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了。”沁月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谢公子？是他？”卢筠皱眉，谢长安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物排名第二，仅次于那个杀人凶手。

    “怎么回事？他说什么了？”卢筠问到。

    “谢公子他看见小姐刚刚那样了，他问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京城。”沁月说，“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是生气了，看起来特别厉害。”

    “他凭什么生气。”卢筠不屑轻哼，“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让我跟小姐说早些离开京城。”沁月委委屈屈道，“然后就甩给我这包银子，说是钱财而已，小姐不要失了体面。”

    卢筠简直被逗笑了，古代男人脑回路都这么有意思么，随便休妻无所谓，倒在意有没有体面了。

    懒得理他，卢筠在心里翻个白眼。

    “今天这趟出门也算赚了。”卢筠颠颠那个钱袋，说到。

    ☆、第九章

    回到马车之前，卢筠整理好衣裳头发，重新戴上首饰。马夫大全尽职地在原地等她们。

    “大全，辛苦你了，等我们这么久。”卢筠笑眯眯和他打招呼，“我们去给舅母买糖吧，舅母说的那家如意斋你知道在哪里么？”

    大全一甩鞭子，应道，“放心吧，小姐，那是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一会就到。”

    过了一阵，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全掀开帘子，满脸歉意，“小姐，今日恐怕是买不成了。”

    卢筠看到周围路上似乎挤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的样子，前面一圈兵卒围了一家店，上面挂着的正是如意斋的牌子。

    “这是怎么回事？”卢筠问，“这是在抄家？”

    大全立刻笑了，“怎么会是抄家呢，您是刚刚到京城不知道，京城老百姓都习惯了，这家点心做得好吃，连宫里太后都喜欢，动不动就叫人过来采买，给太后做吃的自然不敢让人靠近了。”

    “这么大的排场，为什么不把那点心师傅叫进宫里去？”卢筠十分不解。

    “说是太后体恤百姓。”大全说到，“要我说还不如把人叫去清闲呢，这样更烦人，我们少吃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用每次都小心。”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卢筠一直没找到机会谈论什么皇上太后这么高大上的话题，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规矩禁忌，好不容易遇着有人主动和她说，自然不能放过。

    “你知道太后多大年纪了么？”卢筠好奇。

    不等大全回答，沁月立刻抢着说，“我知道，太后娘娘快四十了，听说保养得还跟十八岁小姑娘一样，天天都用珍珠和燕窝洗脸，以前先皇在的时候就最喜欢她，所以才立她当的皇后。”

    “还不到四十，那皇上不是很年轻么？”

    “皇上都三十多了。”大全神神秘秘道，“皇上又不是太后生的，皇上的生母早就死了，他比太后才小十一二岁呢。”

    啧啧，年轻受宠的继母加上死了生母的儿子，中间还掺和着九五至尊的宝座，能相处和谐就见鬼了，卢筠不自觉就发散到了曾经处理过的几桩争产案子，不过，什么皇家恩怨离她太远了，还是想点眼前实际的东西为好。

    这个时候卢筠不会预料到，她其实很早就算是个局内人了，她以为离她很远的东西有一天就在她身边缠绕着，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的日子，卢筠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做生意这一目标上。

    成本有限，开张之前更需要仔细考察，卢筠可不能天天和方氏说要出去逛街。几经思量之后，她搬出了古代女人屡试不爽的一个借口。

    “舅母，我爹忌日也快到了，我打算去山上清修一段时间，抄些经书，念念经什么的。”

    “你要去庙里？”方氏忍不住出言道，“你一个人可叫我怎么放心。”

    “还有沁月陪着我呢。”卢筠道，“最近总是梦见父亲，我想父亲也是想我陪陪他。”

    方氏默然，“好吧，我不拦你，只是最多一个月知道么？你父亲泉下有知，会知道你的孝心的。”

    见方氏没有任何怀疑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卢筠突然有些愧疚，这么长时间了，方氏对自己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舅母应该做的，而自己只是把蒋家当做暂居的旅社一般，甚至因为蒋氏而对整个蒋家都有所戒备。

    “舅母，你对我的好我知道的，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卢筠认真道。

    “傻孩子。”方氏只是轻笑，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卢筠于是便成了形形□□寄居在净莲寺的女客的一员。

    除了她这样上山祈福清修的，还有些女人是无处可去被家人遗弃在这的，净莲寺一般不会拒绝上门求助的女客，但也只是给一瓦遮挡，具体过得怎么样就要看各自了。蒋家还算富裕，给卢筠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一日三餐素斋有人送上门。

    每日清晨，卢筠和其他所有女客一起到大殿听师太宣讲佛法，午后便各自活动，没钱的女人还要继续给寺里砍柴挑水，做些粗活抵偿饭前，卢筠她们想干什么便全凭自己了。在众香客眼里，这个话不多的年轻女子每每都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房门一闭就是一下午，很少与人打交道。如此过了三五天，也就没人继续关注卢筠了。

    卢筠自然不可能真的躲在房里吃斋念佛，她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做。

    “沁月，我先走了，你守好门，千万别让人进来，随便说我生病了还是睡觉了。”卢筠又一遍叮嘱道，“记住了，千万把门守好了。”

    “小姐，一个人太危险了，别去了好不好？”沁月可怜巴巴道，“被舅夫人知道我就完了。”

    “放心吧，舅母不会过来的。”卢筠丝毫不害怕，安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我们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全看这次了，这几日你也看到了那些可怜女人，没人要又没有银子，只有做苦工养活自己，骨头都累变形了，你也不想我们有一天沦落到和那些女人一样对不对？趁着现在有机会我们多赚些钱，攒起来干什么都方便，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我不要游山玩水。”沁月气鼓鼓控诉，“小姐这样偷偷溜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会败坏小姐的名声的。”

    “不会被人发现的，沁月，你看我，哪里像原来的我？”卢筠拉着沁月走到屋子中间，转了一圈给她看。

    沁月看面前的小姐——是啊，好像和以前完全变了似的。

    出门之前卢筠做了些伪装，她的胸挺丰满，扮男装的话肯定像人妖，她索性便转变思路，往不起眼的路数上鼓捣自己。她又同一个干粗活的女子换来了一套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一应首饰都没有带，头发用布带绑起，用眉刀稍稍整理眉毛，抹去了眉峰，看起来低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