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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印证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话,自进入金丹期后,便一直停滞不前,被李肃然后来居上,再加上他心气颇高,之前得罪了不少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扶持他一把。待李肃然成为掌门之后,他就被分配到了寒洲城这么一个荒凉之地做了个管事长老,连回派的资格都没有。
虽说他的辈分挺高,但修炼之人更重视修为,竺盟子不过一个金丹后期,连站在俞昊宇身旁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遇阻代庖替他来决定谢昀的邀约。也好在俞昊宇不是计较之人,换了旁人,少不得当场发作起来。
竺盟子听了君不离的话,私以为是那小子惧了自己的威名,方才小心陪衬着他,不由得自得起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子,却是不屑的道:“竖子无礼,不足与谈。”
“放肆,这位乃是我由光城的少城主,亦是宿冽魔君的义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同少城主这么说话!”章鹤垚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
“什么?宿冽魔君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蹦跶出一个义子来?”
“那可不一定,没人亲眼见过宿冽魔君陨落,指不定他只是闭关修炼多年,好贪图这天下社稷。”
“莫不是宿冽魔君回来了?”
“难说啊,若苍天无眼,真叫那魔头回来了,混元天又是一场浩劫啊。”
一时之间,天音城被这个消息弄得人心惶惶,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俞昊宇皱了皱英挺的剑眉,“你是由光城的少城主?我认识你吗?”
君不离掀开身上黑色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如昭华拂露、水墨氤氲的俊逸脸庞来,他微微扬起嘴角,笑容温和亲切,看在俞昊宇等沧澜门人眼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怎么是你!”
第44章
自君不离失踪之后,沧澜门虽胶着于战事,一时间抽不出太多的人手,但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关注着他的消息,以期能将他找回,方不辜负了玉微瑕的多年帮扶。只可惜,君不离此人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半点踪迹寻找不得,久而久之,众人便觉得他活着的可能性极为渺茫,毕竟他不见之时方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正值奄奄一息之际,怕是耐不得伤重,早早便去了。
甫时君不离在沧澜门中人缘极好,他这一走,门中的长老虽觉得这孩子未免心气太高,容不得半点委屈,心里头到底还是心疼着的,将齐玉陵重重责罚了一顿,若不是念着她是故去的玉八师叔的弟子,少不得以“同门相残”之罪将她废去修为逐出师门。后来时间久了,玉微瑕始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君不离又无影无踪,只得将齐玉陵放了出来,心里再如何不愿,也不能真让玉微瑕唯一的两位弟子都出了事。
如今再遇君不离,本应是好事,沧澜门的众人却只觉得口中发苦,说不出的伤心与不甘。
“不离,你怎的入了由光城,同这些魔头为伍!”陆子涵同玉微瑕的关系甚好,眼见着最受她器重的首徒已然误入歧途,不由得痛彻心扉,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原来是陆三师伯,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君不离一副笑脸温和无害,谦卑恭敬一如往昔,只是陆子涵知道,他的眼中已没有玉微瑕在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与温柔,只余下刻骨的冰冷。
“不离,你回来,念你是初犯,又受了奸人挑唆,掌门师兄会从轻处罚的。”
“回来?”君不离轻轻的呢喃道,缓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弯唇一笑,眼波微转扫视沧澜门诸人,端的如贯日长虹,流淌粲然天色,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回来了,就能帮玉儿报仇了吗?”
陆子涵神色一变,有些难堪的别过脸,“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认贼作父的理由。”
“那可惜了。”君不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天下大义,苍生社稷,世俗伦理,你们宁肯牺牲玉儿也要换取的这些东西,我全部——都不在意啊。”
他的黑眸如万千星辰坠入其中,闪烁着令人畏惧的疯狂意味,“便是认贼作父又如何,只要能让玉儿重新回到我身边,那我不妨就覆了这苍天,逆了这黄泉!”
陆子涵脸色大变:“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师徒乱/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而言,足以毁掉一个人。
君不离低低一笑:“怎么,我本就是邪魔歪道,陆师伯不知道吗?”
以前他不敢将心中隐秘的心思宣之以口,是因为他害怕师徒乱/伦的流言蜚语会伤害到他的玉儿,但是现在,他已是名门正派眼中的魔头,在他们看来,只会是他一厢情愿的纠缠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再也无法忍耐了,只以一个徒弟的身份站在远处,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男人受她吸引,慢慢靠近她。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君不离爱慕着玉微瑕,哪怕逆天而行。
陆子涵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脸色好了不少,但依旧满是凝重:“你当真执迷不悟?”
“啊,”君不离慢慢的舔了舔红唇,脑海中浮现出玉微瑕靠在他怀里的场景,“早就……无药可医了。”
“那便没什么好说了,子涵,你让开!且让老夫来清理门户!”天音城的阵营里闪出一个白胡子的老人,鹤发童颜,素衣宽袖,正是沧澜门训戒堂大长老明心道人。
谢昀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章鹤垚,章鹤垚虽心中不甚情愿,但到底不敢得罪死了这位由光城的大小姐,只得掠阵而出,迎上了明心道人,“你这老狗,本座来会会你!”说罢,召唤出自己的法器,两人在空中对上,各自使出了看家本事,一时之间,胜负难定。
“俞师伯,请吧。”君不离似笑非笑。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我一战?”俞昊宇沉默片刻,眼皮轻轻一抬。
“胆敢觊觎玉儿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想轻易放过呢。”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闪过点点杀意。
俞昊宇一愣,任他如何通达聪敏,都想不到是这个答案,他摇摇头,“习武者,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虽入了歧途,却仍有向善之意,我同你动手,未免有违武者之道,恃强凌弱了。”在他的眼中,君不离始终是五十年前那个温文有礼、善良孱弱的少年形象,不同于同辈的谢昀,让他对一个曾经爱护过的晚辈出手,实在是难为了他。
君不离简直被俞昊宇这个武痴的“痴气”逗笑了,他的声音如山泉覆雪,冷淩淩地从众人的心底滑过,“俞师叔这么说,是不想给邵师伯同玉陵公主报仇了?”
“什么?”一直闭目不言的方虚子倏地睁开了一双鹰目,“邵师弟,果真是被你们所害?”
“我还以为掌门师伯早就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