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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她的病,你不觉得今天逃脱得太过顺风顺水了吗?”
“哟,小包子,看来你不傻呀。”
洛遥嗔了他一眼,再次埋下头重新梳理今晚发生的一切。
为了救清欢姑娘,他们三人兵分两路。小苏在屋内拖住师父的脚步,她则和靳琉一道去救人。
救人?难不成师父本来就没打算难为清欢,而且也没打算刁难自己与靳琉,那么……
心头的石头骤然变沉,明明无寒风入内,身上竟莫名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苏?!
靳琉察觉出了她的慌乱,笑着宽慰道:
“放心吧,遇上小苏,眼下有危险的怕是那只死狐狸。”
“可是!”
“好啦,没什么可是的,别忘记我们两人今夜的任务是‘救清欢’,有功夫担心小苏,莫不如多好好钻研清欢的怪病。”
马车突然绕道,拐进了一条偏僻狭小的巷子里。洛遥没留神,险些从车上摔下来。啐了口某人拙劣的车技,忙去扶沈清欢坐好。
适才的转向使得那袭红衣变得有些凌乱,锁骨处暗红色的狐形印记赫然闯入洛遥的眼帘。
这印记?以前就有?
☆、桃源
“啊!不对不对!我重来!”
四角翘檐亭中,某女子清亮的呼嚎声响彻整片桃林。
桃木上几只刚刚落脚的鸟雀吓得一哆嗦,爪下不稳险些从枝丫上坠下,扑腾两下翅膀赶忙飞远,尖叫着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混不自知,赖在石案上就是不肯挪窝。拼命眨巴两下眼挤出几颗小豆点,虔诚地望着眼前那位蓝衫的少年。
晏苏摩挲着手中的白子,并不打算理会某人,扒开她的爪子便打算落子。眼瞧着再有约莫一寸距离就要成为定局,某人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出吃奶的气力同他较上了劲。
“姑娘这是何必呢?”
晏苏轻声叹了口气,无奈撤回手,视线滑过眼前女子,又偏向别处。
“刚刚是我一时大意,不作数的!重来重来!”
女子得了便宜,马上转变嘴脸,喜滋滋地收拾起棋盘,眼角分明还缀着泪花,可却笑得跟朵牡丹花一样。
“算了吧,以你的资质,再来十回也一样。”
修长的玉指托在下颌无趣地看她分拣棋子,见她抬眸又错开目光。算起来,自己误入这片桃林,已去三日有余,也不知外头的情形究竟如何。
“那个,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
清风拂来,随便吸上一口,满满都是桃花香甜味。撩拨起女子的发梢,她虽一直埋头整理棋盘,可动作较之方才却是缓慢了许多。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一直不肯直视我的眼睛呀!”她蓦然抬起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嗔道:“难不成是因着我与某个人长得像,而那人正好又是你厌恶之人,所以‘恨屋及乌’,也不喜打理我!”
冷不丁的质问声将晏苏喝在原处,干张两下嘴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姑娘的想法,还真是独特,这点倒是同某人挺像的。
“苏姑娘多虑了,在下只不过是在想一些旁的事罢了。”
“真的?”
晏苏觑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从她身旁的棋盒里取出黑子落在棋盘中:
“让你五子,再下最后一局,若是我赢了,还烦请苏姑娘为在下指路,究竟该如何离开此处。”
“哼!你休想!”
苏沁瘪嘴,蹙眉思索了半天,面上似覆了层厚厚的云翳,转而又雨过天晴,美滋滋地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桃花瓣于风中打着旋,悠转飘落在棋盒里。今日的阳光极好,最适合在林中赏花漫步,可晏苏却提不起半分兴致。
正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世外桃源乃是世人殷羡的地方,可并非他的。不求独避风雨外,但与佳人促成双。
“我说,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苏沁一手支起下巴看着眼前人,不耐烦地敲着棋子。
晏苏回过神,斜了眼棋盘。呵,为了赢她还真是‘用心良苦’,竟敢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挪动棋子,改了棋局。眉毛一挑,也不打算揭穿,顺着局势继续陪她玩下去。
“你这么想出去,可是心里还记挂着别人?”
某人似乎嗅出了八卦的味道,凑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道。见他并不上钩,一下又失了趣味,坐会到原处,耷拉着小脑袋,伸手搅动着棋盒里的一众黑子。
清风有声,棋子无言,正如现在沉默的二人。
“留在这里,不好吗?”
“苏姑娘当知在下心意。”
“其实,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如果外面真的有人在日夜盼着你回去,那你便去吧。”
晏苏错愕片刻,看向对面的女子,方才还是欢脱的模样,现在入眼的竟是种说不出的寂寥:
“苏姑娘在等什么人?”
“嗯……”某人托腮沉思,似在组织语言,“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除你之外,唯一在桃林里出现过的人。”
“哦?”
“他很好,很温柔,爱笑,也喜欢下棋,穿一身白却从来没脏过身。”许久没有与人交谈,苏沁兴奋地敞开了话匣子。
“我很喜欢待在他身边,可他每次来都待不长久,总是说有要事必须马上办就走了。我不答应,他就说只要我下棋赢过他,他就不走,可我从来都没赢过……”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晏苏曲指轻扣桌面,似在思索什么。
苏沁沉了声,摇摇头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想让你陪我好好练练棋,说不定下回我就能赢他了!他身子不好,背上还有伤,每次发作他都悄悄躲起来不让我看到,有几次不小心被我撞见他也只笑笑说只是小事,可我知道,他一定是痛极了!不然不会凭空淌出这么多汗……”
温厚的大手覆上自己的头顶,苏沁错愕了须臾,抬起头正对上某人的笑,阳光氤氲在其身侧,恍惚间好像与他的身影交织在了一处。
一时羞赧,不满地晃了晃脑袋,站起身背过脸去,双手交叉在胸前道:
“好啦好啦,你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话音刚落,月白罗裙便消失在了亭子外头,晏苏笑了笑,轻摇着折扇跟了上去。灼灼桃花,漫漫桃林,若是遥遥见了,定会喜欢。
桃林深处,草长莺飞,最是一片生机盎然。从远处观去,如同傍晚时分的火烧云一般,绚烂夺目,全然不知冬日颓败为何物。
可眼前这株古木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足有三人合抱那般粗壮,仔细一瞧才发现,其实是由两棵树组成。一半枝繁叶茂,一半凋零不生;一枯一荣,阴阳相抱,看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