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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递了帖子,实在推脱不得。
天下已然四分五裂,但一堵城门似乎隔绝了外面的嘶鸣的马叫和兵戟交战的震响。里面依旧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沈卓扬起手看着自己染的正红的指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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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府里栽植着大量的松柏,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如至仙林。松柏长青且高寿,倒是与寿王的封号相当。
沈卓看着那群娇俏的小姑娘们玩蹴鞠、掷铜钱,不由的感叹年轻真好。安懿郡主邀的这群贵族女子,都是二六二八的好年华。且不说沈卓大了她们多少,就连司无忧也与她们隔着一个代沟。承天城里像司无忧这么大的姑娘都早已结婚生子,单单只留了她一个。
“无忧姐姐,你可是好久没出来了,我想你想的紧呢。”安懿郡主见沈卓过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骰子,过来挽住她的手。
要不是知道这安懿惦记着她的驸马,沈卓还真以为这姑娘一直同她交好。如今久别重逢,欢欣不已。
“我也惦记着郡主呢,这不一接了帖子就赶过来了吗。”沈卓笑意盈盈。
安懿郡主拉起沈卓的手晃荡了两下,“无忧姐姐,我们正掷骰子,你也去吧。”
大随民风开放,对女子较为宽容,也不拘着她们的天性。女子同男儿一样打马球、蹴鞠也属常事。掷骰子、扔铜钱更是小打小闹,不作计量。
沈卓随手丢了两下,皆是小数。
“哎呀,司小姐的手气不大好啊。”一个着嫩绿绸衫的女子见了,用帕子掩住嘴娇笑。
沈卓不多在意,便顺口说了句:“是啊,手气不好。”
“不过是游戏而已,无忧姐姐不必介怀。不过姐姐可真是好福气,许给了江公子。这三年过去了,江公子可一直在等你呢。”
沈卓逼着自己胀红了脸,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只是低着头搅动手帕,也不接话。
安懿郡主今天这宴会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沈卓生出了几分警惕。寿王是先帝的亲叔叔,领的是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世子世孙又都不是什么能耐人,寿王也生不出什么心思来,自然一心一意效忠着龙椅上的小皇帝。今天这宴会来的蹊跷,沈卓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末帝的手笔。
多留几个心眼总是好的,沈卓悄悄的吩咐了木樱。无论有什么急事,也不能离了她半步。
今日的日头有些大,贵女们又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难免有些娇贵的受不住,嚷嚷着说天热。
“快叫人拿几盆冰来,搁在亭子的几个角上。再吩咐厨房做一些冰镇的酸梅汤,去去热气。姐妹们难得来寿王府一趟,把你们热坏了我可怎么当的起。”安懿郡主生的极为美貌,一颦一笑,竟生生压过了园子里盛开的娇花。
“郡主说笑了,我们皮糙肉厚的,哪里比的上郡主娇贵。”
安懿确实是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这话捧的恰到好处。沈卓暗暗点头,这说话的姑娘拍马屁的功力不错。她偷偷的朝那姑娘看了一眼,杏目柳眉,是个标志的。刚才好像隐约听人说起过,是京兆尹家的庶女萧妍,是个贯会说话的可人儿。所以即便贵女们看不上她的身份,宴会时也捎上她一起,权当图个消遣。
安懿听了果然高兴,脸色又明媚了不少。
沈卓记得司羡有个贵妃姓萧,是前朝九门提督的女儿。不知那个萧贵妃,是不是这个萧妍。
一群衣着相仿的丫鬟们端着茶盏鱼贯而入。
沈卓面前是个面嫩的小丫头,看起来并不怎么沉稳,端着茶盏的手还有些哆嗦。沈卓这会并不想喝,便让她放在石桌上。哪知道小丫头手脚不灵光,整碗透凉的酸梅汤直直的泼在了沈卓身上。沈卓连忙起身,汤水竟已浸透了衣裳。衣裳湿了没事,可这酸梅汤粘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当真是难受无比。
安懿见状,立马将小丫头狠狠的呵斥了一番。
“没有管教好府里的丫鬟,给姐姐添麻烦了。不过姐姐和我身量相合,料想我的衣服你应该穿得。前几天刚让府里的绣娘做了几套衣服,若姐姐不嫌弃,就先换上。”说罢摆摆手,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去取衣服。
“郡主的衣服,我又怎么会嫌弃呢?”安懿擅做决定后,还装模作样的询问了她的意见。她不能当场驳了郡主的面,只能笑着应下。
安懿郡主亲自指了个婢女,带沈卓去客房。
一路上沈卓思绪乱飞。这里面八成有陷阱在,说不定就是那些老套的坏人闺誉的法子。但沈卓不敢轻举妄动,虽说大随民风开放,但未出阁便坏了闺誉的女子,怎么可能再被八抬大轿的抬进进夫家。这方法虽然粗暴恶俗,但对劈开司江两家的纽带,最是简单有效。
这皇帝是打定主意朝司家下手了。可沈卓总觉得不对,司羡现在还对末帝忠心一片,时时刻刻担忧着他的安危和龙椅的稳固。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对从小效忠到大的皇帝下了毒手,还真让人费解。
沈卓飞快的想着对策,这样湿漉漉的回家肯定是不行的。但寿王府里安排了什么样的埋伏,她却无从得知。
既然一时逃脱不掉,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做一个尊贵的长公主(4)
那带路的丫鬟叫南辛,是安懿的贴身婢女。
南辛一面带路,一面说上几句逗趣的话,气氛也不那么凝滞。沈卓应付着南辛,还要分出神来关注四周的情况。
穿过了九曲朱漆的回廊,便是一个雅致的小院落。院落周围竹林掩映,很是清幽。墙垣边还交错种植着几株挺拔的杉树,几乎遮住了院子的半边天。
沈卓走到院门口,突然止住了脚步。
“这院落周围草木布局雅致非凡,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都是世子妃娘娘亲自指导工匠们栽植的。娘娘不爱珠玉华裳,却对花花草草情有独钟。”南辛见沈卓问起,不由的多说了两句。
沈卓赞扬道:“娘娘还真是雅致脱俗。”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走动。沈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云纹绣裙,已经半干了。可酸梅汤留下的污渍在洁白的云纹料上很是突兀,着实不雅观。而且那酸梅汤似乎放了不少糖,黏的厉害。布料已经和肌肤粘在了一块,走几步路都觉得难受。
“这酸梅汤黏黏的,粘在身上甚是难受。劳烦姑娘去打盆水来,我好擦拭一番。”
南辛点了点头,“司小姐先去屋里稍坐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不急。这竹林很有韵味,不知道是否方便一观?”沈卓退后了两步,离院门远了一些。
南辛的脸僵了僵,不如之前自在,甚至还有些焦急。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婢,安懿看见她一身的汤汁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