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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冬天却寒气逼人,不如让她搬到萃阑轩去吧,离这儿也近,朕也可以时常去看她。”
梓瑶眨了眨眼睛:“谢父皇。”
景焄又与她随意说了两句话,便温和的说道:“今日冬至,朕备了好些你爱吃的糕点,你跟郑曲去用些,晚些时候与再朕共进晚膳好麽?”
梓瑶乖巧的应了,由郑曲牵着她的手去了偏殿。
景焄将周氏召到近前,问道:“梓瑶她……发现齐妃已经死了的事麽?”
周氏抖了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公主没说也没问,但想是发现齐妃娘娘不见了。”
“哦?”景焄不甚意外的抬了抬眉毛,“那她可曾难过吗?”
“愚妇看不出,公主和往常没什麽不同,”周氏低头想了想,又道,“公主一向与齐妃娘娘不亲近,不过……娘娘确实也很难亲近呢。”
“朕知道了,”景焄有些疲惫的撑着头,“你好好照顾她,朕不会亏待你的。”
周氏有些战战兢兢的谢了恩。
等到人都挨个的退了出去,景焄转向一边的蓼湘道:“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知道真相,你说,那时候她会不会怪我们。”
许久没有回应,他站起身走到蓼湘面前,看着他冷淡的眼神,轻声叹了口气。
第三十四章
望海阁其实并望不到海,只是皇城内一处极高的楼阁,登上去遥遥能望见城西的一片大湖,寒冬里结了冰,湖面白茫茫的。因为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空像是被洗净了,晴日里湛蓝湛蓝的。蓼湘靠着栏杆,轻轻呵了一口气,白雾从他鼻尖缭绕开,慢慢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在高处风景绝然的好,上一次登高俯视这皇宫内的楼阁殿宇还是在屋顶上,与迟轩一起。
秦德宝在一旁看着蓼湘原本淡淡的神色忽而微妙了起来,出声道:“公公,这儿风大,我们下去吧?”
蓼湘转头看了看他,摆摆手道:“不急,我再看会。”
冬日的天空没什麽好看的,连只麻雀也没有,秦德宝觉得手脚都冻僵了,却也不好出声抱怨。他跟了蓼湘久了,也渐渐能看出他的喜怒,看来这些天他心情极是不好,可是为什麽不好,他也猜不上来,只能闷闷的跟在他後头,等着差遣。
木制的楼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秦德宝回过头去,就看见皇上正走上阁楼来,忙跪下道:“奴才参见皇上。”
蓼湘听到声音,也转过身来。
景焄笑得还算温和,示意秦德宝起来,而後走上前去,向蓼湘道:“你怎麽跑到这儿来了?在看什麽呢?”
蓼湘摇了摇头:“没什麽。”
景焄也不以为意,抓过他的手,微微有些吃惊:“怎麽冻得这麽冰?”他话语略有些责怪的说道,“若是受了寒又要病了。”
蓼湘笑了,笑里夹杂着寒意:“皇上不要忘了,我身体已没有那麽虚弱了,前些时候不是劳烦玉清道长替我把旧疾治好了麽?”
景焄面色一僵,却也没说什麽,伸手解开了自己披着的狐裘的带子,强硬的把蓼湘拢到怀里。
秦德宝在一边看得脸上一热,只好偷偷将头扭到旁边去,正对上跟着皇上的一个小太监,对他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用嘴朝皇上的背影嘟了嘟。秦德宝看着他的脸皱的向猴一样,一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那边原本气氛紧绷的两个人转过了头,皇帝更是面色微愠:“小秦子,你在笑朕?”
他吓得赶紧跪了下去,膝盖磕得生疼,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蓼湘咳了一声:“这里冷得很,我们下去吧。”
“嗯?”景焄的视线又转回他身上,点了点头,“走吧。”
走下望海阁,蓼湘向秦德宝吩咐道:“你先回去,我还要去暖晴宫。”
秦德宝巴不得离皇上远远的,叩头告了退就一溜烟的跑了。
“怎麽,你怕朕杀了他?”
“皇上也不是做不出来。”
景焄笑里略带了些咬牙的意味:“朕在你心里原来就是个暴君,”他说完轻咳了一声,“不说这个了,过些天就是齐侍郎成亲的日子,朕已备下贺礼,你要看看礼单麽?”
蓼湘摇了摇头:“皇上的贺礼想必都是好的。”
“那天朕也会亲自去祝贺,”他看了蓼湘一眼,又道,“你到时候同我一起去。”
“我?”蓼湘原本没什麽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些为难的神色,“我不想去……”
景焄眯起了眼睛看他:“不想去?你不是最想看到他成家立业麽?”
蓼湘黯然地低了头:“那天想必他的同僚好友都会去,我的名声……”他咬了咬下唇,“皇上也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在大喜的日子难堪。”
“他若是觉得你的身份有碍,就不会得到今天的位子,”景焄垂下头看着他的头顶,“他若是会轻易的感到难堪,也就不是齐苓了。”
“可是,那位阮小姐,”他很苦恼的皱着眉道,“怎麽可能愿意人一个太监做兄长,何况,还是我这样的太监,未免太招人耻笑。”
景焄捧起他的脸,安抚的笑了笑:“我们一起去,谁还敢笑你不成?”他把蓼湘的头按到怀里,“别怕,万事都有我呢。”
蓼湘闷声道:“皇上做这些事又是为什麽?我没有什麽可以给你的了。”
“你有,”景焄将手按到他胸口,沈声道,“你知道的。”
蓼湘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早就把我掏空了,自己却不知道麽?”
腊月初八,齐府张灯结彩,宾客往来如织,好不热闹。中书侍郎齐苓穿着一身鲜艳的喜服,站在贴着大红喜字的门口,满面喜气的向众人拱手谦让。
这边刚迎完礼部侍郎赵大人,那边就已有小厮喊道:“杨驸马到──”
齐苓掸了掸袍子,快步上前,轿帘一搭,走出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男人,他拿眼角觑着齐苓,唇边带笑,话语轻佻的说道:“齐老弟,哥哥今天可不是来恭喜你的,只怕是娶了阮都督的千金,将来可就不方便跟咱们去逍遥快活了,”他似乎全然不顾四周的气氛,继续叹了口气,“唉,红袖楼的小仙儿只怕要伤心喽。”
齐苓陪着笑,一拖他的胳膊:“锦栉兄,今日就饶了小弟吧,里面给你留了上席,”他一面说一面向一边道,“祝伯,快引驸马爷进去就座。”
杨锦栉却拉着他不依不饶的嘀嘀咕咕起来,又挥手让一边的小厮递上礼单,祝伯在一旁接过,略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