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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哩”。

    王嫣娘安慰道:“王姐姐莫自怪, 商道本就无父子,若广收天下苦人, 谁人做得大家业?若我们当面见了, 也就救了, 见不着的,也没得收留。不知是谁传得好大名声, 才逃过一劫哩”。

    王卖瓜道:“噫,你叫我王婆便罢,如今我儿孙俱大,自家叫个姐姐都臊得慌”, 又道:“早知我也走陈家岭这路,那北荒山恁个凶残,若不是重金雇得镖头,我这把骨头早不知撒往何处了”。

    张小九见两人谈性正浓,又见天色将晚, 便派张小甲胡大儿几人寻得避身地。两路人马俱受惊惶,这夜恃着人多,倒也心安几分。

    那王卖瓜与张王两人密谈一夜,是日天亮,便云自家已归入王家,为王嫣娘后第二股,今后便共生死,同进退,先前的伙计管事,都按王家酒楼同等红利,若要离去,也有几两纹银相赠。

    话说那王家酒楼股份红利,在临安大有名气。那等大厨打杂,有功之人,均有几厘股,若按股资排辈,也能称个掌柜,因而遇见强盗,竟没人偷逃,全都以命相搏。

    而王卖瓜家,只是银钱雇佣,那等掌柜管事便罢,打杂伙计见得强盗,自是不为几吊钱搏命,早四散溃逃。那北荒山强盗见得,哈哈大笑,唬得掌柜管事们软手缩脚,若不是镖师死命护着王卖瓜,早劫了肉票。

    那王卖瓜见金银被夺,手中竟没活钱,那等铺产地契,均在□□之地,收不出租子来。又经了昨日一抢,伙计管事有了离心,谁晓得还能坚持几时。眼见自己年至花甲,儿孙文弱,官人又是个软脚虾,还不如托身入股,倒也有红利可拿。

    那周老娘年前去世,周重又素来以妻为主的,倒也应承。偏那王卖瓜的大儿媳妇,见亲娘不做商队之首,退到次位,忍不住嘴里絮叨。

    那王卖瓜冷哼道:“那王嫣娘有银有人,蒸蒸日上,收得咱们,还是瞧在老街坊面上”,又道:“如此也好,省得我闭了眼,你与周家争夺家业,倒让我入土难安。你们全掌不起事,没几年家业便要败光,还是安稳拿红利的好”。

    先不提南北两王合一体,只说这王家众人另有商议。原来那王嫣娘瞧见王卖瓜被抢,便与张钱郑三人感叹一番。只听张小九道:“自古商不斗官,就是手中无兵将,自身难安。如今乱世,各地纷争,须得手中有人,才能护得安全”。

    钱舜娘道:“乱世无人来酒楼,商队倒赚得大银。张小四虽是月牙夫婿,却受不住有心人挑拨,若要安稳,嫣娘这边先得立起来,不然来个王家内乱,多少心血全都白费哩”。

    王嫣娘笑道:“你们倒精,替我谋算得这步,我先前与小九说道,如今得非常手段才能震慑众人”。

    又道:“如今先按股份提五分之一银,分给众人当积蓄;接着股分为两份,一份公中,大家婚丧房田均在此;另一份均分,先不得提银,等安顿下来,再来提银,股往哪投众人商议,东家伙计皆同类。王妈妈已是同意,说是公开后自向伙计解释”。

    钱舜娘听得,叹道:“真是大手笔,倒让大股的吃了亏”,郑秀剑道:“大股的几个,冯探花已将股赠还嫣娘,李秀才只会守成,小九自不必说,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在乱世难能活命,若是均股,倒能留住人手”。

    钱舜娘道:“若再来新人,也是如此待遇?人越多股分得越稀,老人竟是吃亏么”,王嫣娘道:“人手越多,总体赚得越大,这股每份价值也能长。譬如一人得全股,哪有百人,分得百股赚得多?人多力量大,细分不吃亏”。

    钱舜娘摇头道:“若是来懒惰之人,可不沾了他人油水”,张小九笑道:“均股之后,众人眼光更是精亮,那屡次懒惰惫懒的,早被停股赶走,举报成立也有奖银哩,若是病残干不得活,也有轻省活计,公中出药钱请大夫,养老送终都包得,就是婴儿,也有专人照看,长成十三岁就能入股的”。

    钱舜娘道:“若是有人干得多,却与干得少之人拿同股,可不养得闲汉”,张小九道:“活计强弱分得公平,或是轮换强弱。若有余力助他人的,自是私下感谢。分活计也是一队人先分,另一队人先选,分得匀称,又不伤和气”。

    钱舜娘听得,便思虑一番,笑道:“我倒无他疑问,就怕活计们听得麻烦,还有那等单打独斗之人,也不耐烦留哩。再者人人平等,东家掌柜却干得甚事”。

    王嫣娘道:“乱世团聚才有得活命,单独之人哪能保全。东家掌柜,也只个称号,我与小九也干得活计,先期维护秩序,等众人适应,便能撒手了。黄金哪里都闪光,只要有才干,首领名头也能冠得”。

    钱舜娘心道,这嫣娘还是一腔热血,哪见得世间险恶,恁是亲身骨肉,也肯上手残害的。这等均股法前期许能聚齐人心,等安稳饱暖,必有人要毒手生事。罢,罢,我便自替她留心,多看顾一些罢。

    先不提四人商议,只说这均股法一出,引得哗然一片。那些分厘小股的自是干劲十足,中股的倒也欣喜,大股几个却颇有想法。

    嫣娘彩虹,小九捧珠俱是支持,李婆婆也肯应承,王家长辈三人组俱是气急,连带得李盛一起,气势汹汹上门理论。

    嫣娘见是长辈,不好出面,被舜娘劝走,留着张小九李婆婆几人对峙。那王姑母是苦口婆心,王婶娘是破口大骂,王老娘却哭个不住,要见亲女才肯止住哩。

    张小九见得,劝道:“几位长辈勿要如此,如今强盗横行,豪杰并起,留得人手才得活命”,却被王婶娘一头撞去,撕掳道:“我不管甚么强盗亡人,只要得股银,谁抢我与谁搏命”。

    李婆婆见得,掐腰大骂,把那王婶娘喷到门外,身侧又冲出梅桂双侠,将王家三人组赶出房门。那李盛见颇不像样,将老娘扶将回去,又寻得张小九,还是问那均股一事。

    张小九叹道:“秀才公,我等解释若干遍,你们怎得就是不信?你瞧那王卖瓜,散了人心不得不托身在此,若拢不住人手,咱们商队也是如此下场哩”。

    李盛冷笑道:“不光是我,张四月牙也有怨言。你们倒是邪道狐狸,修得功果,以后好早日升天,我们凡人还得花销度日,舍不得漏出银哩”。

    张小九见得,只叹道:“合则聚不合则散,你们若肯另起门户便是,我与嫣娘也无二话”,两人不欢而散。

    李盛气呼呼回去,寻得张四月牙诉苦。张四听得,呐呐无言,月牙却拧起眉头道:“我俩如今也攒得银钱,商队又赚,何不脱离开来?”

    张四叹道:“王东家恁个丰厚条件,何人肯离开?若我是打杂伙计,也是跟定了的”,又道:“那小九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王东家如此割肉,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