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现任。你说为什么？”陆商的回答只有这几个字。

    “呵呵，”何欢突然笑起来，“你自己信吗？”

    “想听实话？”

    “想。”

    “搅乱这趟浑水。”

    “做什么。”

    陆商缓缓吐出两个字，

    “收购。”

    何欢的眼神突然聚焦，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其他目的。”

    “变聪明了。”陆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所以这单你会给我做吗？”何欢异常认真地看着陆商。

    “不会。”

    “你不信任我吗？”

    “我来做。一个已经离职的员工和她的前上司，固然尴尬。”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准。”

    “等你什么时候不再问为什么了，你就可以一个人挑大梁了。”

    “为什么？”何欢下意识地问出口。

    陆商笑了笑，不予回答。

    “可是李明远不可能同意收购的。”

    “什么同意不同意，不过是价钱没有到位。”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何欢说：“你不会成功的。”

    “我会。”

    何欢相信陆商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你要怎么做？”

    “怎么，你打算向李明远开刀了？”

    何欢“嗯”了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商站起来，拿上酒杯，“你的计划案不会白做的。”说完，陆商走出何欢的办公室，灯光下只留下了何欢一人。

    “呵——”何欢长叹一口气，整个人躺倒在办公椅中。逃不掉，都逃不掉。

    利益面前，没有感情可言。何欢终于还是向现实屈服了。

    李明远，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第二十一章  独白

    那一晚，何欢喝了很多酒。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她却怎么也醉不了。

    想醉却醉不了，是最痛苦的。此刻，何欢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何欢横卧在会客沙发上，落地窗外的灯光还是那么绚烂。凌晨两点半，对面那栋办公楼里还零星的亮着几盏灯。那些人是不是和她一样，彻夜无眠。他们是否还在为生计而拼搏？何欢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为了生存而拼搏的感觉了，这种单纯地，只是为了钱的活计，你不用考虑什么，没有那么多的矛盾，忧虑。

    真想念那时，她也是这么熬到凌晨两三点，只是想做好了就有钱拿，就不用担心实习期一过被人踢出公司。那时她还只是李明远手下很小很小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

    后来李明远看中了她，亲自带她，把她带上了那个几乎能号令整个公司的位置。李明远是她的朋友，更是恩师。

    现在，又一次的，他们要兵戎相见。何欢不能再感情用事了。她知道，她如果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她就得拿下这一单案子。她已经失去了千星了，她不能再失败。

    以前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觉得自己在李明远手下做得挺好。待遇够好，工资够高，足以支撑得起她高昂的消费。她不在意李明远暗中的打压，也不想争什么。但是她重遇了陆商。她重新有了那种久违的两个人斗死斗活的感觉。那种斗争的快感，是旁人体会不到的。她想，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何欢看了看杯中最后一口酒，仰头，灌了下去。

    这个夜晚，城市金融区的另一栋大厦里，还有一个人未眠。

    安娜。

    她从陆商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

    什么叫“牺牲一个人来成全另一个人”？陆商在说“牺牲一个人”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安娜清楚地记得陆商的那个眼神，怜悯，还有一丝笑意。

    她不懂陆商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听出来了，何欢在李明远心里的地位始终高她一筹，至少李明远认定何欢坐得起副总的位置，但是对自己却闭口不谈。果然，那种女人，真是……

    她羡慕，她也嫉妒。但她做不出什么。她恨自己的唯唯诺诺，恨自己的条条框框。她只能在心里呐喊。她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的，不止安娜一个。还有李明远。

    和何欢一起在商场中并肩作战，笑看风云的，本应该是李明远啊。

    可是李明远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失去何欢的。就在一天早上，何欢突然来到他的办公室，和他说，我不干了。他表现得把什么都看的很轻的样子。他把何欢看得很轻，也不太在意她的去留。可，不是这样的！

    何欢在公司里的位置重要，在他心中的位置也重要，重要到他不忍心与何欢之间有任何的逾越，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挚友，一个战友。

    但是当他看到何欢和陆商一起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郎才女貌。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就应该是一对。他们太像了，也太配了。

    他挺嫉妒陆商的，也佩服他。

    陆商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

    李明远其实挺替何欢高兴的，她在一个国际公司里，她有更好的前景。

    呵，这感觉怎么那么像看到女友被人抢了却还在祝福他们幸福呢。

    其实李明远看错了，在他和何欢的关系中，并非他一人的克制，也是何欢，她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所以，无论怎样，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因为何欢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识趣。

    但是现在，他们大概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

    她，果然是变得和陆商越来越像了。

    ☆、第二十二章  震荡

    最近的股市不太太平。该涨的不涨，该跌的不跌，动荡得很，搞得股民们纷纷持股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何欢知道，陆商要出手了。

    “你动手了？”陆商办公室大门紧闭，何欢凑近陆商，压低了声音问。

    “没有。不过快了。”

    “你是不是要强制收购。”何欢的这句话是陈述句。

    “很聪明。不如你猜猜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控制股票市场，炒高股价，大量买入散户。”

    “嗯。然后呢？”陆商点头表示认同。

    “然后什么？”何欢觉得事情这样就结束了。

    “市面上散户没有那么多。”陆商诱导何欢。

    “可大股东肯定已经被李明远说服了。”

    “但是股权还没有转让不是吗。”陆商靠到办公椅背上，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让何欢完全地信任他。这个笑容何欢太熟悉了，三年同窗，她见了无数次，她也恨过无数次。但是现在，这个笑容却让她心安。这一票，他们胜券在握。

    “一切都未成定局。”何欢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是胜利的笑容，“没有人会嫌钱多的。”何欢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简直是和陆商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