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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
阮阮咽了咽嗓子:“还走吗?”
他在雨里站了许久,头发全湿,双肩的大衣颜色变得更深。她接过她手中努力撑高的伞,轻轻松松的将她遮在伞下,将自己的脊背完全露在外面。
“不走了。”
阮阮低下头,过了几秒抬头冲他灿烂的笑:“我请你吃饭,做第一个迎接你的朋友好不好?”
他也笑:“荣幸之至。”
阮阮没有选择带他去外面的饭店,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期间低下头似乎发了几条微信,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座高级小区。阮阮领着他上楼,拿了一套虞子宸从没穿过的衣服给他,两个人身形差不多,他穿上也没什么不妥。
没有问她的近况,无名指上的的戒指代表了一切。
羲时在她家的客厅里静静的坐了半个小时,等来了一碗热热的、散发着葱香的面。
她笑的有些腼腆:“冰箱里没什么食材,我也不太会做别的。你别嫌弃。”
他没说话,盯着眼前的碗看了两秒钟,挑起一筷子进嘴里。
喜欢她这么多年,甚至在分别的日子里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羲时第一次红了眼眶。真卑微啊,他竟为她流泪。
也许在多年前,他坐在教室里,目光专注的盯着黑板,脑子里曾浮现这样的画面。她住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里,为他做一餐也许并不能称得上美味的饭,腼腆的笑着问他好不好吃?
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只不过此刻她以别□□子的身份来招待一未久未见面的朋友。
羲时默默的吃着,他吃的很慢,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生怕自己以后忘记了这个味道,连最后一口汤都喝的干净。
就像屏障被忽然打破,就像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忽然通了光。
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把她留在以前,他还有漫长的后半生要度过,他不想也不可以再止步不前了。
羲时在这座房子里坐了两个小时,等着阮阮帮他把衣服烘干。出门的那一刻,心情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开阔。
*
上任的时间是一周之后,上面给了他一周的时间来把自己的所有私事解决好。
房子是现成的,车子隔天就提了回来。他没什么好准备的,叫成衣店送来几套正装,第三天头上就提前上任。
目前的职位是三等助理,羲时通过考试考上的,并没有走家里的路子,即便如此,老爷子还是觉得一步步走太慢。求了个情面,将他直升成了三等助理。
羲时不太爱讲话,但做事没的说。几天就得了直属上司的青睐。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几周,直到某天他去服务中心送资料,路过其中一个办公室突然被一个女声叫住。
她的声音柔柔淡淡:“桉棠,下午司里开会,能帮我打电话通知路参赞吗?”
他顿了一下,“我会帮你通知桉棠。”
女生一愣,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黑色的眸子很亮,直直的望着他,说:“对不起,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有点看不清。”
他点头:“举手之劳。”话落就走了。
这之后的两周过的与之前没什么不同。领导倡导大家不点外卖,去员工食堂吃饭。羲时没什么,原本他就是在员工食堂吃饭的,只不过这一消息一出,几天之内食堂在饭点人数爆满,并且乱糟糟的。
刚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旁边立刻步履匆匆的走过一个女生。把盘子放在他的方便,低头问:“请问您旁边有人吗?”
羲时摇头,她送了一口气,很快的坐下来搓了搓筷子:“谢谢你,我今天的工作很多,原本以为没时间吃饭了呢。”
他不说话,过了几秒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女生刚塞了一大块糖醋里脊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就扭过头,瞪圆了眼睛,支支吾吾的有些激动。两个腮帮子鼓的圆圆的,特别可爱,嘴角上还沾了酱汁,她急急忙忙的咽下去。
“我们上次见过,你来服务中心……是吗?”
羲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印象来模模糊糊有个影子,“您好。”他回答的礼貌又疏离。
那个女生的脸上立马浮上歉色:“抱歉,上次认错了人,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她说的一本正经,小表情相当认真,而她还不知道自己嘴角沾着酱汁。羲时看着看着,忽然就勾起一抹笑。
女生看的发了呆。
羲时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趣,问到:“你一向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她摸不清他的意思,迷迷糊糊的点头。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继续问:“经常一个人吃饭?”
她还是点头,懵懵的表情。
“不介意以后多我一个?”
“不介意……”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羲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饭友。女生加了他的微信,他的微信还是原始头像,朋友圈内没有任何内容,简介上也很干净,昵称甚至用了原名。
每天只有在饭点的时候才会有一两句简单的交谈。
他们彼此都很忙,但女生是活泼外向的性格,时间久了渐渐也放得开了。通常情况下是他在一旁默默的吃饭,偶然递一张纸巾过去。而她叽叽喳喳的从头至尾说个不停。
故此他吃的不紧不慢,优雅的仿佛中世纪壁画上走出的年轻贵族。而她总是吃的像打仗。
只不过她的声音好听,不突兀,温温柔柔的,就算话多也不会叫他听烦。习惯了几次,羲时反倒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因此热闹了一点。
他开始熟悉她的一点一滴,知道她是单亲家庭,知道她考进这里有多么不容易,知道了她曾经有一个男朋友,可惜毕业以后就分手了。
还知道她经常丢三落四,但工作起来却一丝不苟;知道她喜欢吃食堂的糖醋排骨,每次都是他提前去了帮她买好;知道她万分厌恶数学,高考的时候拖了很多分……
后来的很多时候羲时都不太明白,当时究竟他究竟在想什么,会主动开口邀请一位异性共同午餐。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二月份,办公室里大家都没心思工作,兴冲冲的准备着过年。
羲时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想法,长这么大,与父母一同过年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是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吃着保姆煮的速冻水饺,听着外面彻耳的炮声,一个人早早的入睡。
这次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连保姆都没有,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煮水饺。
除夕夜,羲时第一次没有想到多年前过年时与阮阮的那通电话,他的脑海里是另外一个身影。
活泼的,笑起来很好看的,声音柔柔的,令他感到温暖的身影。
那一瞬的感觉就像身体里的细胞在逐渐复活,小小的声音,但他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