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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裹在里面的竟然是糖。
许细温的学习成绩完全是要去更好的学府的,可她还是答应报考g大,只因为他说要一起上大学,他们共同的未来是从g大开始的。
就算是第一个疼痛又甜蜜的早晨,两个人相拥着醒来,都害羞地不敢看对方的脸,他的衣服简单很容易就穿好,自己好了也不敢去看她,他嘴巴里问着“你好了没有?我转过来了”,等他迫不及待地回头,许细温红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毛,她仍是害羞的却是有些不一样的。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郝添颂担心许细温会生气,他反反复复地保证“我肯定会娶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肯定不会做辜负你的事情,你信不信我?”他那时候年龄小,又被家里惯得一副坏脾气,说承诺时候都带着些威胁,好像下一句话他就会抛出来一句“是不是要我跳车你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前排的司机听着他的童言无忌的话,已经在努力憋着笑,可他脸皮厚还一直说啊说的,许细温脸红红红的,用力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她当时并不是真的反感吧,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说不出来回应的话,她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并不是肮脏的霸占,而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对对方奉献了自己。
在他受伤后,她放弃正在上升期的工作,完全停工状态照顾他,她明知道他家不缺佣人,她也不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她是因为爱他,才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来照顾他。
许细温到底是女孩子,她是高傲又自卑的,她坚强又脆弱,希望她爱的人能懂她能理解她,能在她开口说话前已经明白她,能免于她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许细温是相信郝添颂是那样的存在的。所以她把时间从一周改为一个月,她在等待,等待郝添颂能发现她的不同,能发现那个孩子的存在。她是给过他机会的,如果他及时发现了,并给予她承诺,哪怕是说一句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我爱你”,许细温都不至于那样绝望,是他仗着爱她又给了她最深的绝望。
许细温,真的爱他啊。
郝添颂站起来,脑袋里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在说,“你忘记刚才你对她说的话了吗,如果她知道你根本没有生病,她还会说哪些话吗,你清醒些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滚犊子。”郝添颂对着除了他,并无其他人的房间里,怒吼一声。
那个占据着压倒性胜利的声音,越来越渺小,郝添颂自言自语,“我在她面前,还有面子可言吗?就算是做一个出尔反尔的混蛋又能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个混蛋啊。”
郝添颂的腿并没有好得彻底,他跑快时候跛得更加明显一些,一条腿像是拉在地上一样,他顾不得是否好看,急急忙忙地下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速度太慢,他就两个两个的往下跳,仍是觉得慢。
许细温从郝添颂的房子里出来,她没有立刻回酒店里,她坐在海边的凳子上。郑驰文找到她,他背对着她,坐在另外一侧,两个人谁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黑暗,真是绝佳的伪装啊。
郑驰文才能鼓起勇气,坦诚,“温温,我喜欢你。”他不擅长表达感情,说出那个字,是需要花费很多的力气做准备的,虽然那只是简单发音的几个字,“或者说,我爱你。”
“对不起。”许细温没有停太久,就给了他答案。
“只有这样吗?我以为你会再补充些其他的,比如你还没彻底忘记郝添颂,这样对我并不公平;或者你想把精力更多的投放在工作上;或者你知道林小雨对我的感情,这让你很为难,最后你决定选择拒绝我……”郑驰文说了很多种可能性,可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郝添颂。
所以,他绝望地问,“比他晚了几年,是怎么都追不平的吗?”
“不只是时间晚了,而是我从懂得感情开始就有他了,我的每步向前走都是和他有关系,就连现在的努力工作,我并不在乎最后站着的舞台有多厉害得到的头衔有多风光,我只是为了证明,是他们看错了,我足够配得上郝添颂。”许细温说,“我的每个阶段都有他的参与,我提起的每段过去都会有他,如果把他刨出来我的人生就是断层是不完整的。有时候我想啊,我多惨啊,一辈子都和他捆在一起了,有时候我又想,如果,这辈子都和他没有交集,我又该是多么乏味的啊,会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上好的大学有份稳定的工作,交往踏实的男朋友可能毕业就会结婚,然后日常生活就是围着老公和孩子,会在空暇时间看眼时尚杂志上的人,然后评价一句:这些人真厉害,好羡慕啊。”
“我讨厌过现在的人生,可真的要放弃,我又舍不得。”
“我知道了。”郑驰文叹口气,他又笑着说,仍是那样体贴,“感谢你的坦诚,不会让我继续对你抱有期待,继续在你这里耗时间。”
郑驰文已经走了,许细温又坐了会儿,她吹着风觉得内心是那样的平静,甚至有些想笑。喜欢她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如郑驰文一样,因为她的光芒而犹豫着告白,一旦鼓起勇气告白了又被拒绝后,就会立刻放弃,他们都是聪明的人,不会在明显是赔钱的买卖上继续增加筹码。
这些人中,唯一的例外是郝添颂,他像是不折不挠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不对,现在她能甩掉了。
许细温沿着路回酒店,她到大厅时候一台电梯已经上行,她乘坐另外一台。许细温觉得累极了,她靠在轿厢里,知道这样的姿势很不恰当,如果有人刚好进来,看到她脸上脏兮兮的妆容和不端正的站姿,一定会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事情。
可她计较不了了,甚至有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自暴自弃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的表演节目,她努力地联系紧张地候场,然后发现父母根本没来一样的颓败。
没有人在乎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别说她充实了自己丰富了自己,她觉得在烂泥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会这样累。
许细温走出电梯,房间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看到她了,他脸上挂着汗,外套脱了挂着胳膊肘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许细温不去想他为什么在这里,甚至不去看他的笑容,她绷着脸走过去,忽视他。
郝添颂被她撞得往一侧退了一些,她是真的用力气了,他有些疼却还是笑着。他站在侧面,近距离看着她晕开的妆容,眼圈那里黑乎乎的,好在她五官生的好,看在郝添颂眼中,仍是美的。
他嬉皮笑脸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肘,“我应该是说了些混账话,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请郝总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