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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生死较量

      田从焘从宫中回到驿馆,一路上也在反复思索,今天皇上突然来这一手,到底为的什么?为什么他要当着皇后的面,提起与苏家的婚事?贵妃跟皇后不合不是一两天了,他硬要自己娶苏家的女儿,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他一回到驿馆,立刻就把莫图找来:“你悄悄的去打一下,宫里这两天有什么新鲜事。要快。”打发走了莫图,他又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最后坐到案前,提笔给林贵妃写了一封信,将皇上今天召见他的事写上,然后就让人送了出去。

    他这里动作快,田惟彰那里的消息更快,那封信刚一出驿馆,田惟彰就得到了回报。“让他送出去吧。”既然是给贵妃写的,内容是什么,他不用看也知道。

    其实田惟彰心里也很清楚,以贵妃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肯娶苏氏女做她的儿媳妇,就算是他自己,本来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田从焘是他的长子,是他手把手教大的,可以说,在几个儿子当中,他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最多,感情也最深。他从心里期望这个儿子以后能过的顺心畅意,所以婚事上也从来没想委屈他。

    可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儿子要懂事话,不能挑战他作为君父的威严。田惟彰想到这里,问身边的近侍:“徐闻呢?”

    近侍道:“回陛下,徐总管去了宫正司。”

    “叫他回来。”田惟彰吩咐道。

    近侍应声而去,很快内廷总管徐闻就来求见,田惟彰命其他人出去,自己单独问:“可审出什么来了?”

    徐闻跪着答道:“是,刚有一个集贤殿的宫女招认,说此言是上巳节那日,宫中设宴时,湖阳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说的。”

    田惟彰冷笑:“长公主身边的侍女?”

    徐闻额头冒汗,回道:“是,另有一个集贤殿的内侍招认,说是新安郡王酒醉时说的笑话,他们了有趣,这才……”

    “笑话?有趣?”田惟彰气极,“这些混账东西!连长公主和郡王都敢攀咬!朕看他们是活腻了!你去,把这些人统统交给刘骏威,朕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刘骏威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执掌诏狱,专办田惟彰交办的钦命要案。平日里连锦衣卫指挥使苏群的面子都不给,一向只圣命,这些年经他手处置的官员没有一也有几百,实在是个提起来人人惧怕的人物。

    徐闻领了圣命,自然一点不敢拖延,立刻就着手去办,同时也飞快安排人去把刘骏威给宣到了御前。

    田惟彰对刘骏威的要求只有两点:“朕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刘骏威不敢怠慢,告退以后立即亲自着手去审讯宫里转过来的人。

    宫里和北镇抚司两处都小心翼翼,不敢声张,但是人犯这么一转移,还是让田从焘打探到了消息。

    看来是有人从宫里下手给他下绊子了,这个绊子下的还稳准狠,田从焘仔细回想了一番,他也只有一件事会让田惟彰如此紧张愤怒。

    看来苏皇后真是他无法迈过的一个坎啊!田从焘打开画箱子,又找出那幅画,低头看了半日,最后下定决心,叫来莫图:“你去找个眼生的人扮外地客商,把这幅画卖到云松阁去。就当一幅普通的画儿卖,卖完就让人坐船南下,路上再寻机下船。”

    莫图接过来,还没等说别的,田从焘又说:“此事关系本王身家性命,莫侍卫,本王就托付给你了。”

    “王爷放心,属下定将此事办妥,若出差错,愿提头来见!”莫图捧着画就跪在了地上。

    田从焘上前将他扶起,嘱咐道:“我自然信得过你,将画藏好,去吧。”他目送莫图告退出去,自己返回案后坐下,想着若是此计不售,又当如何。

    当年之事时隔久远,知道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所以他倒不担心皇上那边会查出什么来,李学敏应该也不会在这事上穷追猛打。但是,这事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皇上心里不免要埋一颗刺,时时怀疑。而且万一他坚持要自己娶苏氏女呢?

    以皇后的精明程度和她今天的表现,她是一定不会站出来阻止此事的。贵妃倒是一定会想法阻止,就怕皇上不她的话,且极有可能就是根本不的。

    而李学敏也未必肯善罢甘休。这次的事他们两边算是结下梁子了,现在不分个上下,等自己回了长安,李学敏坐在左相的位子上,整天在御前晃悠,再给自己下个套儿简直是易如反掌。

    万一这次计谋不成,反被他抓住倒打一耙……,田从焘微微苦笑,那样也好,早死早超生,也算是彻底获得平静了。

    就是有些对不起贵妃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还有郝罗博的知己之义;嗯,也无法再帮助陆静淑了,她一个小姑娘,想做成她心里想的事,实在是难万难,有时候田从焘真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些勇气和毅力呢?

    想到这里,田从焘自己动手裁纸,又提笔给郭敏写了一封信,让他把惠民堂那间铺子过户给陆静淑。对了,他在京郊也有一片自己买的地,干脆都给她吧,在她手里好歹还能用来做些好事,总比万一有一天,自己出事,这些东西再被抄没的好。

    信写完以后,田从焘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等两天,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送出去。

    之后他在驿馆里等了三天,丛康先来回报:“消息传出去了,昨儿下午,有人去了那处宅子外盯着。”

    又隔了一天,莫图也来报好消息:“画儿卖进了云松阁,一共卖了八十两。人也上船走了。”

    “辛苦你了。”田从焘很高兴,“你回去约束好大家,没事别让他们出门。”

    莫图不解:“不用盯着云松阁么?”

    田从焘摇头:“不用,咱们静等消息吧。”

    莫图看王爷胸有成竹,也不再追问,汇报了另一个消息:“诏狱那边儿好像是有人招了,今日午间,镇抚使刘骏威去面见了陛下。”

    招了?招出的是谁呢?田从焘很好奇。

    “是他?”田惟彰仔细看了几眼口供,问刘骏威,“你确信?”

    刘骏威回道:“回陛下,确信无疑。”

    田惟彰忽然大笑出声:“朕本想再容他几年,想不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你去,把人带到诏狱里好好审问,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敢在宫里散播流言!”

    刘骏威不必问已知道要抓回来的“他”是谁,当即领命告退,回去北镇抚司点齐人马赶去工部侍郎张尧的家,不由分说的把张尧抓进了诏狱。

    驿馆里的田从焘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口气:“还真是他。”李学敏这些年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连这种事也敢做?

    锦衣卫光天化日之下上侍郎府拿人,这个消息没到晚间就已经传遍了东都。左相府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李夫人哭的涕泪交流,扯着李学敏的袖子求他:“相爷,你一定要救救哥哥,他一向唯你之命是从,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镇抚司抓走?”

    “唯我之命?”李学敏皱眉反问,“你这些年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涨!他是皇上的臣子,怎能唯我之命是从?再说了,他不是一向专为你跑腿么?我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激怒皇上?”

    李夫人已经哭昏了头,只嚷:“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这些年若是没有哥哥鞍前马后,你能把左相的位子坐的这么安稳?”

    李学敏不怒反笑:“夫人说的对,为夫这就去想办法,你且先放手。”

    李夫人这才松开手,跟在李学敏身后絮絮嘱托:“先去找刘骏威说说情,诏狱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哥哥年纪大了,怎能受得了皮肉之苦?”

    李学敏一迭声答应:“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夫人你先回去歇着。”又把下人叫来,让她们服侍夫人去歇着,无事不许惊动,然后就快步去了外房见幕僚们。

    这一夜,东都城内很多人过了个无眠之夜,倒是田从焘难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他甚至有心情带着从人去游洛水。莫图完全不懂,王爷昨天不是说叫大家别出门么?怎么今天就大张旗鼓的出去春游了?

    谁知道王爷兴致特别的好,游了一天洛水不算,隔日还又带着他们去城郊跑马,彻底把大伙这几个月在东都憋着的郁气都发了出来。

    傍晚回城的时候,大伙心情都不错,一路说说笑笑,田从焘当先骑着马,只不说话。丛康就拍马凑到莫图身边,低声说:“头儿,今儿大伙高兴,要不,一块去喝个酒?”

    莫图就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爷,丛康道:“您去问问。”

    莫图想着难得王爷有兴致,也没拒绝,拍马赶上去跟田从焘说了这事。

    “好啊,找个好地方,咱们去喝几杯。”田从焘答应的很爽快。

    一众护卫兴高采烈,都快马加鞭,很快就进了城门。

    丛康跟莫图说了一声,先行一步去准备,结果没走多远,就又打马跑回来回报:“王爷,前面路堵了,说有位正室夫人来抓外室,那边儿正闹得厉害呢,连锦衣卫都来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田从焘立刻就明白了:“掉头,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