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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下次力气轻点。最不济,也该提前告知让为夫有个准备的时间。”
慕濯露出倦色,看向言堂,“我有些累了。”
言堂气定神闲地离开了,临走前不忘叮嘱道,“注意伤口别碰到水。”
慕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丞相大人8
第三天按理来说该回门,但是原身基本算是家破人亡,皇宫勉强称得上娘家,但是慕濯看到出来言堂没有要去皇宫的意思,她原以为能睡晚点。
卯时,天刚刚亮,慕濯就被墨琴叫醒了,坐在梳妆台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看了一眼外面蒙蒙亮的天色,估摸着五点左右,她的生物钟一般也是六点半左右的。
“夫人,您要绾哪个发鬓?”雁书边梳着黑发,边询问道。
慕濯闭眼,困得提不起精神,“越简单越好。”
等一切准备就绪,慕濯提着步子准备出门时,墨琴忙拿来披风,“夫人,山里冷。”
慕濯接过披风系好,墨琴叫她起来时已经说明,言堂要带她去祭拜风将军。
“木辞,你且留下来。”
她可不放心一个武功不弱的人跟在身边。随时警惕也是很累的。
木辞应地有些不情不愿,“是,夫人。”
慕濯观察了她的神色并无异常,看来她猜的没错楚曜那人肯定不会把客栈发生的事情告诉属下,比起报仇,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
丞相府大门,慕濯小跑着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身后的墨琴雁书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马车里,正在批改公文的言堂,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慕濯。
“茶几上有点心,先垫垫肚子。”
慕濯闻言看向他旁边的茶几,果然看到一小盘芙蓉糕,最终还是弯着身子坐了过去,拿起一块芙蓉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言堂放下手里的奏折,瞥见慕濯有些干裂的嘴唇,从旁边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壶茶一个杯子放在茶几上,倒满了一杯水递给慕濯。
“茶有点凉。”
慕濯感受着口里甜甜的味道,双手接了过来,杯子很小,应该是用来喝酒用的,不过两口便喝完了。
言堂见她杯子空了,又给倒了一杯。
慕濯喝了三杯后,摆手示意道,“可以了。”
言堂这才放下手里的茶壶,连带着杯子一同放回了暗格。
慕濯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以及手上沾上的。
接下来的路程,言堂依旧批改着手里的奏折,因奏折的内容偶尔皱眉偶尔紧抿薄唇。
慕濯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天楚王朝祭拜逝去亲人需早早起来,关于这风俗的由来,似乎是因为清晨的时候是一天最为干净的时候。
马车由原来的平坦大道变为有些崎岖的小路,一路颠簸。言堂也放弃了批改奏折。
慕濯也只能坐直了身子。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慕濯迫不及待下了马车,闻着空气里清新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说好听点是这样,说难听点是偏僻。天楚王朝下葬亲人一般不会葬在山里。
昨晚刚下过了雨的缘故,地上有些泥泞,空气里有着青草混合泥土的味道。
言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慕濯旁边,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慕濯感受着手心的凉意,到底是没挣脱任由言堂牵着她走。
走了一小会,慕濯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墓。很奇怪的是周围干干净净的,明显有人经常清理杂草。
言堂这才松开了慕濯的手,双手负在背后,长叹一声,“风大将军英勇善战,可惜了。”
慕濯看向前方,轻声开口,“丞相认识父亲?”
言堂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风家灭门的时候,我才十二岁。”
慕濯有些心虚地低头,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弱弱道,“坊间传闻……”
言堂看着她,似有所指道,“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慕濯撇撇嘴,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也只了解大背景,这两天在木辞和楚曜那得到的信息里,小小的猜测了一番。
当视线触及言堂时,她依然下意识避开了。
她喜欢的扶苏仁厚宽容,兼济天下。
而言堂是心狠手辣,朝野上下人人敬畏的奸臣。
她想,若是扶苏,断不会如此的吧。
言堂移开了视线,转身从墨琴手里接过了包袱,将里面的酒壶杯子以及一些吃食一一在墓前摆放好。
慕濯也跟着走上前去帮着铺了一层布,摆放时不经意碰到言堂的手,下意识缩了回来。
言堂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手里动作加快。
到了祭拜的时候,慕濯极为虔诚地拜了三下。
言堂见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也跟着她的样子拜了三下。
一阵风袭来,慕濯忍不住裹紧了披风,此时虽然是山脚下,但气温也有些低。
言堂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拉过她的手,牵着她往回走。
慕濯跟着他的步伐,看向前方,有些心不在焉地走着,地面不平坦,险些歪了一下。
言堂停下来,轻斥了一句,“好好走路。”
慕濯看着他沉下来的脸,有些烦躁地挥开他的手,语气也不怎么好,“我自己可以走。”
言堂强硬地将她手拽回来,紧紧拉着,下颚紧绷,不发一言。
慕濯一向吃软不吃硬,当即不肯走了,极为倔强地看着他。
言堂放柔了语气,轻哄道,“你乖一点。”
慕濯偏头,似赌气一般不看他。心里极其烦躁,心口的悸动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可是她不愿去相信。
为什么偏偏是言堂?
言堂倾身下来,凑近她耳边,清幽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身子僵住了,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缓缓响起,“自己走或者我背你?”
慕濯微微红了脸,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跺跺脚,不甘不愿地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去。
这一次,她极其注意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有些小心翼翼。
言堂将她的举动收入眼里,笑而不语,拉着慕濯的手用力了几分,紧紧的,不愿松开。
马车并没有驶向丞相府的方向,而是在路边停下。
一个摊子搭着,一位老妇人在灶台旁忙碌着。
言堂拉着慕濯进去,同时也招呼丫鬟和马夫落座。
没过多久,老妇人端着两碗冒着热气面过来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小言你来了。”然后看向慕笑眯眯道,“这位是?”
言堂在她还没走过来时已经起身,帮忙把面端了过来,扶着老妇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