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尧要吐血了，“你这少儿不宜的从哪里学来的？”

    “哥哥你说的啊？爸爸跟妈妈结婚，然后有了我和你。”

    这些话是当初霍希尧为了给和雅普及下什么叫男女有别，让她不要被男同学占了便宜。

    霍希尧头有些疼，他抱起和雅，“乖，你该睡觉了，早睡早起才是乖宝宝啊。”

    和雅小小的身体扭着，“哥哥，我不想睡觉。”

    “乖，听话啊。”

    和雅很生气，“哥哥，上次那个姐姐很漂亮哦？”

    “哪个？”

    “上次我都看到了，你骑车带她了。”

    霍希尧服了她，“不要胡说八道啊，信不信我以后都不给你买零食了。”

    和雅安分了，妈妈因为害怕她蛀牙，都不准她吃零食，只有哥哥可怜自己，会给她偷吃一点，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心目中哥哥的形象伟岸了几分。

    ————

    （二）

    和雅十七岁的时候谈了一场恋爱，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打篮球超级帅，在学校里有不少的粉丝。

    是对方主动追求的和雅，和雅不曾见识过这些，因此没多久便沦陷了，结果事后才知道对方只是跟人打了一个赌来追她的。

    ，两人因此分手，和雅不免消沉了一阵。

    寒假在家的时候，和雅陪着妈妈一起去拜佛，母亲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全家人都担忧她，倒是她自己显得很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在和雅的印象中，爸爸妈妈似乎永远都是平和的，相敬如宾，即使有时候妈妈因为一件小事生气了，爸爸也会马上道歉。

    爸爸舍不得妈妈生气，以前和雅一直觉得爸爸爱妈妈比妈妈爱爸爸的多，而似乎也确实如此。

    新年前夕母亲又因为突发急病去了一趟医院，霍明安坚持要在医院陪着她。

    和雅突然意识到，妈妈可能随时都会离开的。

    那晚她与哥哥一起吃饭，然后在沙发上看电视。

    和雅突然说道：“如果妈妈有一天走了，爸爸该怎么办？”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两人都不想面对，只是他们都清楚，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

    这个新年，一家人都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初七的时候，母亲坚持出院，然后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也没人贴春联，挂灯笼。

    最后霍明安父子一起去买新年用品。

    和雅则在家陪母亲一起在厨房里忙碌。

    等霍明安父子回来的时候，饺子刚好，一家人一起吃饭。

    饭后，父亲带着母亲一起在外面走走，和雅站在阳台上看着两人，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烟花棒点燃，她看到两人笑的开心的玩了起来。

    母亲后期一直睡眠不佳，却又会时常在沙发上睡着。

    那天和雅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妈妈的脑袋枕在爸爸的大腿上睡觉。

    就如同年轻情侣一般的姿势。

    “霍明安，我睡一会。”即使到如今，妈妈依旧称呼爸爸的名字。

    “嗯，我看着你。”

    后来母亲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和雅看到父亲低下头亲了亲母亲的额头，然后用手轻轻擦了擦眼角。

    和雅二十岁这年，医院发出病危通知单，远在异乡读书的兄妹俩都赶了回来。

    病床前，父亲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

    “我爱你，愿愿，不要丢下我。”

    和雅第一次见父亲哭的这样肆无忌惮，如同一个孩子般。

    母亲拉着他的手，“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等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好好过，照顾好自己。”

    这年冬天，母亲到底还是没捱过这一场寒冬，丢下他们三人走了。

    那天，和雅突然觉得父亲似乎老了二十岁。

    就这样又过了七年，父亲一直孤独的生活着，他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拿着母亲在世时候的照片自言自语。

    和雅觉得，父亲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和雅与如今交往的男友结婚，休息室里，她穿着婚纱，化妆师给她化好妆后离开。

    父亲说：“你穿着婚纱的模样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和雅知道，自己与母亲长相十分相似，因此从小很受父亲宠爱，她突然问道：“爸爸，你和妈妈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我第一次见你妈妈的时候她才十八岁，那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宴会，在后花园的时候，我碰见有人纠缠你妈妈，她用她那半吊子的德文故意装听不懂中文将那人给打发了。”

    “哇，后来呢？”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我，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她了。”

    “爸爸你对妈妈是一见钟情吗？”

    “对。”时隔几十年，霍明安想到往事，突然忍不住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