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句，抬眼看他，“六月份之前？”

    “对。”楚河拿过笔，在笔记本上胡乱地划着：“七月突然失踪，一直找不到踪迹，接着八月中旬分别在程堂家附近和你们面前出现过，先前的手机号码也停用了，他在外地的工作也因为旷工日期太久而被取缔了，整个人好像刻意藏进了地球的夹缝里面一样没了踪迹——普通人会这样吗？”

    “为什么会失踪？”

    “我怎么知道。”

    “那程堂……是他杀的吗？”庒维维低声问道，在警局看到有关方兴的摄像剪影时，她就隐隐有这种感觉。

    “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方兴，警方目前也在全程通缉他，不过这小子目前隐藏的很好。”楚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庒维维：“看到男朋友把自己姘头杀了，作为关键人物，你有什么感想？”

    “……什么意思？”

    “哦对，我忘了你失忆了。”楚河失望地啧了下嘴，继续喝了口茶。

    ……姘头？

    程堂吗？

    他不是陈娟的男朋友吗？

    庒维维蹙起眉：“你说我和程堂？”

    “没错。”

    “怎么可能？”庒维维本能地否定道，只是回想起程堂那张普通的脸以及当时对她那些奇怪的言行，如果楚河的言论属实，似乎能说得通？

    这种想法在心底不停滋生，以至于她对于即将面临的答案越来越惶恐。

    楚河见庒维维不信，挑挑眉，从一旁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丢在她的面前，“自己看咯。”

    庒维维的心跳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朝着牛皮袋伸出手，手指不住地轻颤着。

    牛皮袋不大，但是有一定厚度。

    她将里面的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一叠照片，上面全部都是她与别人的合照，姿势很暧昧很亲昵，其中就有她与方兴以及程堂的。

    “……这是什么？”庒维维死死捏住这些照片，难以置信道。

    “你的过往。”楚河好整以暇地看着庒维维越发惨白的脸，“怎么？这么难以接受？”

    她不信。

    她不想相信。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庒维维盯着这些照片，无论是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如果是伪造，那么这些照片伪造的技巧也太高明了一些。

    是真的……

    庒维维无力地倚坐在一旁，拿着照片的手无力地耷在地上，照片随之散了一地。

    她不想承认。

    但是好像不得不承认。

    “究竟是怎么回事……”庒维维喃喃道。

    楚河无奈地摊手，“这好像得问你失忆前的自己。”

    问失忆前的她？

    她怎么问？

    为什么朋友的男朋友会和她举止暧昧？

    一瞬间，庒维维突然对恢复记忆开始感到恐惧和排斥。

    一旁的楚河轻叹一声，啧啧道：“本来呢，我是不想楚溪继续和你待在一起，但是那小子太死心眼，不过现在既然你肚子里有了小侄子，我就不废话了。”

    “你之前劝他和我分手，就是因为查到了这些？”

    “他告诉你了？啧，那个胳膊肘向外拐的混蛋！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啊。”楚河胡乱感慨道。

    “照片里为什么没有我和楚溪。”庒维维不理随意发飙的楚河，盯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发问道。

    “因为没拍啊。”楚河看向庒维维：“在你失忆前，你们俩压根没见过面。”

    “……嗯？”庒维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河。

    楚河又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楚溪在家排行老三，上边儿有两个哥哥，楚河是其中之一。

    他们家从小家教很严，父亲的控制欲极强，直接导致楚溪从小性子软弱怕生，哪怕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他的性格仍旧没有多少改变。

    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宅，如非必要，几乎从不出门。

    后来，这样的楚溪恋爱了，网恋。

    在不知道对方真实姓名、性别，只凭着那毫无可信度的头像和日常的对话，他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对方。

    那个人，正是庒维维。

    都说爱情的力量伟大，在庒维维的劝慰下，楚溪开始慢慢增加与家人甚至外人的交流，开始学会敞开心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即便是网恋，家里人也没怎么反对。

    如果不是庒维维突然和楚溪提分手的话。

    分手来得非常突然，以至于还没等楚溪完全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庒维维彻底拉黑了。

    无论再怎么联系，对方都不理睬。

    原本建立起的越来越开朗的楚溪仿佛一夜崩塌了。

    “我们不忍心看他越来越颓废，期间帮着介绍了好几个姑娘，只是那小子理都不理。”楚河无奈道：“后来他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你的新闻——在没有看过你照片的情况下，他竟然特别笃定那个人就是你，我们都觉着他魔障了，不过他坚持要来，我们只能由着他。”

    楚河说着，突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没想到那么凑巧，那个人竟然真是你，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啊，真是神了。”

    ☆、第二十一章

    至于之后的事情，不用楚河说，庒维维也知道。

    楚溪在医院不分昼夜地照顾她，之后更是陪她回了家，并销毁掉看起来会暴露二人关系的东西。

    比如照片。

    比如……通讯记录。

    庒维维看着手机黑名单里的一堆号码，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

    手机里的黑名单里的二百个名额已经全部被占用，通讯软件里的黑名单也是如此。

    早在陈娟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值得怀疑的地方就已经暴露了，只是当时相比较楚溪，她更怀疑突然出现的陈娟。

    一旁的楚河见庒维维沉默不语，又从包里翻出一些东西，刚准备递过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铃声是与他形象及其不符的少女萌音，咿咿呀呀地唱着像是动画主题曲一类的东西。

    楚河面色如常地掏出手机，接通后“喂”了一声，接着，他的神色越发凝重，低低“嗯”了一声后快速挂断电话。

    他将资料丢在一边，拿过一旁的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此时庒维维正低头查着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见楚河突然有所动作，她不禁朝他看过来，视线也顺势朝着他放在一旁的资料看去。

    上面的东西有些眼熟。

    ——一把钥匙。

    庒维维盯着图片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一开始她在家里的书页里翻到的那把钥匙，当时楚溪怀疑她藏小金库，之后把钥匙拿走了，那时候庒维维还当他小心眼。

    这把钥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庒维维伸手拿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