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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天,跟小江在书房里玩了一会儿挑细绳的游戏。

    叽叽喳喳的小江从他书桌上爬下去,离开书房后。他就独自坐在书房里发呆。

    看着木纹窗棂和满室书籍,被某种阴翳的空虚裹围。

    那样的一瞬间,他觉得破碎,自身的不完满让他几欲窒息。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缺了某一块,以至于让他一旦空闲下来就无所适从。

    第二天从广州飞北京,抵达酒店后,在壁橱里翻出家庭医生给他配的辅助睡眠的药,不多不少,吞了七颗。

    嗯,平常是一颗就够的。

    尔后沾床就睡,把那些缺憾的、疑惑的、平日里没敢仔细思索的东西,在梦里打乱了时空组合的顺序,全都再经历一遍。

    包括在荷兰的那段压抑时光,在那间孤儿院的孤独与黑暗,u给他留下的阴影,与s之间难言的感情,对范初影的复杂情愫……

    皆是过往事,何为今日情?

    唯独那个傻子,太真实了。

    他连脚本都为她写好了,结局也给她编好了,她却被他的一场梦给带走了。

    没有欲望,没有刻骨铭心,他只是想保护她。这也是一种爱。

    张把自己的部分经历抽象异化之后,赋予了她,让她成为一个极度不合理却又极度真实的存在。

    让她在梦里陪着他;

    让她被他一次又一次地解救;

    让她在成长的同时保持住自身的天真纯粹。

    梦是一种相当玄幻的东西。

    一切好的、坏的、表层的、潜意识的、发生在当下的、发生在过去的……凡是跟做梦的人有关联的东西,都可以被杂糅进梦境里,织就一场虚幻与真实并存的境遇。

    事实上,离开奥斯陆后的那段流浪岁月,张遇见的人是容嬷嬷,保护的人也是容嬷嬷。

    傻子的脚本大部分来自于容嬷嬷,或许还有鲁森和小江。

    但她/他们各自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她/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童真与傻气。

    鸟更像是另一个张,一个不完整的张。

    她有辛迪,他有鲁森 l;

    她有帕威尔,他有养父 e;

    她在孤儿院待过,他也在孤儿院待过;

    辛迪的死是她的心结,鲁森的死也是他的心结;

    她经常被关起来做试验,他也经常被关进旧庄园“反省”;

    她的童年孤单痛苦,只有辛迪;他的童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鲁森;

    她缺失了小黑屋的那段记忆,他童年陷入自闭时也缺失过那段记忆;

    …………

    她的表象与他完全不同,潜象里却与他有太多相同之处。

    她就像他分裂出来一部分。

    她就是那个童年时期处于自闭的张。

    两人在梦里分裂,她陪伴他,他保护她。

    可是,现在似乎融合不了了。

    她只能在他逝去的梦境里飞翔。

    3

    傍晚时,办了出院手续,于尽送他回酒店。

    车子在繁华的北京交通道行驶,华灯初上的夜景让他略微眩晕。

    “哎,你姑娘的情况怎样了?”于尽随口问了一句。

    长眉微蹙,越蹙越紧。张存夜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第六十一章

    修长尾指和无名指夹着薄薄的门卡,张存夜站在酒店套房门外凝神思考。

    于尽也知道甘却, 她的存在不是他一个人的梦境。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她真的存在吗?所以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和细节, 才会真实得那么可怕, 真实得让他梦醒过后感到难受。是这样吗?

    门卡贴在感应区, 他推门而入,听见榨汁机运作的声响。

    穿过玄关, 看见她正站在吧台前捣鼓。

    偏瘦的身型, 小骨架, 粉色的居家休闲中裙,垂在肩后的乌黑长发,脚上的兔耳朵拖鞋。

    她一边榨汁, 一边还哼着儿童歌,手舞足蹈。

    张存夜久久地看着她,一种神奇的混乱感缠住他的理智, 感情上却又被某种久违的欢喜所冲击。

    直到榨汁机的声响停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端着一杯东西转过身。

    一抬眼就看见了静静站在玄关口的他, 她被吓了一跳, 手上的玻璃杯掉下去。

    在毫秒之间, 张存夜看了眼那只在空中坠落的玻璃杯以及从杯子里晃出来的鲜红色液体。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响起, 地板上洒满红色汁液, 是番茄汁。

    他立刻转而去观察她的神情,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常反应,只是手忙脚乱地准备清理。

    “‘十八岁’!都是你啦!干嘛要突然没声没息地站那里?”

    她边对他说着毫无攻击力的指责话, 边绕过地上的狼藉,向主厅走来。

    张存夜一直注视着她,在她经过他身边时,拦腰抱住她。

    触感真实,温度真切。

    “你怎么啦?”怀里人察觉到他的反常,仰着脸小心翼翼地问。

    “没怎么,”他的嗓子还是有点沙哑,低下头去吻她额角,“想我吗?”

    她笑嘻嘻地往他身上跳,手脚并用,熟悉的树懒抱树的方式。

    张存夜伸手托住她,让她得以跟他平视。

    尔后侧脸脸颊被她温暖的小手捧住,见她眉眼弯弯地凑前来,在吻他之前,清脆脆地说了句“想”。

    他沉溺在她柔软的双唇之间。

    可惜没持续多久,她就退开了,歪着头问他:“你是不是吃了糖呀?我怎么吃到了牛轧糖的味道?”

    “我没。明明是你偷吃了糖。”

    “怎么可能!”她一通笑,抱着他脖颈,趴在他肩膀上。

    安静了一会,又说:“昨天和今天,四十八小时,二千八百八十八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内,我只消耗了地球上的一片吐司,其余都是只存在着少数微生物的温白开水。愚蠢的上帝,我想告诉你,真正的教徒应该连食欲也戒掉。”

    “…你说什么?”他的心脏感到剧痛。

    这句话是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做祷告时经常默念的。她怎么知道?

    可是当她从他肩膀上直起身,又眉开眼笑地来摸他耳朵,“咦?你也有耳力不好的时候耶。我是说,我还闻到了你身上有臭豆腐的气味!”

    原来是他听错了?

    短暂的疑惑过后,张存夜面不改色,“胡说。”

    “是嘛?我再闻闻……”

    等她再凑过来,他就开始吻她的侧颈,从轻轻地吮吸,变成小力地啃咬,直到她吃痛喊停。

    “你、你这么饿呀?”

    “有点。”

    “哎呀那我、我得下来……”她边说边从他身上滑下去,“让酒店早点送晚餐,然后你就可以吃东西啦。”

    他看着她跑去给客服打电话,又转头去看吧台前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