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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动。
许细温不走也不关门,明知道唐突却仍旧那么做。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
他面对着墙壁,许细温不能清晰看到他的腿是怎么站的,却是看到他两侧不一样高度的肩膀,这说明,那个人站得不直,或者说他是把力气攒在一条腿上站着。
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没有听到关门声,房间的主人才肯转过身。
许细温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她看不清楚那个的五官,只是大致看出那个人的轮廓。他身后是窗,窗外是楼下办趴亮着的灯,他逆光站着,看起来清瘦不少。
那个人在黑暗里站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转身那刻,就认出来她。
应该有吧,因为他没有出声驱赶,同样看着她。
没有炙热的目光、没有热情的期盼,没有在等着她走过去,只是如同看到一个熟人一样,在等着对方做着开场白和结束语,结束这场不期然的偶遇。
许细温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手再次放在墙壁上,摸到那个开关。
啪嗒一声,室内通亮,刺得许细温的眼眶疼了一下。
郝添颂慢腾腾地伸手,盖住一只眼睛,他低垂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桌角,语气无奈地说,“孙频频,不是不让你开灯吗。”
看清楚他的脸,之前在心里萦绕着的烦恼,突然就散了,许细温和他打招呼,“谁让你装神弄鬼吓唬我。”
郝添颂的确是支着一条腿站着的,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省力的站法。他想往前走,站得太久让一条腿无法打弯,腿未伸出去,身子竟然往一侧倾斜。
郝添颂看到许细温陡然紧张的表情,和不自觉往前迈出的一步和伸出准备接住他的双手。他放弃了立刻走路的准备,而是换另外一条腿站立,脚尖点在地上,小幅度地活动着小腿和麻木的脚掌。
“这是我的房间。”郝添颂说。
许细温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大自然地收回来,背在身后,“我知道啊,所以来看看。”
“看什么?”郝添颂好奇地问。
许细温揶揄他,“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让你宁愿听着楼下的吵闹,也不愿下楼去参与。”
“找到了吗?”
“没有。”许细温摇头,她已经走到郝添颂跟前,指了指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你不难受吗?”
“……”郝添颂舒口气,无奈地承认,“难受。”
郝添颂的手臂搭在许细温的肩膀上,许细温带着他,走到床边上坐下。
郝添颂坐下就没有其他动作,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细温像是没看到,她同样坐在床边,“你腿怎么了?是不是上一次……”
“不是。”郝添颂急声打断她,“不是因为你,是后来又受伤了,落得毛病。”
“哦。”许细温三年前离开时,郝添颂是能走路的,而且那时候医生说没有问题,这次回来也只是见他有些坡脚,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无法长时间站立的程度。
郝添颂不愿过多说,寻着其他话题,“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许细温不提张扬,省得显得自己脑残。
停了会儿,郝添颂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可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上来已经很久,朋友们会找你的。”
许细温没应声。
“细细。”郝添颂又唤她。
终于不是孙频频。
许细温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泛着水光,“你是不是腿疼得难受,想找药。”
“……”郝添颂怔了怔,否认,“不是。”
“你平时用什么药,在哪里放着?”许细温问他,已经站起来,“在柜子里面吗?”
郝添颂阻止不及时,许细温已经蹲在床头,拉开里面的抽屉。
“你走吧,我会自己找的。”
许细温扒拉了一阵,没找到任何东西,可她不放弃又把视线投向另外一侧的柜子。
郝添颂伸手拉住她,恰好抓住她的手腕,“真的不是因为你受伤那次才疼痛的,你走吧,药我会自己涂上的。”
许细温一声不吭,过了会儿,用力甩开他的手。
郝添颂以为她执意去看另外一个抽屉,松开手,坐在床边上,无奈地看着她。
没想到许细温根本不是去另外一侧,而是大步朝着门口走。
郝添颂坐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撑着床拖着腿往另外一侧走,按摩油的确在那边的抽屉里。
他刚走了半张床,有个人气冲冲地进来,那人径直走过去,拉开里面的抽屉。
拿出药,摔在床上,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郝添颂坐着,要仰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样子,不由得看得痴了。
许细温本来还想数落他几句,比如“好心当作驴肝肺”之类,看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又化作一声低叹,“怎么用?”
在郝添颂极力坚持又毫无作用的要求下,他的裤腿还是被许细温抿起来。
许细温看了下说明书,明了了使用办法和功效。她倒在手心里一部分,双手对着搓了几下,才放在郝添颂的腿上。不知道是到底不舒服还是仅仅因为站着太久,郝添颂腿的颜色明显很深,青紫青紫的,又冰冰凉凉。
许细温做的认真,郝添颂看得专注。
郝添颂从三年前,就再不敢奢望,许细温还能对他好言好语的说话,更不敢奢想,她会这样耐心又专注地给他按摩腿。他不敢动,怕是梦,怕醒了就再也做不到这样的梦。
火辣辣的感觉,从终于有知觉的腿,往四肢全身传达,郝添颂醒了。
郝添颂没等腿上干,他把裤腿放下来,稍微往后坐了坐,“细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郝添颂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说说吧。”
“说什么?”许细温明知故问,她和郝添颂能说什么,对于他要说的内容,她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三年了他还爱她,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和好之类的话。
因为许细温知道,所以她对他要说的话,并不是好奇,只是说,“你要不要靠在床头?”
郝添颂看着她,觉得要重新认识这个姑娘,以一个朋友或者前任的角度来看她。
“我的腿不是因为救你那次留下的旧伤,而是……”郝添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有次喝多了,压着这条腿睡了一天,醒来后就有了这个问题。去过医院,说是长时间的重压血液不通造成了,不用力就没问题。”
“哦。”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