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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缓过来,说要吃小蛋糕。
还真是没出息。
烤箱挺久没用,收拾了一下之后,才开始烤。
豆子从自己的棉服口袋里掏啊掏,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十字绣来,叠得可端正,打开,便是绣着一个唐字。
歪歪扭扭,倒也看出针线不错。
“我绣的哦。”小家伙眨巴大眼睛,一脸快夸我的模样。
去年时候杜云舒说过小鹿参加什么培训,好像也带回来一个,现在还摆在办公室。
“真好看,”我拿着这孩子的手,白白软软的,扎着两个小孔,便是含在嘴里,“疼么?”
“不疼不疼。”他期待着看我,小葡萄一般的眼睛亮亮的,“阿唐,你喜欢么?”
“很好看,很喜欢,我都很久没收到这么好的礼物。”
他一下笑得如花开,抱着我的脖子就是吧嗒送上一吻,都是小蛋糕的味道。
晚餐做了一些糯米肉,切得小小的,炸的南瓜团子软软糯糯,豆子十分喜欢,他跟着我走了走去,还要帮忙做动物饼干。
这孩子手不巧,出来的饼干都是一坨,还好他看得开,自己吃了一口夸好吃,说这些动物叫做异形,带回去给爸爸吃,然后把我做的那些好看的包起来,这个是他自己的,还要写上名字。
晚上时候安子桁来接豆子,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圣诞快乐~”我打着招呼,特别强调他儿子送的圣诞礼物和我无关。
豆子一旁笑得像个小狐狸,抱着饼干不放手。
门口又是一片灰烬,一支烟还有火星。
也不知道是哪个又浪费又没公德心的人!
☆、尼姑庵的出师表
12月26号,我去探望长安。
这个清秀少年的眼睛里有了火焰,微弱,但是可以对外面做出反应。
我来的时候,他还叫了一声,“林医生。”
他的情况好转,我也开始松了口气,心里倒也有一件事儿悬着,就是小男孩的病,一直没有合适的骨髓。
如果这次所谓的联系,再像上次一样失败,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长安。
“小男孩的骨髓配对怎么样了?”楚源对这事儿很上心。
“已经调动到国外,还没有合适的,应该只剩下一个多月了。”我顿了顿,问出自己的担忧,“您觉得这个时间够么?”
“不够。”
我默然。
“林唐,你要明白,心理医生不是拯救世界,不是英雄,只是引导人的思维走向正常一点方向,你太博爱,又太擅长钻研人的心思,忽略了自己工作的本质。”
“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你天性并非良善,只要战胜自己的瓶颈出来,就可以在这行出头。”楚源严正着脸,看着我,“林唐,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你能做光,却不能做生命本身的事情。”
我恍然。
云舒医生说自己有那么一个阶段,也是高医生经常开导才走出,那么现在,楚源对我或许就是这样的开导,或者,是揭露这个行业的一些现实情况。
一个好的医生,有仁心,但是也有医生独有的淡漠原则。
不动个人情绪,不把每一次缘分都做因果。
尽力而为,而不是以之为己任。
心理医生,是观察者和帮助者,而不是别人人生的参与者。
因为当这一段建立在金钱的合作上结束,你会依然是那个坐在诊断室的人,别人依然是别人的人生。
你在病人眼中,永远是个过客。
甚至,是一道可怕的回忆与污点。
12月28号,回家,便是看到对门的人在搬家,说是房租到期。
我还挺奇怪,这部分小区的单身公寓大多数其实都是自己买的,虽然我是个租客,早知道对门也是个租客,就多打打招呼了。
12月29号,秦风要回上海总部,我请他吃饭,本来准备是一家不错的西餐店,这家伙很是愤世嫉俗,说有这钱不如去吃自助餐。于是,我俩屌丝就果然去吃自助餐,这个软件工程师全程吃肉,喝个水都是嫌弃,简直又是当初那个揽着我肩膀说要去新疆喝酒吃肉的白牙青年。
他喝了挺多酒,完了就抱着我哭,说她不要我了因为买不起房子。
人和人会因为感情在一起,又会因为现实分开。
我拍着他的肩膀,用全世界最苍白的语言安慰他,“没事儿,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拖着他回家睡觉,对门搬东西的汉子帮我一把扛着这人进来,省了不少力气。
12月30号,季夏威的《处女座》上映,走的是当下怀念青春的路子,俊男美女,演绎着一段假的不得了的爱情,然而,看的人很多。
这天,季夏威穿着一件长长的黑羽绒服来堵我去看电影,就站在诊所楼下,弯着眼睛看我,黑色羽绒服拉得他整个人都是颀长。
和上次见才差几个月,这个家伙又瘦了。
这件羽绒服是我曾经买给他的,那时候季夏威才高中,总是冬天穿着破洞裤,标新立异,看着都腿冷。
他懒着不喜欢弯腰拉起拉链,每次都要被我叫住,蹲下来着把拉链拉上去,一直踮着脚尖,拉到他的脖颈再顺带送上一个吻。
这个场景太美,所以他加到了电影里。
一时间成了宣传时候的预告,观众感叹如此美好的青春情感。
只是一切早就变了。
现在的他已经西裤衬衣,知道要把拉链拉起,不再当初那个总是破洞裤,走两步都要三步上篮的少年。
我们一起看完,各自慢慢走到曾经的大学,又走回自己的住处。
他抱着我,还是说年少那句话,“林唐,我不会放弃。”
其实没关系,人最后最容易放弃的,都是当初觉得永远不会丢弃的东西。
1月1号,元旦节。
除了超市淘宝京东还有放假,中国并不把元旦节看得太重。
晓婷收拾着去了东京,梦想一场东京巴比伦,没谈过恋爱的女人有一点是幸福的,就是永远有一颗少女心,还有可能一眼喜欢上一个人。
这天我回了家,列车上听得小师姐说要年底要结婚,告诉我要好好减肥去她的婚礼做伴娘。
我妈站在树下等我,小宝车祸死了,只剩大宝,一切背景都是白色与灰黄色,一人一狗看着都是寂寥。
“回家了。”我妈这样唤着。
嗓子一痛,眼睛都酸起来,嗫嚅着唇点头。
我妈一瞅我这没出息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出来,到底没说什么,免得自家闺女这样子哭出来丢人。不过老太太吃饭时候就忍不住了,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好没好吃饭,你这样在外边还让我放心,能放什么心。”
“我这不好