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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哔啵作响,那潭湖水的上游不知何时被人为堵住,本就不深的湖水即将被蒸腾殆尽,只剩下深深浅浅的泥泞。宫人们纷纷扑火,飞琼身法迅速,跃入火场将足陷淤泥的玉甯的衣领提起,带她逃了出来。
玉甯无法反抗,被直接丢到了一大盆温水中。她被呛的猛烈咳了几声,随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飞琼趁她得意之时,大概为她检查,见她除了些许发丝被烧焦外并没有被烧伤,便不再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吗?”
听到萧宛的声音,玉甯顿时偃旗息鼓,将头也缩回水中。
萧宛走到了水盆边,用她在水中可以听到的音量道:“下一次放火的时候,记得别让自己逃不出来。”
说完便留她一人在水中。她又冒出头来,居月馆很安静,她可以听到不远处的王宫内,依然有各种人忙碌灭火的声音。她在水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面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她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带着火场的热风,还有一股怒气。她忙将头又埋入水里,假装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陆琛愤怒的声音透过水传入她的耳朵:“我已经放你离去,你究竟要如何!”
见玉甯没有回应,他的怒气逐渐缓和,开始耐心的等,直到玉甯的气息用尽,终于猛然冲出水面。
她大口地呼吸,额头上不停的向下滴着水珠,双手撑住木盆的边缘,用在水中浸泡过久而略微失力的双腿从水中爬了出来。
玉甯淡淡道:“王妃要怎么处置我?”
“没说。父王近来身体不适,方才受了火光惊吓现在突然昏厥。王妃现在没有时间处置你。”陆琛道,“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绑了送到王妃面前。”
玉甯这才发现他的左脸上有一团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王妃打了。
“你不会的,对吗?”玉甯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面颊,却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打开。
陆琛眉头紧锁,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玉甯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每次朝贺岁贡,令尊派去京都的好像都是大公子你?这样形同质子的经历,难怪你每次都要靠醉酒而麻痹自己。”
陆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如今王爷命在旦夕,如果此时再不揭穿二公子的真面目,以后恐怕你只能羡慕往日还有机会做质子了。”玉甯道。
“哦?就算我将二弟贿赂军中的证据呈上,就算我成为世子,对你又有何好处?”
“以现在蜀国军的威力,玉甯期冀有一日同已为蜀王的公子,带着蜀国雄师回京都报我的父母兄姐之仇!”
陆昶自那夜受了火光惊扰,病情便一日重过一日,再也无法隐瞒。虽然素知卫朝来使身怀精湛医术,但是陆昶依然畏惧让天子知晓自己病情,由此又强撑了数日,终于熬到连日呕血的地步,这才又将顾和徵请到了近前诊治。
九月十九日,陆昶精神渐有好转,巡视军营,毫无预兆将数名副将革除职务。九月廿日,陆昶命陆瑜召回在铜矿的所有蜀军,申斥陆瑜擅作主张。九月廿四日,奏请天子立陆琛为蜀世子的奏折被送出锦官城。自此,王妃开始闭门吃斋礼佛为夫君的病情祈福,陆瑜则被软禁,国中事务全部交由陆琛。看似如此迅速的,蜀国内储位纷争告一段落。
此时的陆琛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世子,但是距离蜀国的王位仅是一步之遥。此时此刻,他终于有权利代表他的父亲在王宫内宴请已经完成任务的卫朝使者。
玉甯不用再像从前一样在蜀王宫内用穿着来展示自己的张牙舞爪,不过依然衣饰华贵而夺目。当她入座时,那过于长的裙摆便显得有些碍事,险些害她摔倒。就在这时,萧宛再次捕捉到了陆琛的眼神。
陆琛的眼神,柔和的像江南小镇内穿行的最小的溪流,虽然他总是将这个足以抚慰除了乖僻如玉甯之外所有人的眼神隐藏的很好。但是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或许无人看着他时,他会不自觉地放弃掩饰。
而这个瞬间,萧宛已经捕捉到了几次。她心中有稍许的安心,想到或许玉甯留在蜀国也不是一个最坏的选择。虽然这样想着,可她却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反胃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她惊疑不定,不小心碰翻了手中的酒杯。
本来相谈甚欢的几人皆将目光投向她,她没有来得及思考,陌生的感觉已经让她的身体本能的恐慌。
站在桌后的侍女适时的提酒来为她重新斟满,并且清理干净了洒在桌面上的酒水。
“姐姐,不舒服吗?”
她快速的摇了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无碍,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这还是她到蜀地来的第一杯酒。
可酒杯很快被一只手压住了杯口,落回了桌面。
顾和徵的表情高深莫测,对她道:“别喝了。”
她仿佛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了某种猜测的肯定答案,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却丝毫没有让她的恐慌得到缓解。
散席后,她独自一人在居月馆的水榭高台上吹了很久的夜风。当顾和徵为她披上披风时,秋月已经缓缓滑至了东方。
“你知道多久了?”她问道。
“几天前。”
“为何不告诉我?”
“可能直觉告诉我你会有现在的崩溃吧。”他笑了笑,为她撩起被吹了一夜而散乱的头发。
“我没有崩溃。”她皱眉,依旧倚着栏杆倔强的不肯就寝,“这不是一个好的理由。”
“可能我也需要消化这个消息。”他叹了口气。
“周蓉和玉甯动了手之后,不仅出了大丑,还被王妃狠狠骂了一顿。晚宴的时候,她虽然很难为情,也因为陆琛的冷漠而伤心,可是有她娘轻轻搂着她,安慰她回去给她做新衣裳,过了一会儿她就可以破涕为笑。”她的双手交叉着,模仿着周夫人的动作,仿佛一个母亲拥抱自己的孩子,可是表情却比从前更冷淡,转头看向他,“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
他的眼神中无不心疼,轻声道:“我也几乎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来,太傅府对外一直说父亲的原配夫人已经死了。其实我母亲她……她不是生下阿棠后去世了,她只是离开了。她走得那样决绝,甚至在太傅府的时候,她也很少照顾我。”她淡淡笑了起来,笑容里却满是落寞,“我从来没有从我的母亲那里得到的爱,我很害怕我也没办法给我的孩子。”
他的眉眼从没有如此深沉,“如果阿宛不想的话,这个孩子可以不要。”
“什么?”她颇为吃惊,再次转头看向他。
“阿宛,如果知道有了这个孩子,我便不会带你出京。一路颠簸到了蜀中已经是失策,如果不要它,我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