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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再想看清那人的面容也于事无补,心里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可纵然捂紧了耳朵,她还是能听见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唤着一个名字,她听不清晰,却能十分确定,那不是她的名字。
罢了罢了。
伤好以后,句芒同样对峦影心伤从何而来闭口不提,也不追着要她解释,只是准了她三天歇息,不必浇花也不必修炼,待在殿里也好,四处转转也好,随她开心,等三日过后,他有重要的事情向她交代。
峦影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每回都是带着伤从凡间回来,句芒也算为她操碎了心。虽说句芒准她四处走走散散心,不把她拘在殿里,可那巴巴的小眼神分明是在对她说,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峦影心一软,毅然决然地决定——出去走走。因为自从她醒来以后,师父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原先峦影每次回来都必会去天界八卦集散中心——掬月仙子的住处,听她扯四处搜来的小道消息,顺便蹭点吃食什么的。但自长黎下凡后,掬月仙子的八卦点十个有九个离不开她亲爱的太子殿下在凡间的轶事。曾经峦影还抱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听掬月唾沫横飞地说些被扭曲得乱七八糟的关于宋晗的事迹,心想早已看穿一切的我就默默地看着你装逼。但是现在她见了掬月必定是绕道走的,因为她可不想听见譬如雁雁生了双龙凤胎,宋晗尤其宠爱女儿,或是太子殿下生猛,后宫又添了几多新人这类事情。
哎,你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呵呵,就掬月那张大嘴巴,还有什么守得住的八卦。
听说长黎马上就要回来了?
呵呵,跟她有什么关系。
峦影霸占了湛霖仙子的榻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上头翻看话本子。她愈发坚信,只有超越性别的爱,才是真爱啊。
湛霖仙子欣慰地表示,孺子可教也。
她吭哧吭哧地捧来一个酒坛,叫峦影尝尝她新酿的果酒,可峦影还是叶小花那会儿在军营深深就体会过酒的可怖,那可是能撂倒无数壮汉的东西啊!她连连摇头,躺在榻上动也不愿动,甚至瓜子都是放在肚皮上,要吃的时候就拿一个来磕——值得一提的是,她可算掌握了嗑瓜子的终极奥义,贝齿一咬,舌尖一勾,瓜子仁儿便乖乖地到了嘴里。
湛霖不由分说地把她扯起来,搁在肚皮上的瓜子散了一床,一股摄人心魄的甜香钻入鼻子,舌底不知不觉就分泌出唾液来。
“原先叫你试酒你也不会这般推脱,”湛霖豪放地不用杯子,而是给她倒了一大碗,“嫌辣不是么,我这回酿的是梨酒,老少皆宜,喝不死你。”
峦影将信将疑地凑上去嗅了两下,清香淡雅,又往碗中一瞅,澄澈金黄,不见半分杂质。湛霖见她犹疑不定的模样就心急,她是何人,天界酿酒她要是自称第一,呃,她师父一定会打死她……不谈这个,湛霖直接操起碗就往峦影口中灌了一大半,峦影咂咂嘴,似乎是吃到了味道,忍不住把剩下半碗也喝得一干二净,然后捧着碗,眨着晶亮的眸子说:“湛霖姐姐,我还要。”
“算你有眼光。”湛霖“刷”地给她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两人边喝酒,边头碰头分享交流新近一本讲述惊天动地美男情的悬疑志怪小说。喝嗨了,也聊嗨了,以至于峦影摇摇晃晃和湛霖告别后从窗子爬出去的时候,一头撞上被她看成了三棵的桃树,额头上顿时肿起一个油光锃亮的大红疙瘩。
“啊哈,小菊——菊花,你长角了——”湛霖醉眼朦胧地朝爬起来的峦影笑。
峦影摸摸头,也傻兮兮地朝她莞尔而笑,“湛霖——姐姐,你什么时候——偷学了□□之术,都不教我,真坏……”
就这样,峦影头上顶着一个大包,手里捧着一坛带给句芒的梨酒,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坐在小白云上,摇摇晃晃漫无目的地瞎飞。迷迷蒙蒙之中,她瞥见前方有一坨五颜六色的巨型不明物体,于是打了个酒嗝,默默地准备绕路,没想刚一转方向就撞进两团柔软之中——好香好软,好像在凡间吃过的素馅大包子,峦影果断地把手攀上去捏了两下,感慨,触感真好。
“阿峦妹妹?!”大包子突然开口说话,把差点埋在里头睡着的峦影吓了一大跳。
已经多久没有人这般叫她了?阿峦,这才过了几天,就觉得这称呼好遥远啊。
峦影动作迟缓地像只蜗牛,她慢慢抬起头,使劲撑开沉重的眼皮望向来人,连思维也慢了好几拍,半天半天才慢吞吞地喊出一个名字,“阿——昀噢——不——对——钟音神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曾转世为大祁国公主的宋昀,也就是钟音神女好脾气地把峦影从自己胸前□□,微微一笑,“我这都回来近十日了,一直被父亲关着写陈思悔过书和凡间见闻观后感呢,这不,今天才被放出来。”
钟音神女乃凌霄帝君的长女,母亲出身战神世家。她生来尊贵,冰肌玉骨之下却同她父母一般有身了不得的武艺,却不知犯了何事被贬下凡间了却因缘——据说和杨戬那傻大个儿有脱不开的干系。峦影脑子里装了一团浆糊,倒也还能想事——钟音神女说她十日前便回来了,那岂不是自己前脚刚被带回天界,她后脚也跟了回来?那小爱彪呢?阿昀的小爱彪又怎样了?
像是看穿了她心底所想,钟音神女笑眯眯地解释道:“我在凡间难产死了,孩子没事儿。”
“哎,你还记得在凡间的事情?”峦影的酒顿时醒了一半。
“怎么会不记得,”见了许久未见的故人,说不开心也是假的,钟音神女亲密地搂住坐着也打晃的峦影,耐心道:“只不过是换了个视角,像局外人一样看着那段往事罢了。”
峦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比方才醉得厉害时跳得还快。
“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回天上了,可知道我在凡间最后一段日子有多寂寞么,”钟音捏捏峦影小巧的鼻子,松开她,笑得阴险,“我现在要去找个人算账,等那笔账算清了,我再回来算你这笔。”
峦影抱着酒坛傻愣愣地盯着钟音飘然出尘的背影,心想,她要找的人,该不会是杨戬吧?
她早就忘了要绕道的事,清明了一会儿的神智又变得迷糊起来,驾着白云半闭着眼睛不看前路地飞,直到飞进一阵浓郁的香气之中,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耳边环绕着左一个“奴家”,又一个“殿下”,然后屁股底下一空,连人带坛齐齐往下头栽去。
啊,千万不要摔到脸。峦影在心中默默祈祷。
奇怪的是她摔啊摔啊,摔了好久,也没见落到地上。
她好像又听见了久而未闻的磨牙声。
“各位姐姐还请见谅,我的这位友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