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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赐婚就赐婚,倒是拓跋焘的风格。
只可惜他一点都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意,这一赐婚下去,恐怕世上就要多出一对怨偶了。
贺穆兰满是同情地点了点头:“云娘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在东宫,你可以经常去东宫……哦,是了,储君结交外臣也要慎重。”
哪怕为了避嫌,素和君和王慕云也不能经常见面。
这么一想,这一对还真是艰难的很,更别说素和君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你可以不必这么直接的……”素和君哀怨地看了贺穆兰一眼。“对了,我来不是专门问你王慕云的,我得到的消息,觉得有些不妥,提前通知一声……”
他脸色突然肃然了起来。
“你那徒弟盖吴,在秦州杏城又起天台军,周边卢水胡人、北凉的卢水胡部族,还有许多杂胡都举族相投。朝中如今都注意北凉和北燕的事情,崔司徒将这件事压下去了,但大朝之时肯定是瞒不住的,你最好去信问清此事,否则……”
贺穆兰神色也一下子慎重起来。
“盖吴不是莽撞之人,会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他也没有料到。”
“北凉是卢水胡人建立的国家,如今北凉名存实亡,卢水胡人会投奔天台军也是正常。各地杂胡恐怕只是想捞个便宜,我看盖吴也不大像是要造反,但是这声势……”
素和君咳嗽了一声。
“还有新的天台军那旗子……你若去信,最好让盖吴换一下……”
贺穆兰不敢轻忽,立刻谢过素和君的好意,两人都知道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在这里匆匆离别,各自回府。
贺穆兰回了府,府中胡力浑和阿单志奇等人早已经选好了武器甲胄,袁放派了人将它们送去了他们的房里,此时听到贺穆兰回来,都纷纷来道谢。
尤其是阿单卓,已经开始想要说服阿单志奇把他留在平城,跟在贺穆兰身后学艺了。
“花姨难道不能收徒吗?不是说花姨有一个徒弟吗?我当小弟子就是了!”阿单卓急的在地上直蹦。
“我吃的很少的!力气也大!”
“不是吃饭的问题……”阿单志奇伤脑筋地抓了抓头,“你问过你娘了吗?万一我没带你回去,你娘肯定到平城打你屁股!”
“我不要走!我也要当大将军!”
阿单卓一闹,贺穆兰立刻想起盖吴的事情,于是将陈节召了过来。
“陈节,我修书一封,你立刻快马前往杏城,将书信交给盖吴。”诸人之中,盖吴和陈节私交最好,前世陈节更是去了卢水胡,此事交给他最为放心。
“外面有人在传盖吴聚众谋事,你去打探打探。”
“什么?聚众谋事?”
“盖吴好生生做什么……”
“他说回去搬救兵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要糟!”
陈节、袁放和那罗浑齐齐色变。
“此事不能耽搁,我现在就写信……”贺穆兰歉意地看了看阿单卓,“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但我现在要忙别的事情,等你和你阿爷回家,征得你阿母的同意,只要你还愿意,随时来找花姨,这小弟子的位置都是你的,成吗?”
阿单卓不是不识大体的人,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好!好!”
贺穆兰将阿单卓交给阿单志奇,挥笔疾书,将满腔的担忧写成厚厚的一叠书信,交由陈节,又让袁放给他带足盘缠,遣他出京。
陈节其实一万个不愿意走,可是这件事是大事,但凡涉及到“造反”,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族诛连坐,不是开玩笑的。
他接到信,丝毫都不耽搁,跟着袁放就出了门。
临走前,他回头一声大喊:“将军,就算您要解甲归田,也别忘了我!我,我去在你家门前搭一个屋子住!”
“快去吧!”
贺穆兰没接他的话,笑骂着。
“以后的事,以后说!”
盖吴的事情像是阴影一般,压在了贺穆兰的心头。她心里知道盖吴是不可能做出“谋乱”之事的,因为拓跋焘已经隐隐承认了“天台军”的实力,日后若成立“官商”,雇佣的护军一定是由卢水胡人们。
现在三面天台旗都已经收了回来,只要盖吴接受招抚,天底下几乎没有可以限制天台军的势力。他们各个见多识广,走南闯北,最适合替魏国处理那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这种事,很难让人不想到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故意掀出此事。
说不定天台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归附,来的人都是什么人马。
这样的担心当然不是白担心,转瞬间大朝就到,这一次大朝要讨论的是贺穆兰何去何留的问题以及军府改革的问题,原本对贺穆兰还有期待的不少大臣因为盖吴的事情,态度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此次大朝,回京的狄叶飞、若干人等人因为地位的上升,也在大朝之上位列前排,除了狄叶飞和若干人,赫连定、库莫提都和贺穆兰有一些交情,朝堂前半竟有许多位子都给年轻的将领们占了,这更是让许多老臣们心中生出一丝惆怅。
果不其然,大朝一开始,就有不少大臣开始就盖吴在杏城动乱之事对贺穆兰连声逼问。
“盖吴原本就是逆贼之子,逃亡平城之时,是你收留,如今你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反而放纵他为祸乡里!陛下宅心仁厚,给卢水胡人田地以安居乐业,如今他们得了田却还弄什么天台军,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一位老将军气的胡子直飞。
“女人当将军就是乱来!连手底下的兵都带不好!”
“丘穆陵老将军此言差矣,盖吴只是木兰的弟子,又不是她的部下。”拓跋焘和着稀泥。
“再说,卢水胡人为雇军的习俗从古就有,现在还不清楚杏城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将军现在就下了定论,为时尚早!”
“哼!”
老将依旧怒瞪贺穆兰,显然对她“放虎归山”的行为十分不满。
狄叶飞和若干人都不知道出了这种事,纷纷以担忧的眼神向她看去。到了这个时候,哪怕贺穆兰再想解甲归田,也不能抽身事外了,于是义不容辞地出列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