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放映着不知哪个国家的电影，场景浓烈而绮丽，女主角风情万种地游弋在各个男人之前，嘴角荡起一抹笑，衬着大红鲜艳的嘴唇格外迷人。

    柯月眯了眼，摸着身旁的啤酒仰头晃了两下，可惜没有了。旁边的人早喝得晕头转向，瘫倒在沙发下头，爬着想要从柯月身上过去再拿一罐。

    失了平衡，洛木压在柯月的腿上。

    电影不断变换着镜头，色调映射在整间屋子里，里头的角色随意一个抬眸勾颌，尽是荷尔蒙的味道。

    柯月心中不解，国外长大的大男孩儿都喜欢这样的电影吗。

    感受到洛木还尝试着爬动，柯月担心他跌撞到，扶起他靠在旁边，“没有酒了，最后一瓶你喝掉了。”

    她本还以为洛木怂恿两人喝酒是安慰自己，酒买回来二话不说直接开喝，中途笑嘻嘻看着电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他喝得入迷了，数量比柯月喝的多得多。

    洛木迷糊得闭上了眼睛，脸蛋白里透着酒气的晕红，柯月拍了拍他，毫无反应。

    “西方传说里有美丽的美人鱼，她从海底带着对陆地的好奇上来，救下一个王子，又神秘地消失变成海上的泡沫。”柯月自言自语地呢喃，“在东方，也有鲛人的传说，他们织绡为生，终日沉在海底，歌声有如天籁，泣泪化为珍珠。”

    她盯了良久，小心翼翼抚上他脸颊，“好看成这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柯月想到上次过生日，守了一天的电话，爸爸没有记起来，妈妈也没有记得，意料之中的，周围没有人替她庆祝。

    最后一个钟头，她出门买了个快要过期的蛋糕，自己插上蜡烛，自己唱歌，许愿，吹蜡烛。柯月许的第一个愿望，改变自己糟糕透顶的性格，意识到不太可能，然后许下愿望，希望自己有，哪怕一个朋友。

    如今愿望实现，柯月却觉得惊喜得过了头，以至像飘在云端一般不现实。

    洛木从来不说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之前是干什么的；也不告诉她，为什么他就死心塌地一天天跟着自己了。

    最初，柯月以为他是找不到家的流浪汉，战战兢兢同他说话，递给他自己的早餐，知道他没有恶意，便私心地想从奇怪且俊俏的流浪汉这里，尝试同人交流的第一步。

    她以为这个流浪汉找上她，是因为没有钱。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物质，那我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吸引你。”

    洛木对金银钱财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乐观开朗却专门围着自己打转，偶尔柯月也会多想，如果让他知道柯月从小到大被所有人孤立着，是不是也会觉得，那一定是柯月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他暂时还没发现而已。

    知道洛木喝得醉醺醺人事不省，柯月索性坦白，“如果你真是我不知从哪里来的生日礼物……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自己不好的一面让你知道。”

    万一，洛木也疏远她了怎么办。

    柯月头脑也有些不清醒，不然决不会这么多话，絮絮叨叨垂着头说了很多，久到电影放映结束，黑色屏幕里一行行主角名单滚动着，柯月鬼使神差抬头看了洛木一眼。

    洛木眼睛睁开，正看着自己。

    ☆、第四章

    洛木这一睁眼，将柯月吓得不轻。

    她的手还像吃良家少女豆腐一般放在洛木脸上，深情脉脉吐出一大堆心里的话，也不知道洛木听到多少。

    柯月尴尬放下手，“你别听我的，我没什么意思。”

    洛木没什么反应，眼眸中像含了一汪秋天的湖水，泛着迷茫的光，他依旧倚靠在沙发上，闭着嘴唇，一动不动。

    柯月心里纳闷，大着胆子伸手在他眼前晃动几下。他好像还没缓过神，除了一双吸引人的眼眸睁着望她，其余状况跟睡着没什么二致。

    柯月些微放下心，这样平白的惊吓令她酒也醒了大半，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柯月不能偷懒下去，正欲起身把灯打开方便收拾客厅，洛木忽而笑了。

    非常简单纯粹的，咧起嘴笑开了，笑得像朵开得正灿烂的花。

    他一脸沉醉，不由分说抱紧了柯月，嘴里声音满足，“可算把你找到了。”

    柯月方才放下的心复又提起来，这种心情就像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好不容易下了一个陡坡自以为安全了，一个摇摆又上了个更高的地方只等一跃而下。柯月害臊得支支吾吾起来，挂在她身上的人呼吸打在她耳畔，像夏天令人烦闷的风扇噪音，打乱她脑中溃不成军的思绪。

    柯月声音都在轻颤，“洛木？”

    好在并没有回音，刚才不过是洛木神智不清醒状态下随口的胡言乱语，什么也没听进去不说，他其实还晕醉着。

    柯月很快镇定，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洛木抱着，她的背部有些酸。两人身上酒气夹杂着汗味决计不好闻，更何况还有满客厅的狼藉没有打扫。

    她却不敢多动一下。

    洛木呼吸很快恢复了均匀，喉间时不时发出惬意的声响。柯月感受到他皮肤很热，像血液激烈涌动传出的热量，不知是酒精的刺激，小客厅的窗户关得太紧闷住了，抑或是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来身体就好。

    柯月身体常年冰凉，两人体温对比异常鲜明，特别是现在紧紧相贴着，洛木怎么也不肯撒手。

    再然后，洛木身体开始磨蹭起来，幅度由小变大，却怎么也不得出路。

    他委屈巴巴地哼哼：“柯月，我难受……”

    屋子里一切静物摆放得刚刚好，电视里不再有噪耳的声音，身后是柔软的沙发，温暖、惬意，在只能看见轮廓的黑暗里，两人拥抱的热意滚烫，触感明敏得实在叫人心猿意马。

    ***

    柯月后来没有叫醒洛木，他睡得太沉，柯月也需要时间缓解心里的尴尬。帮洛木盖了薄被，由他睡在沙发，柯月身心俱疲，实在没心力连夜补上画稿，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第二天，洛木已经不在家里了。

    第三天，第四天，柯月出门前会下意识自窗口看一眼楼下，恍惚间她还以为，洛木会站在原处，咧着热情的笑等她下来。

    洛木不在，一句交待也没有。

    第五天起，柯月不再望了，心里倒也没什么失魂落魄的不自在。她想，洛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他得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没有办法每天再来陪她。

    只要有空，他一定还会来的。

    柯月说不清感觉，就是坚定地这么相信着。

    或许，她还可以趁洛木不在的这段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打破自己心理上的怯懦，做一些新的尝试，最好是，让自己变成不会让人疏远的正常人。

    一个多星期后，柯月在食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