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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迷离,便知道冰凉的河水让她清醒了许多。
“醒了么?”
“……”陆雪荧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没有回应。
“难过就哭出来,过了今天就都忘记。”
之前陆雪荧忍住没有留下的泪,终于决堤,她的身子也一颤一颤的,好像只要哭够了,所有的委屈都没了。
“夏江……”
陆雪荧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断断续续的,像只小猫叫似得。
“恩……”
突然,哭声渐渐变小,夏江觉得肩膀一痛,竟是陆雪荧狠狠地朝他肩膀咬了下去,但是他却是不忍心推开,只是忍着,抚摸着她的背。
“跟我回去么?”
“恩……”
☆、最怜天上月,夕夕都成玦
折腾够了,陆雪荧也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夏江抱起她,柔声道:“你可以睡会,等你睁开眼,我们就到了。”
陆雪荧没有吱声,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一夜过后,他们回到了月宫。夏江将她放回了她的寝宫后便去通报缠雨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夜,陆雪荧从未入眠,她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耳边模糊着似乎还能听见陆承明在呼喊她,而眼前却是一片空白。
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
但是,她连恨他的勇气也没有……
缠雨的伤也渐渐痊愈,终于能下床行走。
听到她回来之后,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陆雪荧的门口,却是静静伫立着。她家中的事,夏江已经全部告知了他,包括那封信。
一向无所畏惧的他,这一刻却是犹豫地停下了脚步,他甚至不敢推开这扇门,去见它背后的主人。
是夜,平静的空中有寥寥的几颗星星。夏风舒爽,却也吹不散埋在这座山里的沉默。
陆雪荧能够感受到缠雨站在门外,但是现在她谁也不想见,她只想自己一个静静。
他会有愧疚么,就算有,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吧。
谁会信一个魔头,也有心?他甚至能够亲手杀了星尘,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是在意的。
七日,整整七日。
陆雪荧都闭门不见,门上被她施了及其霸道的巫术,谁也进不来,也不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教仆汇报过缠雨,后者却是没有回应。众人都猜测,陆雪荧是要绝食自尽的时候,第八天,她出来了。
若不是容颜未变,谁还能认出这是日月教的阿九姑娘。
一头青丝变白发,火红的衣服宛若地狱的业火,照在每个人脸上,也照亮了她苍白瘦弱的面容。而她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如果说,之前只是冷漠而已,而现在则是一副了断红尘的样子,甚至能发现,她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教仆看见她出来后,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说话的,只是都默默退出一条路来,好让她离去。
众人猜测,阿九姑娘下山回来之后便疯了。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去见缠雨,而是一个人去了藏书阁。终日点了一盏昏黄的琉璃灯,隐藏在黑暗深处。
缠雨有来看过她,只是见到她这幅样子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又走了,之后没有再来过,而陆雪荧也没有再出去过,这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但是谁都知道,那种日子是回不去了。
暮歌还是被缠雨和夏江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而她只是一个人呆在这里,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就这样过了三年。
昏暗的屋中隐约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微弱的灯芯照出了墙上的两个影子。
“都已经三年了。”开口的是夏江,他坐在陆雪荧的对面,右手支撑着头,左手拿着琉璃灯照在陆雪荧脸上,“这么暗,你看的清嘛?”
陆雪荧没有抬头,她就靠在墙角,白发也铺了一地,与她的白衣融在了一起。
“无所谓,这些东西,我一年前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夏江心里有些惊讶,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挠了挠头问道:“那你这么翻它是干什么?”
陆雪荧合上了书,随手一丢,抬起头看他,“并不是做所有的事都要有它的意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容颜却是与三年前丝毫未差,若一定要说出不同来,那便是看上去更加的漠然了。
夏江听后笑了,“让我猜猜,那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久,害怕没有声音的日子。”
陆雪荧没有承认,当然她也没有否认,她只是站起身来,却是没想到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旁边的夏江及时扶住了她。
“你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的吧。”
“叙旧?我们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哪里来的叙旧说法?”
陆雪荧看不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推开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喜欢绕圈子。”
夏江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圈在了怀里,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么久了,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我没有计划。”陆雪荧几乎是脱口而出。
夏江抚摸上她的脸庞,温柔道:“你一定有,只是不告诉我。比如你这三年未改变的身高与容貌。”
陆雪荧皱了皱眉,有些反感地拍开了他的手,转过头去,“你的计划是什么?”
“你的计划,就是我的计划。”
☆、夜深忽梦少年事
陆雪荧是一向不做梦的,就算哥哥死的时候也夜夜无梦,但是近日来却是噩梦连连。若仔细来算,也不是什么噩梦,只不过是梦到些年幼时被赶出家门,母亲的哭泣,哥哥的丧礼,然后一把火最后烧的干干净净。
往往醒来便是满身的冷汗。
留在山下的小叩刚离开的时候不过几日便会写信过来,陆雪荧每每看过就烧掉了,没有回过信,信中的内容都是琐碎小事。时间久了,信也来的少了,从之前的三日一封,变成七日一封,半月一封,渐渐的变成一个月来一封信。
陆雪荧收到信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只不过前两日才来过信,今日又是收到信鸽。
满满的两页纸,字迹潦草可见写信者的急迫。
信上所写,颜若仪母子被大房那边夺走了实权,又被赶出府的危险。
自从哥哥死后,陆雪荧是不想再和陆府有任何关联的,他们的是死是活和她有何关系,但是颜若仪的那个儿子不一样,那是陆承明唯一的血脉,她还尚存一丝理智,容不得自己放任不管。
三年中,她从未下山,此时路过两边的山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
陆雪荧领着几个教仆安安静静地赶到了陆府。
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吵杂声。
“你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陆府,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还想掌管陆府?”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