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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叶飞冷傲不屑地眼神向着尉迟燕射了过去。
“你……”
“你们根本都不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狄叶飞横扫过一群男男女女。“你们以为躲在亲兵的保护下,在战场犹如玩游戏一般来回走上一圈,就是杀过敌了?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根本都不算是上过战场……”
他看着愣住的女郎们,指了指身边的郑宗。
“他只是一介文官,原本也是长相俊秀、前途大好的年轻人,只因中了埋伏,便容貌尽毁,浑身遍体鳞伤。他在北凉出生入死,即使得胜回来,容貌也再不能回复,你们女子以容貌为天,可狠得下心来,接受这样的结果?”
郑宗满脸狰狞,确实让许多女郎不敢靠近。他听到狄叶飞如此说,立刻将自己的上衣往后扒了一点,露出自己后脖延伸向后背那一块皮肤。
整个肩背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扒掉了皮似的,全是艳红的颜色,可怖的像是一个“剥皮人”,有几个女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口直欲作呕。
几个男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脸色有些难看。
吐罗大蛮长叹一声,怕狄叶飞将局面弄的太僵,接口劝说:“你们这样将花将军当做猴子一样骚扰,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亵渎。火长虽然是个女人,但她是从小卒做起,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功勋。我们跟她在军中那么久,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女人,你们可以想象她忍耐了多少。若是你们以女子身份入军,旁人异样的眼光就能看死你们……”
“不必和他们解释那么多!”
若干人挑了挑眉。
“你们不是问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们就是花木兰昔日在军中的同火,想要进府?”
他抬手对着门前的石像一拍!
啪!
“先得把我们撂倒再说!”
这下子,围在门前的一干郎君和女郎们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底气这么足,原来竟是花木兰之前的同火!
男人们纷纷开始打量这些男人,尤其将目光集中在吐罗大蛮虬结的肌肉和那罗浑浑身冷冽的杀气上面,女人们则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狄叶飞的美貌和若干人的可爱,好奇他们这样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人是怎么能入军杀敌的。
唯有之前那个满脸好奇的女郎左右打量了他们一眼,“原来你们是花将军的同火啊?可是我们又不是来踢场子的,不过是想和花将军做个朋友,也要先把你们打败吗?”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想做朋友,当然得有共同的本事。”若干人叉手高傲地说道:“否则你们要我家火长跟你们聊什么?怎么穿衣打扮?怎么描眉画目?”
“是这样啊……”那女郎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凑热闹了,我还真只知道怎么穿衣打扮,描眉画目。我之前觉得花将军的眉毛要修了,脸上皲裂的皮肤也该好好保养保养,还带了家中的香脂来了呢,既然你们这么说……”
她眉眼无力地往下一搭。
“看样子我是白来一趟了……”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却发现天突然一黑。
抬起头来,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位冷面的白发将军。
“你……”他对着她指了指大门,“带着你的东西,进去。”
“咦?”
那女郎圆圆的杏眼睁的老大。
“真的可以吗?”
“说起来,火长脸上的冻疮老是发,一到冬天就痒,确实是该好好保养保养了……”那罗浑摸了摸下巴。
“不然让她进去?”
“行!”
“成!”
圆眼圆脸的女郎当下欢天喜地地命侍女们提着箱子,三两步进了大门,进去后还对外面不敢置信的男人们做了个鬼脸,昂着头小跑走了。
“为何她能进去?”
尉迟燕皱眉。
“她又没有打败你们!”
“因为她注意到火长的脸上有旧疮。”狄叶飞双手抱臂而立,不耐烦地说:“你们想要见火长,只是好奇或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罢了,她却想着能为火长做些什么。你们这些人……”
他轻抬眼皮。
“……真让人作呕。”
“你!”
“你这……”
干的漂亮!
郑宗笑着也站了出去,对一干气的要命的郎君们笑道:
“你们来求亲?就算是求亲,也得先自报下家门吧?”
他熟练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又从腰间笔袋中取出笔,用口水舔了舔。“来来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多大年纪,什么本事……”
郑宗边写边笑,心中却打着其他的盘算。
‘老子就不信你们一点恶迹都没有,回头老子去打探打探,看看你们有没有狎妓的、娶妾的、欺男霸女的,也好把你们的名声‘宣传’一番,等你们臭名远扬之时,看你们可还有脸来求亲!’
他手中的毛笔记得详细,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求娶花将军?我让你们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花府门前一片喧闹,提早出城的阿单志奇却是完全不知。他出门并非专门去接胡力浑,而是去见一个人。
一个大魏位高权重之人。
“你可说服了花木兰?”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库莫提随手掐下一根杨柳,问身前的阿单志奇。
阿单志奇恭恭敬敬地对库莫提弯了弯腰,先行了个礼,然后才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不住大帅的托付,并没有说服花木兰。”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想说服她。
“不是说花木兰最信任你吗?”
站在库莫提身后,长相和库莫提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满脸不悦地开口。
“为何你也无法说服她?”
阿单志奇看了看这个男人,又看了看库莫提。
“这是我家堂弟。”
堂弟遍大魏的库莫提随口解释他的身份。
“他……很欣赏花将军。”
阿单志奇收起心中的疑惑,正色说道:“我昨夜和火长聊过,她并不是不想再带兵了,而是心中有亏欠。对无辜枉死的虎贲军的亏欠,对那么多因为魏国扩张而枉死的他国百姓的亏欠。她和我们不同,她的‘道’让她十分痛苦,甚至于连身居高位,都觉得是一种‘窃取’。”
“窃取?”
库莫提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他们死了,我却活着,我是窃取了他们的未来而登上这个位置的。’、‘为了胜利,不得不牺牲这么多百姓,大魏征服了他国之后,这些百姓真的会过上好日子吗?我的举动会不会是一种错误?’、‘如果我继续为将,魏国的朝堂会不会因我而陷入新的争斗?我继续为官,真的心安理得吗?’……”
阿单志奇一针见血的指出贺穆兰心底的恐惧。
“也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