了。鲁元公主自是不好意思,可怜张敖不住的朝着她使眼色。
眼看天色渐晚,鲁元公主终于鼓足勇气,欲留张敖用饭,家令也没反对的就去吩咐侍婢摆开饭食。小两口自是很高兴,连带着看旁边的家令也顺眼了许多。
只是,共用饭食是一回事,想同寝便又是另一回事了。用完饭食的两人,带着嫣儿在殿外的小花园内散了一会儿步,月色正好,人儿正艳。
张敖不禁抱起了鲁元公主,两人回到公主的寝殿,嫣儿却已被那有眼色的嬷嬷给带了回去,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鲁元公主羞红了脸,依在张敖宽厚的怀里,沉醉于心,只是,那从旁边突如其来□来的一把不和谐的斯哑之声,破坏了这迤逦的时刻。
“夜已深沉,公主身子尚未恢复,请驸马爷回自己的寝休息,老奴就不送了,驸马爷慢走。”家令依旧恭敬的弯腰揖礼,不卑不抗,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人拒绝。
“哦,原来公主身子还未恢复,那是下臣无礼了,家令莫怪,下臣也是见公主走的累了,才越举将公主抱来寝,待公主睡下,下臣自然也是要告退的。”
背对着家令,看着怀里那原先一脸骄羞不已的鲁元公主,此时,由红转白的脸色,张敖对其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却还要用非常恭敬的语气,对着那个破坏他们好事的家令说话,心里却敝屈的想要杀人。
有哪个男人能像他这样,娶个妻子放在家里,却连最平常的夫妻人伦之道也要受一个奴才摆布,可笑的是,还无从申诉。
轻柔的将公主放置在床榻上,不忍再看她那快要溢出的泪水,张敖快速的转身,对着门口的家令点了点头,快速的跨步离去。
看着自家夫君带着满脸不快的转身离去,刘乐终于不再保持沉默,
“你满意了?看着我们这样,您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当朝公主和驸马也不得不听从于您的安排,就连闺房人伦您也能干涉,本事可真不小呢!家令,本是否该要谢谢您,无时不刻的为着我的身子着想。我自嫁给驸马,行房次数,想必您自己不用数,也能一口报出来吧?我的嫣儿能够出生,看来还真是上天庇佑了。”
刘乐擦掉自己的眼泪,看着那个依旧一副恭敬神态的家令,不无讽刺道。
“公主言重了,老奴也是为着公主的身子着想,公主骄贵,比不得那些个鄙女子。承欢次数多了,也是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何况公主才刚刚产下公主,不用心调养个半年,想要和驸马行房,也是不能够的。老奴身负皇职,就是要好好保护公主,不使公主受累的。还请公主体谅老奴,莫使老奴为难才好。如果陛下问起,老奴也好交待不是?”
“你,休要用父皇来压本,父皇就是管天管地,他还能管得着自家女儿的房中事?父皇让你来照顾本,可不是要让你来替本添堵的。行了,您先下去吧。本这里可用不起您,改明儿本便回了父皇,您还是回长安吧,本这里的庙小,可供不下您这尊大佛。”
刘乐见她仍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禁也怒上心头。
“公主息怒,公主想怎样处置老奴,老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不过,老奴在这里一日,断不会容人坏了公主的身子。该负起的责任,老奴一样也不会懈怠。这些日子,还请公主稍稍忍耐些。”
半响身后也不见动静,刘乐翻身向外看去,门口已无家令的身影,只见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婢容容和落落贼头贼脑的向自己这边看来。
“两个死丫头,探头探脑的想看什么,还嫌本气的不够,还不敢紧过来,本要休息了,赶紧替本梳洗梳洗,先给本倒杯茶来。”刘乐对着两个心腹,没好气道。
“公主别生气了,来日方长嘛。家令是什么样的人,公主早该知道。奴婢现在倒不同情您了,而是非常同情驸马爷了呢!唉!”容容给刘乐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说道。
“就是,就是,驸马爷正值青春年少,还长的一表人才,俊武非凡,自从娶了公主,那一年也才开几次荤呐,真是可怜了这么个翩翩佳公子了。”落落一边为刘乐解发梳洗,一边不无遗憾的说道。
“哦?看来你们两个倒是都心疼驸马爷了,要不,本就作主,把你们许给驸马好了,家令能禁得了本,难道还能再禁得了你们吗?本就不信了。”刘乐单手擒着茶杯,咽下口茶,歪头看着面前两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两女子,竟也妍丽非常。
“呀,公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想法子解决,倒拿咱们来寻开心,这要是被家令知道了,非给奴婢按个勾引主子驸马的大罪,不把我们剥皮抽筋了才怪。”
容容立马停下手中的活计,作出一脸怕怕的表情,旁边的落落也一脸赞同的小头直点,把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刘乐给看笑了。
随即便陷入沉思,半响之后,“容容,侍侯笔墨,本有些想念母后了。”
将缣帛平铺在书案上,容容将蘸满墨的紫擅木软毫递给刘乐,退身站在一旁。
“女,乐祈母后安,自去岁嫁入赵王,已一年有余。始离长安,常思母后,夜不能寐。因作新妇,无由不得离赵,幸得驸马宽慰,乐无忧。
今乐诞女名嫣,始思母后抚育圣恩,常泣盈于泪,恳祈母后,准乐归省,小侍于母近前,偿乐奉孝心愿。乐叩首于赵王,日夜祈盼。”
搁笔,再细看一遍,刘乐用丝娟擦了擦眼睛,“落落,明日寻驸马爷,将这帛交给他,让他着人送往长安,亲手呈于母后手中。”
抬头望向窗外,一轮明月当空,果真是花好月圆夜,月圆人不齐,刘乐苦笑。
二,鲁元公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