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4
他,点头道:“你当真心疼奶奶,就不该背地里要她的丫头,又当着人前那等的训斥。我看着面上都*的慌,你也当真开得了口!奶奶既有了身子,哪里还有精力管的了这些?你便对她说一声又怎的?横竖这家里,她说话也不响。”
夏恭言道:“话不是这等说,你也等她胎坐稳了再说。这会子她怀没怀上还不知,你这事便先陶腾出来,只怕惹得老爷见怪。待明儿大夫来了,给她看过。若是有了,便赶着大伙高兴,趁势把你这事讲了,想必老爷不会说那些个。倘或她竟没怀,那倒更好。我便同老爷说,因她多年无子,为着香火大事,要收个人,将你扶起来,一家子人自然也没话讲,岂不更好?”
纂儿听了这话,低头不想,转着眼睛想主意。又拿了手摸了摸肚子,本待要说,心里却又道:也不知准不准,还是拿稳了再说。当下,点头道:“既是你说的有理,那我便暂且依你。”
夏恭言窝盘住这丫头,方才起身入内。
走到床边,他便在一边坐了,拿手摸了摸浑家。
王氏扭过身来,脸上挂着两道泪,说道:“你倒舍得回来了?!”
夏恭言见她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适才怎么就吐了?当真是不好受?”王氏冷笑道:“我又不是那惺惺作态的贱人,会小样作态来唬人。”夏恭言便道:“既是不好受,可有几日了?”
王氏道:“你管我死活呢?合家子人,各个当我是死的呢。你又来问什么?”夏恭言甚是不耐,压着性子问道:“罢了,两口子之间,哪有这许多说的。你若不讲,我便去了。”王氏这才道:“也有一段日子了,我也没细查。听纂儿那丫头说,敢也一两个月了。”夏恭言点头道:“适才在外头,他们都说你是有喜了。明儿叫大夫看过,也就准了。”
王氏闻言,一咕噜坐了起来,望着他似笑非笑道:“若我当真有喜了,这底下的事儿怎么说?”夏恭言不明就里,问道:“什么怎么说?”王氏便扳着指头同他算道:“当初你们分家,硬是多分了你妹妹这许多田产。那时节我看着她孤儿寡母的,咱们也没个后人,就不说那么多了。现下妹夫也过来了,咱们眼瞅着也要有个孩子了,这家产是不是要重新算算?我也当真是开了眼了,这世上哪有女人把男人招在自己家过日子,却又不算入赘的?你们夏家,也算是这世上头一份了!”
夏恭言听了这话,虽觉烦躁,又顾忌她身子,只是道:“横竖不是咱们这房里的事,连爹都不说那些个,你管她呢!如今也不知你这肚里到底有没有信儿,还是将养身子要紧,少理那些个。”
王氏本待再同他争执几句,但想及消息未定,自己说话也不响,还是待拿准了消息再去争辩。当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问道:“你适才在外头,同那小蹄子说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也不进来。”
夏恭言心里一跳,嘴里说道:“并不曾说什么,只是白问她两句你身子如何。”
王氏道:“你问她,倒不如来问我!”说着,就罢了,全然不曾疑它。
第128章 v后新章
吃罢晚饭,夏春朝同着丈夫离了正堂。
回至房中,夏春朝先进屋看了看,见女儿已然睡熟,便让奶母将她抱进了暖阁,她便陪陆诚勇在屋里坐。
珠儿上来点了茶,挑了挑灯花,说道:“长春的姑母有些不好,长春已然过去了。今儿夜里大概不能过来了,叫我向奶奶说一声。”
夏春朝听闻,便问道:“长春的姑母是怎么不好了?有些什么缘故?”
珠儿摇头道:“这却不知,打发来的人只说好似发了什么老病。”
夏春朝点了点头,说道:“明儿你或宝儿,谁去一遭,问问情形。这天气不稳,乍暖还寒的,老人家身体怕是吃不消。还是仔细些好,倘或当真有些不好了,还是提前预备着。”
陆诚勇闻声,问道:“长春的姑母也在这里?”
夏春朝说道:“不错,之前长春出来,没处儿投奔。我搬到乡下,也少人服侍。她算是我手里用出来的人,彼此脾气熟稔,便叫她过来了。她姑母年岁大了,又是个积年的寡妇,男女花俱无的,也就跟了来。”
陆诚勇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算起来,她姑母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难保不有个山高水低。若是当真有些什么,倒要怎么算?”夏春朝笑道:“我倒不曾想过这些。”说着,想了想,道:“若是如此,按着往常在家时的例子,家下人没了一概是给五两银子备办丧事。若是家中无人的,便是家里给办。似长春这样,怕她一个人难以周旋,还是家中替她操持罢了。”
陆诚勇道:“这倒罢了。”夏春朝挨着他坐下,笑道:“你往常也不问这些事的,今儿倒问起来了。”陆诚勇也笑道:“往常我不在家,凡事多劳你了。如今我既回来了,自然不能撒手不管。只怕人要说闲话,敢说我吃着闲饭,还伸手管着家里的事。”
夏春朝听他这样说,便笑道:“谁还能说这话,无过就是我嫂子。恁个长舌妇,你理会她做什么?原本我也不想闹到那般地步,她偏要讨没脸,也叫我怪没意思的。你往日也是个爽利的脾性,怎么今儿倒这等蝎蝎螫螫起来?我不说话,谁敢言语些什么!”
陆诚勇便也笑道:“娘子吩咐,为夫岂敢不遵?”
两人说笑了一阵,眼看时候不早,便要收拾了睡下。
夏春朝吩咐丫头打了热水进来,便将丫头打发了出去,要替陆诚勇擦洗。
陆诚勇微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丢着罢,叫金锁过来,没得脏了你的手。”夏春朝不依,嗔道:“金锁我打发到二门上守夜去了。两口子之间,哪里就见外起来!”言罢,不由分说替陆诚勇脱了衣裳,拧了手巾替他擦洗起来。
陆诚勇见她执意,便也随她去了。
夏春朝就着灯火,一边替他擦抹身上,一边细细审视。只见丈夫原本健壮的身躯因着伤病变得羸弱不堪,新伤旧痕密麻遍布,双膝之上的两道箭伤尤为狰狞触目。
眼见此景,她心中酸痛,胸口如被刀戳,禁不住便哽咽起来,伸手摸了摸低低问道:“还疼么?”
陆诚勇莞尔一笑,抚了抚妻子面颊,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怎么会疼?”顿了顿,又道:“只是阴天雨雪的时候,膝盖上难免有些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