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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就是一紧。

    她顿了顿,意识到了点什么,侧头对青丝道:“让祁医女先过来吧。”

    江玄瑾下颔顿紧,抓着她问:“怎么了?”

    “没怎么,让她诊诊脉。”李怀玉脸上一片轻松。朝他笑道,“不过我突然有点想吃翠玉豆包。”

    这东西也就陆景行的酒楼里有,乘虚刚想说他去买,夫人就扯着君上的手道:“你去帮我买,行不行?”

    要是平时,江玄瑾肯定就出门上马了,可眼下,他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手骤然收紧,眼瞳里瞬间慌乱。

    “哎哎,你别急。”知道没能瞒住,怀玉失笑,“我没出事,当真没有,好好的呢!”

    “……”

    “就算要生了,你也不用这副表情……哎,我错了,我错了。不吃什么翠玉豆包了,你拉着我,别怕。”

    “……”

    “江玠,我是生孩子,不是要去死,你堂堂紫阳君,不能被吓成这样的!”

    “……”

    慕容弃在外头听得嘴角直抽,这到底是谁要生啊?怀着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怀的倒惊得脸色雪白。

    “百花君。这里不方便,您外头请。”乘虚急急忙忙地出来道。

    慕容弃耸肩,跟着出门站了一会儿,就见府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过来了。

    医女神色凝重地抱着药箱进门,青丝和徐初酿也都拿着东西进去,后头还跟了一串儿稳婆,紫阳君在里头,一直没出来。

    慕容弃靠在旁边的石柱上,看着满院子沉默等着的人,突然觉得丹阳长公主其实一点也不惨啊,说是为千夫所指,可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是向着她在意她的,比她好多了,东晋举国上下都赞颂她,她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嘻嘻笑了两声,慕容弃看了看庭院里最前头站着的那人。

    那好像是长公主的挚友,每次看见他,他都穿着一身白如雪的对襟锦袍,只是绣纹有所不同。

    有人说他是商贾,可慕容弃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商贾都是肥头大耳一身铜钱花纹的锦服的,这人看起来玉树临风,像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浊世公子,没有半分铜臭。

    眼下他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脸色紧绷。垂眼沉默许久,突然双手合十。朝着天拜了一拜。

    衣袂飘飘,风华独绝,哪怕愁眉不解,慕容弃也觉得真他娘的好看。

    下意识的,她就学着他朝天拜了拜。

    就算看丹阳不顺眼,那也得祈祷她平安产下麟儿,只要她命在,总有再打一架的机会。

    手腕上的沉香佛珠被她捏得死紧,李怀玉一直低声安抚着焦躁不已的江玄瑾,可肚子真疼起来,她脸色发白,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玄瑾掰开她的手指,将佛珠取出来,把自己的手塞进她手里。

    怀玉听稳婆的话省着力气,看着他这动作,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故意的吗?明知道我舍不得掐你。”

    “不是。”眼神发紧,浑身都是不安的气息,江玄瑾强迫自己坐在原处不动。低声道,“前些日子,你做噩梦了。”

    唯一一次睡了大半个时辰,她斜靠在软枕上梦呓不断,说的都是当初在死牢审问室里对他说过的话,喃喃地念着,眼泪直流。

    他心疼。

    她欠他的东西,他统统都不想计较了,但他欠她的。他想还。

    肚子缩得越来越疼,怀玉喘着气,按照稳婆说的那般呼吸,硬生生将恐惧压在心底。

    她不能慌,虽然没生过孩子,的确害怕,但他明显比她更怕,她要是慌了,他非疯了不可。但……想是这么想。疼得厉害的时候,她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君上,您先出去吧?”稳婆知道规矩,连声劝,“产房血气重,又脏,您……”

    冷冷抬眼,江玄瑾盯着她问:“哪里脏?”

    稳婆一噎,被他这神色吓得再不敢吭声。

    临盆花的时间很长。一般与男人无关,各家的老爷公子都是在外头喝茶等着的,再冷淡点儿的,出府逛街再回来再抱孩子的都有。紫阳君身份尊贵,听闻忌讳也挺多,本想是给他个台阶下,谁曾想他还真在这儿坐得住。

    “主子……”看她越来越疼,脸都皱到了一起,青丝眼眶发红,低声道,“今日是三月二十七。”

    三月二十七,在大兴八年,是个宜丧葬的日子,有人喝下了毒酒,带着满心的不甘,赴了黄泉。

    可在大兴九年,三月二十七是大吉,百无禁忌。诸事皆宜。

    朦朦胧胧中,怀玉听见了这句话,嘴角咧了咧,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伸手抓紧了旁边的人。

    “我曾经……曾经很恨你,所以跟你说要长命百岁的时候,是带着怨毒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喃喃对他道,“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不恨你了。”

    江玄瑾瞳孔紧缩。

    面前这张脸满是汗水,憔悴到近乎枯萎,却是对他道:“君上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第98章 我爱你

    烟雾笼上来,被风一吹就散了四周的景象。江玄瑾微微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飞云宫。

    丹阳最爱瑶池牡丹,宫装上层层叠叠地绣着,她气势很足,就算是将死,坐在那合欢榻上,也是一副高傲十足的模样,双手交叠端在身前,下巴微扬,吐出来的话又毒又狠。

    当时他以为,她是恼羞成怒不甘伏法,所以才对他说这么一句话。

    可后来他知道了,她是难过,被他亲手送上黄泉,她难过得要命。却还维持着架势,不想让他瞧出来。

    她连死都要在他眼里死成最耀眼的样子。

    “你……”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眼眸发红,“你是有多喜欢我?”

    身边这人回答不了他了,汗水湿透,双眼紧闭,稳婆七嘴八舌地嚷着“用力”,旁边还有人在教她怎么呼吸,她在努力忍着不想叫唤,可还是禁不住泄出几声疼极的闷哼。

    “羊水破了!”稳婆欣喜地喊了一声,又连忙顺着她的肚子。

    江玄瑾觉得自己应该算平静的了,他没有失态,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坐在这里拉着她的手而已。可不知怎的对面徐初酿和青丝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担忧,李怀玉喘口气的间隙抬眼看他。也忍不住皱了眉。

    “你……要不要出去?”她断断续续地道,“我怕……我怕你先坚持不住。”

    湿透了的头发贴在她脸上,江玄瑾瞧着,伸手替她别到了耳后,然后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现在有多狼狈,想想也知道,怀玉闷哼一声,别开头:“汗水……是苦的。”

    “告诉你个秘密。”身边这人低头看她,哑声道,“你特别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怀玉一震。

    很久以前的洗砚池里,他嫌她:“你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