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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泉宫的?”
绣风脸上的笑意凝住了,黯然回道:“我是遗腹子,母亲一届女子,家境困苦,在这山下活不下去。邻里乡亲都说这峰上有大善人,一直欺辱我们的和硕特部的人就是被山上的大善人收拾了,再不敢来犯。我母亲走投无路,便上了这峰想要碰碰运气。夫人好心,收留下了我母亲。只是我母亲福薄,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夫人就将我抚养长大了。”
语罢忍不住说道:“姑娘,你长得真的很像夫人,特别是眉眼,简直跟夫人一模一样。你就留在这天山吧,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霭晴听了她这话,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勉强笑笑,她又问道:“你们都觉得这寒泉宫里的人,是大善人?”
绣风点点头,正欲说话,李绍景却进了这院中,讥诮笑道:“我们不是大善人,你们才是大善人。你们从不杀人,即使杀人也是杀的是该杀之人。”
霭晴听他讥讽的话,脸上不由飞红。她晓得所谓的名门正派,暗地里做过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事情。
李绍景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轻蔑说道:“不过是各自谋划,谁又比的谁高洁?”
霭晴道:“对,不过是各自谋划。可有的是正当角逐,以实力相较的法子。若人人都用歪门邪道来勾心斗角,那真是可叹可悲。”
李绍景嗤笑一身,说道:“好个一身正气的大家小姐。可惜人心欲壑难填,总想走捷径。如果不是那些所谓正义之士自己做下孽来,又怎么会被我们抓到马脚?”
霭晴反驳道:“我从来都不是一身正气的大小姐。只是人若敬我,我便愿让她三分。只知道恪守规矩道义的人,我当他是蠢。可只知道苟且钻营的人,我当他是恶。至于我自己到底是要做一个不蠢不恶的人,还是要做一个既蠢又恶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绍景听了她这话,不由一怔,拍掌大笑起来:“好好好!就凭你这番话,也不枉我花那么多精神救你了。你聪明,知道那些文章经史是哄粗笨的人,好让他们可以乖乖听话,受人驱使。但你又不够聪明,跟着世人装蠢,你自己都受不了。可是若随心所动,随欲而行,自己又与野兽有什么分别?所以你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霭晴眼中亮光一闪,不禁问道:“你是聪明人,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李绍景笑道:“我只是一半的聪明人,我也想不清楚。如果我是你,我就远离这滚滚红尘,眼不见为净。”
霭晴不由笑道:“这话我也会说,可是你我都放不下这滚滚红尘。即使知道这红尘困苦,也愿意在其中受尽折磨。‘其生若浮兮,其死为休’,晓得不止我一人在受此煎熬,我便也安心了。”
李绍景斟了两杯酒,端起一杯,笑道:“‘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如若我们不是非要你死我活,也许是朋友。”
霭晴也端起了一杯酒,坦然笑道:“即使我们非要你死我活,势不两立。可世间仇人大把,知己难寻,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不管你死,还是我死,清明时都别忘了祭奠对方三杯桃花酒。”
“好!”李绍景潇洒答道。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黄雀在后
风冷几乎是盯着天空,看着天光一点点暗了下去,唐焱晓得他心中焦急,可也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再动身。两人反反复复的在帐中研究地图,几乎将寒泉宫的地形熟背在心。
待到夜色浓的化不开的时候,他俩穿上夜行衣,向寒泉宫出发了。
寒泉宫在博格达峰的半山腰上,博格达峰山势奇险,颇难攀岩。换成寻常人要登个把时辰才能登上半山,只是他俩武功高绝,轻功精进,教程极快,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寒泉宫的后门。
寒泉宫的宫墙足有三人高,但翻过这墙对两人来说不过轻而易举之事。唐焱蹬着块石头,轻巧的翻身而上,伏在宫墙上,见四下无人,寂静无声,对风冷招手示意安全。
风冷点点头,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地。唐焱向左指指,两人便轻手轻脚的向左边走去。他们落地的地方是仆从起居之处,此时夜色浓重,偶尔听得房内传来呼吸之声。
他们行动轻敏迅捷,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后山处,守卫陡然多了起来。四个卫兵守着一天然的山洞,两只巡逻队伍一直在这附近来回走动,半盏茶的时间便走了一圈。
他们躲在僻静地方,唐焱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他们抓来的人,应该就是关在这儿。”风冷点点头,他也是如此做想。
沙梦冰给他们的地图只有前半部分,后面靠近天池的地方并没有绘制。两人掠过前殿,已将这儿摸清楚了个大概。
等到正事儿做完,唐焱说道:“走吧,去找霭晴。”风冷点点头,从怀中摸出海棠给他的那个小木盒,打了开来。只见那盒中的蜂王,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天池边飞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屏住呼吸,脚步轻微,跟着追了过去。
他们没想到天池边竟有一座小院,亭台楼阁都是江南样式,精巧灵秀,与大殿的沉稳巍峨截然不同。
那院中闪着点点烛火,显是有人居住在此。虽是严冬,那院中草木却颇为繁盛,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那蜂王在院中盘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窗前不动了。唐焱伏身在院墙之上,轻声对风冷说道:“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吧。”
风冷点点头,飞身而下,落地声几不可闻。他轻轻戳破窗纸,房里却是漆黑,看不真切。
那蜂王又摇摇晃晃的起来,竟从破洞处飞了进去。风冷心中一凛,将那窗子推开些许,微微一跃跃便了进去,甫一落地,反手轻轻将窗关好。
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窗边正斜对着一张绣床,他悄悄走了过去,床上躺着的人,不正是霭晴又是谁!
霭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的眉心展开。他才碰到她,霭晴猛地睁眼,见面前是一黑衣人,吓得几欲惊叫出声!她忙掩口,向床角缩去,眼中透出惊恐。
风冷连忙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来,轻声道:“是我!”霭晴愣了一会儿,眼中泛泪,纵身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风冷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轻轻拍拍她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带你走。”
霭晴摇摇头,说道:“我的腿动不了。”
正在这时,房间另一边传来绣风迷迷糊糊的声音:“姑娘,你在和谁说话么?”
两人皆是一惊,霭晴慌忙说道:“没有,我只是做梦惊醒了。”绣风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翻身睡去了。
风冷欲走过去了结绣风,霭晴忙拉住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