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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小跑。“走!快走!”
“你怎么了?”
“快走!”崔令令不再多言,心里咚咚打鼓。怎么可能?可是, 刚刚的一切, 她又是亲眼所见…
崔令令脑子里充斥着刚刚的画面, 心不在焉, 一不留神儿,差点儿摔了一跤。谭真眼疾手快,一手护在她的肩上, 一手握住她的手。冰凉。“别怕。”他说。
她抬头,谭真疲倦的面容上带了丝镇定, 对她露出一个认真的笑, 不同于往日的痞气。温度一点点的从谭真握着她的那只手里慢慢传遍崔令令的全身, 让她像春暖花开一般苏醒过来, 提着的心,在这一刻放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心。
唐子欢也是极有眼色的, 松了崔令令的手,往前方去看,果然看见了她要看的人。玄空和尚的脑袋,在火光中还是比较明显的。她扑上去, 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呜呜的哭,“和尚,你再不来,我就见不到你了…”
“施主,罪过…罪过…”玄空措手不及,想要推开唐子欢,两只手又不敢触到她,还要顾及什么佛法清规……他两只手僵在半空,尴尬的很。
唐子欢是正面扑过去的,双手紧紧的捁住玄空的腰,缠在背后,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娇滴滴的同他抱怨,“和尚,你不知道……那些人可凶了,还…还饿着我……”
说到这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玄空,“我饿了,你……有没有带吃的?”
“罪过…罪过……”和尚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谭学远站在不远处,突然觉得没了意思,一边儿是唐子欢,一边儿是崔令令,他孤家寡人好似真的是多余的。索性退到黑暗中,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
崔令令低了头好像是害羞,谭真正同她说话,然后两人一起,慢慢的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恍惚间,谭学远突然想起来,好像是去年的上元节,那时候返寒,下了一场春雪,冷的吓人。但还是阻止不了出行,热闹的大街熙熙攘攘。崔令令穿了一身粉红色的棉袄,上面绣着小小的花,同她的笑容一般,灿烂。
棉袄上用白色的绒披,她缩在里面笑嘻嘻的抬头看他。许是之前喝了点儿冬麦酒,脸红的厉害。她满口胡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一会儿要吃还没到季节的梅子,一会儿又要捏糖人…
上元节最热闹的是看花灯猜字谜。她们几个人挤在人群里凑热闹,前边正有一位在猜字谜的公子,仪表堂堂,学识渊博,猜对了最难猜的那个八面玉兔灯笼上的谜底。按规矩,猜中了,灯笼就是你的了。
那公子接过灯笼只看了一眼,说了一句,“空有美物,缺了佳人”便松了手。那只灯笼的妙处便是将孔明灯的奇特之处也融入其中,没了羁绊,摇晃两下便上了天。周围围观的人们都在夸赞。从西洋引进的烟烛也应景的冲上了夜空。
那一瞬,热热闹闹。
崔令令趁机问他,表哥,你愿意送灯笼与令令吗?
他那时有些意外,怔了怔假装没听见。又听她说,表哥……
后面那句话,他没听清,烟烛冲上天带着轰隆隆的响声。他低下头问她,嗯?你刚刚说什么?
崔令令笑着摇摇头,抬头看烟烛。
其实,他也并不是完全没听见,只是听的模糊,脑子里想起了徐氏同父亲说的话,大抵之意是谭家现在是皇上的眼前红人,一朝堂的人盯着呢,一言一行都要三思。后来又把他叫进屋里,说崔令令和唐子欢,虽说是表亲,到底还是和马相有些关系,尤其是崔家,是马相的门生,要注意云云……
崔令令和谭真已经走到谭学远的跟前了,她这时才瞧见谭学远,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自在,慌忙中想要放开谭真的手,谭真却早已料到,紧紧握住让她挣扎不开。她猛的想起先前在小黑屋里,唐子欢问她的问题。
“表哥?”崔令令上前一步。
谭学远回过神儿,看见身前的两人,一切已不言而喻…他挤出一个笑,勉强自己作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大家都没事吧?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才是…”
一行人往回走,四周火光熠熠,谭学远走在最前面,领着他们避开那些山匪,崔令令被谭真牵着,虽说安心不少,可心里总是有个疙瘩,猛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玄空和尚的道袍袖子被唐子欢拽长了好大一截,她本来是想去抱他的胳膊,不想扑了个空,又不甘心,只好拖着他的袖子,有气无力的哼哼。
“和尚,你肯定是和我心有灵犀,不然怎么能找到这儿,对不对?对不对?”
“唐施主,是谭施主……”
后面的话,崔令令听不清了,她猛的想起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她停下来抬头看谭真,“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谭学远接话,“本来是学海……咦,学海去哪儿了?”
话说到一半儿,几个人都反应过来。
真是奇怪。
回头把周围看了一遍,越发觉得怪异,那些来来往往的山匪此时不知所踪,好似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其他人一般。
谭真也意识到不对劲儿,刚刚寻路过来,是跟着山中林间的动静儿,后来又看见山火,所以才顺利的找过来。他们到这儿来时,还能看见几个山匪,但他们人少,又加之还要去寻找崔令令她们,两个姑娘家不比他们,若是被发现,不一定能逃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竟然忽略了这茬!
寻到了她俩,潜意识里就把谭学海给忘了,也忘了先前他在林间的反常。
崔令令突然打了个寒颤,谭真立马脱了外衫给她披上,她却握住他的手,“我觉得……我们去…看一看吧…”她又想起刚刚那一幕,难以置信是真的,但若是不去看个究竟,恐怕……
“令令,我都快饿死了…”本来唐子欢想问问崔令令是不是故意的,但和尚还在旁边,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给他留下个尖酸刻薄的形象,只好撒娇。
只是崔令令心里脑子里全都是谭学海的那张脸,嘴角满是血迹,从刀疤脸的脖颈处回头看她……谭真似乎感觉到她的恐惧,使劲儿捏了捏她的手,看着她,话却是对他们说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去看看。”
是“我们”而不是“我”。
他又接着道,“大家都累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回去吧。你带着他们走吧,山路难行,小心为妙。”后面这话,是同谭学远说的。
谭学远点点头,其他人也不再有异议。谭真牵着崔令令转身,谭学远三人下山。
“你可是有什么发现?”行了一段路,谭真出声问她。
崔令令抬头,谭真正在观察四周。她顿了顿,不知道先前看见的一幕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又害怕是自己看错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