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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走了米粮,打死了爸爸,妈妈被人脱了衣服拉进房间,我躲在大水缸里,好可怕,我想找奶奶。
可是奶奶已经成了白骨了,她得病去世两年了,真好,她没有经历这些人祸。
不要抓我!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你们要吃掉我的肉吗?我不好吃的!
不要这样,很痛,我不要!谁来救我!救命!我不要被他们压在床上!
老天爷!你听得见吗?!我在求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带我逃离这里,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很听话,我可以干活,不要……不要再让他们来碰我!
我杀人了……我杀了他们,我会下地狱的对不对?我还会在地狱里遇见他们是不是?那我不要死,我要活着,我不要去地狱!
好多死人啊,他们被打死了,可是他们身上还有吃的和枪,我不怕死人,死人不需要这些东西而我需要。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耶稣,孤儿院也没了,我怎么办?
我想要一个家,给我一个家吧,我不想再走了,好累哦。
“阿蒙!”
谁?
你是谁?谁在叫我?不要叫我!
一张又一张可怕的脸重叠着朝我冲过来,死去的人,他们拼命拉扯着我的身体,摇晃我,在我耳边尖叫:“是你!是你杀了我!”
我已经下地狱了吗?哦,原来我一直在地狱里面……
☆、第十九节
我感觉我的眼睛是睁着的,我没有死吗?
可是我动不了,全身都是僵硬的,就连眼睛也只是睁着而已,眼珠已经无法转动。但视觉还是有的,听觉也没问题,皮肤能感觉到凉凉的空气,最重要的是,我的大脑还在运作着。
我显然没有死,但我已经成了植物人。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医生,她怎么样了?”
宋翊!宋翊,我没事,我……我只是没法动,你站过来一点,让我看看你,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医生回答他:“宋先生,尊夫人这个样子,我什么也做不了,她的头部受了很重的撞击,但是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是好的,我想,她的神经被破坏了,不过她应该还是能听见你说话……”
嗯,这个医生很靠谱!
医生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好,以现在的技术,我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看老天爷保佑了。我这里有一支euthanasia,如果你不想看她继续痛苦下去,我可以给她注射。”
宋翊问他:“那是什么?”对啊,我也想问那是什么?
医生说:“是一种从英国进口的药品,可以帮助人没有痛苦地离开人世。”
我吓了一大跳,不是吧,我命这么硬,卧轨都没死成,现在你要给我注射安乐死?!虽然在有些国家合法,但这是严重违背人道主义的!我可不想死呢,我还有机会活下来!庸医!宋翊你可别答应他,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翊说:“不,我不要她死,她会好起来的。”
医生叹了口气说:“宋先生,我也想相信奇迹,可是宋夫人这个样子已经很可怜,如果现在不决定,等将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大了,就不好做这个决定了。以她这种情况,到分娩的时候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会死,孩子也是,到时候你不是更痛苦?”
你是说我的孩子还活着?我不敢相信我听见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太好了。
宋翊也是吃了一惊,说:“你是说,她怀孕了?”
医生说:“是啊,你不知道吗?她有一个月身孕了,她受了那么大的撞击但是孩子却很好,各种数值也很稳定,可能她是用自己的意识换取了孩子的命也不一定。但不得不说,尊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相信奇迹。”
宋翊把我抱在怀里,笑着说:“阿蒙你听见了吗?我们又有孩子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冰凉凉的液体顺着我脖子流下,那是他的眼泪吗?宋翊的眼泪?
我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狡猾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就是没见过他流泪。我最爱的那片星辰,如今破碎变成流星,坠落在我心里。真想替他擦去眼泪,告诉他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要活下去。
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宋翊,这里应该是东院,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到宋翊爬到床上来在我身边躺下,他将我侧对着他,我终于又看到了他的脸。
满眼血丝,胡子拉碴,这还是我那个翩翩公子青年才俊的宋小少爷吗?但是我为什么莫名地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夜色很深了,外面除了风没有一丝声音。他用手拨开落下来挡住我视线的头发,看着我,说:“医生说你能听见我说话,是真的吗?”
我很想告诉他,是的,我能听见。但我现在连最简单的眨眼都做不到。
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知道你很想回应我,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
嗯,阿蒙知道。
他继续温柔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个农家女被一个恶霸看上,抢去做了姨太太,恶霸有很多老婆,农家女很快就被他忘记了。直到农家女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才想起她。”
这是宋翊的故事吧,他还从没有给我讲过这些呢。
“这个儿子很争气,终于得到父亲的器重。但是不管他怎么讨好父亲,父亲对母亲还是一样冷淡,甚至连她死的时候都不曾去看过她。”
宋云天就是这样一个自私任性的恶霸。其实我挺佩服他,他活得太自私,自私到了纯粹的境界,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在乎,也许这就是他可以统率军队纵横天下的原因吧,毕竟没有什么能真正伤到他。
“临死前,母亲对儿子说,孩子,如果你将来喜欢上一个姑娘,一定不要为难她,要对她很温柔,要在意她,爱她,视她为珍宝。千万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把别人的心扔到地上摔碎了。”
宋翊说着眼睛里流出眼泪,沾湿枕头,他凑过来吻我的眼睛,满是痛苦地说,“对不起,阿蒙,尽管我很小心,还是让你的心掉到地上了是不是?”
宋翊,宋翊,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放肆地哭着,好像许久没有这样哭过了,紧紧抱着我,把压抑的情感用眼泪宣泄出来。一直哭到累了,才像个孩子一样睡着,脸上满是凌乱的泪痕。
我很想用手抚摸他紧锁的眉头,告诉他,不会的,阿蒙的心是钻石做的,不会摔碎。
第二天,宋翊请来家庭医生,让他们在宋府住下,专职负责照顾我。冰冷的针管扎进我的肉里,那些可以维持我生命的液体顺着管道流进来。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