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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粮食组织负责物流工作,很高兴认识你。”来人友好地朝她伸出手,笑着说。

    莫羡跟他握过手,问:“现在就出发吗?”

    “是的。不过还有一件事。”陈述华拿下身后的双肩包,从包里拿出一杯果汁跟一个纸包递给莫羡,说,“关医生嘱托我给你带点吃的。这是这里的特产,芒果汁跟羊肉烤饼,你吃完我们再上飞机。”

    莫羡愣了下,问:“你认识关忆北?”

    陈述华笑着点头,说:“上次他来南苏丹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政变,我恰好送一批物资到他所在的难民营,被困在那里一段时间,就认识了。你们夫妇有共同的理想,真让人羡慕。”

    她来南苏丹说白了只是为了关忆北,却没有陈述华口中那样伟大。被这样说了莫羡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接过来那两样东西,打开纸包,羊肉混合着某种香料的味道扑鼻而来,浓烈又**,熏得她几欲作呕,忙伸长胳膊把烤饼送到远处。

    陈述华见状,忙问:“莫小姐不喜欢吃羊肉?”

    莫羡用手背堵着鼻子,强压住喉头的不适感,闷声说:“其实还好,只是这里的羊肉膻味有点大。”

    陈述华顿时面有愧色,说:“是我考虑不周了。这里不吃猪肉,肉食主要是鸡跟羊。我觉得这里的羊肉比国内的更鲜美,所以买了羊肉馅的烤饼带来。”说着他把烤饼接了过去放回背包里,对莫羡说,“那你稍等一下,我再去给你买一份过来。”说完他转身便跑了出去,莫羡来不及阻止。

    又剩下莫羡一个人等在机场出口处,还是觉得恶心,羊肉的味道在鼻孔里萦绕不去。她在国内的时候虽不喜欢吃羊肉,可也不至于恶心到这种地步。没想到苏丹的羊肉这么厉害。陈述华不在眼前她终于干呕了几下,喝了口芒果汁才算舒服了些。

    她想到关忆北说到的有关吃的问题,没想到真被他一语中的,她落地苏丹就被这里的羊肉给来了个下马威。

    过了一会儿陈述华带着热乎乎的鸡肉烤饼回来了,又塞到莫羡手里。莫羡不好推辞,接过去了。她胃里还是翻腾,没有一点食欲,便只把饼拿在手里,慢慢地吸那杯芒果汁。

    跟着陈述华重返机场,通过外交人员通道到了停机坪,莫羡看到机场中停着一架小型货机。她跟着陈述华上了货机。货机的乘坐舒适度远远比不上卡塔尔航空的客机,莫羡坐下后绑着安全带,有种要开始玩游乐园的大型高空项目的错觉。陈述华递给她一个头戴式耳机,对她说:“待会儿起飞了噪音比较大,戴上它方便我们通话。”

    莫羡依言戴上了,没多久飞机起飞了,在气流的颠簸中跟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里,出发前往南苏丹首都朱巴。

    飞机落地朱巴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莫羡几乎没有力气从飞机上走下来。陈述华安慰她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则身手矫捷地跳下飞机,开始组织人员卸货。莫羡则瘫在座椅里。

    客机发动机停了,空调也停了,机舱开着门,风吹进来。有别于喀土穆的炎热干燥,这里的空气是炎热而潮湿的,湿得扑到人身上就是一层汗,衣服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莫羡觉得口渴,抓起芒果汁吸,发现已经没有了。她的行李箱里有水,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只好继续瘫坐着,连解开安全带的念头都没有。

    她靠着舷窗看陈述华在大雨里卸货装货,很认真,没有一点疲惫抱怨的意思。想他在这种状况下工作都习惯了,而一向养尊处优的自己却像个累赘,她有点儿汗颜。

    陈述华卸完货回到飞机上,整个人**的,他给了莫羡一瓶水,笑着问:“还好吧?”

    “没事。”莫羡勉强笑笑,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觉得精神好了些。

    “接着我们开车去难民营。虽然只有50公里,可因为下雨路很难走。也许你不知道,整个朱巴只有总统府门口有一段柏油路,其他地方都是土路。”陈述华无奈地笑,看着莫羡,建议道,“我今天把物资送到难民营附近,明天还会来机场接一次货。不如我找个地方让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送你到关医生那里。”

    莫羡知道陈述华是好意,可她一刻也没法等下去了。一万公里她都飞过来了,现在她跟他之间只有五十公里的距离,让她怎么等?她解开了安全带坐起身子,对陈述华说:“谢谢你,我还是今晚跟你们过去吧。”

    陈述华有些担心地看着莫羡,可碍于并不相熟,便不好多劝。

    因为下雨,往卡车上装货的效率变得极低,送货的卡车车队的出发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在朱巴没有手机信号,莫羡无法跟关忆北联系,她求助于陈述华,陈述华说车队只有一部卫星电话,目前不在他手里,待会儿车队停下休整的时候他去要回来给她用。

    就这样,在瓢泼大雨里,车队驶上了前往市郊的路。

    路上,莫羡才体会到路况不好是什么意思。

    落地喀土穆的时候,她只是觉得那里有些陈旧,有待发展,而在朱巴的历程,却让她深深感觉到南苏丹的极度贫困。她到过许多国家,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家的首都的夜晚如此黑暗。一路上她只在一小片区域里见过灯光,之后便漆黑一片。

    漆黑意味着没有电力供应,没有电力便意味着落后与贫穷。

    卡车的灯光穿过雨幕,照到一些稀散的民居,不外乎是茅草做顶的圆顶小屋,像是清朝的管帽,低矮又脆弱地种在地上,在大雨里瑟瑟发抖。

    落后的另外一点证明是路非常不好走,颠簸不断,一个大坑接着一个大坑,车轮经常陷到泥地里,人们下去合力推车。走走停停,莫羡却也没好意思再去要卫星电话。

    直到晚上十一点钟,车队停下了,前面的人跑过来通知他们有一段路被河水冲下来的泥给埋住了,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莫羡跟着陈述华下了车,她打着伞,可是雨势大到打伞也没有用的地步,她几乎是一下车的裤子跟上衣就湿了。

    他们走到车队最前面,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到小山一样的泥土埋住了路面。

    “今天下午雨太大,白尼罗河泛滥了,把泥冲到这里。”一个人用英文对陈述华说,“不能往前走了,车队原地休息,明天天亮了再看情况。”

    陈述华同意了。莫羡问陈述华,是否可以跟关忆北取得联系。陈述华要来了卫星电话,可暴风雨天气里卫星电话失灵,根本打不出去。

    莫羡急得很,关忆北根本不知道车队的情况,他只知道她今晚会到。如果她不到,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问陈述华这里距离难民营多远,陈述华说大概两公里。如果路不被堵,开车的话几分钟便会到。

    莫羡咬咬牙,问:“步行过去的话,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